“你把手机给我。”向南晴上前要夺手机,既然要走,她想走个干脆,不要给他留下太多念想。
    “不给、不给。”高瀚风把手机举高,笑看着向南晴。
    向南晴抓着他的一只手,用力地在他的手背上咬了一口,然后迅速地逃回屋里。
    高瀚风看着那抹牙痕,无奈一笑,“向南晴,我晚上回来再让你好看。”
    向南晴迅速地跑到了楼上,隔着玻璃窗看着高瀚风走进车库,很快,他便开车离开了别墅。泪水从她的脸庞上滑落,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她要离开了,那声再见,却不能说出口。因为这次离开,他们不允许再见。
    到了晚上,高瀚风拒绝了同事的聚餐邀约赶回别墅,发现别墅里面静悄悄的。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弧,想必是向南晴怕他教训她,跑去装睡了。可是回到房间,发现向南晴不在,他蹙起了眉头,别墅里的冷清,还有早上出门时向南晴神色的不对劲,让他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南晴,别躲了,我不罚你了,行吗?”高瀚风很难得地用哄人的语气说话。可是安静的别墅里,没有那道甜甜的声音响应他。
    “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小吃,今晚路边摊的生意真够好的啊,挤得我一身的油烟味,都想砸店了。”高瀚风难得地开玩笑。可是向南晴没有在下一刻就跑出来,曝露她的吃货本色。
    高瀚风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他直接拨打向南晴的手机,关机,再打,还是关机。他的心寒得透彻,他意识到向南晴已经不辞而别。
    高瀚风走出了别墅,开车赶往幼儿园宿舍,路上连闯好几个红灯,他从白衣天使变马路杀手,但他双眼发红地丝毫不理会自己的行为会带来的后果,他只想找回那个让他一次又一次寒心的女人。可是他把幼儿园宿舍翻了个底朝天,都找不到向南晴的影子,那个女人彻底地从他的世界消失了。
    高瀚风神情落寞地回到了医院,他好想当面问他的父母,是不是他们又做了些什么,让向南晴从他的身边离开。他的情感在折磨他,他的理智在鞭挞他,他不想让生病的母亲生气,可是他迫切地想知道他的女人去了哪里。他不想当不孝子,可是他的父母真的让他很失望。
    走到病房门口,在高瀚风犹豫要不要跨进去质问他的父母时,病房内传来父母的说话声。
    “你真的把她给打发走了?”是高母的声音。
    “嗯,她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缠,我不过是劝说一下,她犹豫了一下,最后答应了。不过你这病继续装下去也不是办法。”高父似乎显得有些焦虑。
    “我这里你就少操心了,这医院我熟,主治医师还是我当年带出来的学生呢,他能不听我的?”高母的语气很是轻松。
    “你就不担心瀚风发现?要知道,他也是一个医生,这病历他要是认真看,总会找到破绽。”高父用很肯定的口吻道。
    “发现又怎么了,难道他还能反了不成?我可是他妈。”高母尖声道。
    高瀚风总算知道母亲是在装病骗他,他握着拳头,气得浑身颤抖。父母利用他的孝心捆绑他,赶走了他最爱的女人,这一刻,他真的很生气。
    “你们在说些什么?假病历、装病?妈,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方式欺骗你的儿子。”高瀚风走到父母面前,气愤不已。
    “瀚风,你在胡说些什么?妈怎么会装病?”高母还想继绩骗儿子。
    “妈,我都听到了,请你以后不要再干涉我的感情,你们这样做,真的让我很失望。”
    高瀚风说完,转身离开。他要找回向南晴,他要告诉她,他跟父母摊牌了,他已经不再受任何人的牵制,他只要她。
    另一厢。
    向南晴拜托同事帮她向幼稚园递交了辞呈,便只身一人回到了台南,回到了她熟悉的家。跟当初离开家去台北求职那份兴奋的心情不同,如今归来,她心事重重,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期盼。
    向父、向母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妥,就跟平时一样,为她做好吃的饭菜接风洗尘。可是吃着好吃的饭菜,向南晴突然哭得撕心裂肺,让父母手足无措。
    向南晴求父母不要再跟高瀚风联系,也不要跟他透露自己的行踪,父母只当是她失恋了,所以都站在了女儿这边,听她的。
    只是接下来,一个令人无法接受的事实发生在向南晴的身上,她怀孕了!父母坚持要她拿掉孩子,可是喜欢小孩的她不答应,毕竟这是她与她爱了好久好久的人的爱情结晶。
    坚持要孩子的向南晴,从害喜很严重的孕初期,到后来大腹便便的待产期,再到后来一个人面对生产,她度过了一段很艰难的时期。但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当她抱着自己粉妆玉琢的女儿,再多的辛酸都化作了她唇边欣慰的笑容。
    向南晴的女儿像极了她,有一对浅浅的梨涡,有一袭柔软的黑发,肌肤白皙、细嫩,她突然意识到她从高瀚风身上得到了一个无价之宝,那就是他们的女儿。如果说她有太多的任性,那么这一次,把女儿抚养长大,是她最后的任性。
    三年后,台南市。
    繁华的十字路口,斑马线上路人匆匆,人群中,走出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他柔软的头发在阳光下折射着栗色的光泽,眉头间写着疏冷,轮廓分明的脸散发逼人的英气。他穿着一袭黑色的风衣,双手插在口袋里,与他身边擦肩而过的人显得格格不入,因为他的目光里多了一种目的性。
    趁着休假,高瀚风独自一人来到这座城市,只想找到向南晴。在这三年的时间,除了工作,他便是四处找向南晴,可惜,他没有她任何的线索,而电话里面,向父、向母又不跟他透露任何她的消息,在茫茫人海要找到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突然前面不远处一阵骚乱,人群中好像出了什么状况。
    第十六章
    高瀚风走近,看到一个老人倒地,他的旁边有几个人围着指指点点,有人在打电话叫救护车,有人则在猜测老人晕倒的原因。因为搞不清楚情况,每个人都束手无策。只有一个长发披肩的女生一直蹲在老人身边,置自己的安全于不顾,为老人做简单的护理。
    “老人急需做心肺复苏,麻烦你让一下。”高瀚风没有看清楚那个女生的脸,只是轻声对她说话。
    那女生长发垂下,遮住了她半边脸,听到他的声音,她挪了一下身体,默不作声。
    高瀚风单膝跪下,双手交迭放在老人胸口的位置,神情专注地给老人做着心肺复苏。
    一阵熟悉的香水味袭来,高瀚风下意识地恍了一下神,他的双眼盯着身旁的女生,发现她身上有向南晴的影子。
    老人一点点地恢复了知觉,高瀚风终于松了口气。他望向仍然低着头的女生,有如盯着猎物般,“这位小姐,你也学过急救知识吗,我看你一些手法满正确的。”
    “嗯。”对方只是应了他一声,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救护车来了。”人群里面有人高喊。
    高瀚风注意到那个女生的手缓缓地移开,她没有看他一眼,起身便准备走。他一把握着她的手,她一惊,望向他。高瀚风的瞳孔张大,映入他眼里的,是向南晴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比起三年前,她成熟了许多,脸上也瘦削许多,有种让人想要怜惜的冲动。三年的思念化作一股霸道的柔情,高瀚风一把将她拥入了怀里。
    向南晴闻到高瀚风身上熟悉的。让她心安的味道,她闭上了双眼,不由自主地陷入那股柔情当中,但她睫毛轻颤,蓦然睁大双眼,双手用力地想要把高瀚风从她面前推开。
    高瀚风的双臂更加用力,他那么难才找回她,怎么可能会再放手。
    “你放开,这里车来车往的很危险。”向南晴在高瀚风结实的怀抱里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