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莹只是笑，但她已经相信程扬心里不仅仅是装着孩子而已，也是有她的。她只想等他把那句离婚收回，或者是把那句挽留的话说出口。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此时此刻，楚莹躺在医院产房里的手术床上，一阵紧接一阵的疼痛让她发出痛苦的呻吟。汗水湿了她的头发，她的额上满是汗滴，脸色很苍白。
程扬坐在手术床边，一手用毛中为楚莹擦汗，一手紧紧地握着楚莹冰冷的手。产前他就作好了决定，他要陪她生产，与她一同见证他们第一个孩子的出生。不擅表达的他，现在眼里却满是心疼、不舍。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来为她承受这些不该由一个柔弱女人来独自承受的痛苦。
“程扬，我怕……”楚莹紧紧地抓住程扬的手。第一次生产，她真的好紧张、好害怕，而且痛感越来越强烈，她能感受得到宝宝在用力，但宝宝越用力，她就越痛。
“我在，别怕。”程扬明明想要缓解楚莹的紧张，可是他却更紧张，手心一直在冒汗。相比之下，楚莹要比他勇敢得多。
有了程扬这句鼓励的话，楚莹心安了许多，她跟宝宝一起用力，疼痛却让她一直掉眼泪，“好痛，我不要生了，我要回家。”
楚莹任性的话让产房里的医生、护士都笑了。
程扬没有笑她，只是摸摸她的脸，“傻瓜，再坚持一下就好了。你要想，宝宝等一下就出来跟我们见面了，他会像你，还是像我，还是各取所长……”
楚莹听着程扬的话，对宝宝很是期待，虽然疼痛仍然在持续着，可是因为有他在，她心理上的压力已经减轻。
“再用力一下，宝宝很快就出来罗。”医生很用心地在帮忙。
楚莹痛得快要晕过去，她紧紧地抓着程扬的手，程扬也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就是这样互相扶持着的力量，让她用力，再用力……
随着眭的一声啼哭，宝宝出来了。
“是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医生报性别的时候，惊呆了。她把宝宝抱到程扬的面前，“我可能是没看清楚，之前说是男孩，可生出来是个女孩子。”
程扬完全懵了，心理上毫无准备，等反应过来心中却是一阵狂喜。他承认，他本来一直就想要一个女儿，想着这胎如果是儿子的话，以后一定还要追生一个女儿。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没想到他那么快就跟他的小情人见面了。这一刻，他的眼眶湿润了。
“真的从未见过一出生就这么漂亮的宝宝，你们看。”医生忍不住发出感叹。
程扬与楚莹看了他们刚出生的宝宝，虽然皮肤还是皱巴巴的，可是从五官上看，宝宝的双眼又圆又大，像宝石一般，睫毛长而卷，鼻子又高又挺，小嘴巴也特别好看。
程扬发现他的女儿跟他的老婆长得一模一样，对以前老是把她当儿子来教训，他后悔得不行。
楚莹看着程扬对女儿是一副又爱又悔的样子，只有她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憔悴的脸上浮起一抹笑容。
因为楚莹的身体恢复很快，几天后便办理了出院。
在收拾的东西的时候，楚莹望着程扬，想跟他谈谈之前的协议万婚的事情还算不算数。如今的她，早已经改变了主意。
程扬抱着熟唾的女儿，看出来了楚莹的欲言又止。他知道她一定是想提离婚那件事，可是他不会让她有开口的机会。
“程扬，不如我们谈谈吧。”楚莹鼓起勇气，开了口。
“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谈。”程扬故意拖延。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对吗？”楚莹不吃他那套。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说过了，孩子还小，需要你，现在你不许胡思乱想，先把孩子养大点。”程扬轻瞥楚莹一眼。他也很忐忑，如果他不答应，怕她会闹，可是要他放她走，不可能。
楚莹点点头，眸底满是失望。如果他让她留下来，她会微笑并且点头答应，她是一万个愿意。可惜，他没有。
别墅的婴儿房里，程扬抱着女儿爱不释手，一会亲亲她的小脚丫，一会捏捏她的小脸蛋，对他的宝贝女儿是宠到不行。
自从楚莹和女儿出院回来，程扬几乎就把工作都带回了家，开会用的是视讯会议，合约让秘书送上门来，应酬推了，各种活动也一概推掉，他只想花更多的时间陪在妻女身边。
第二十章
楚莹正在叠宝宝的小衣服，看到程扬这样子，她摇了摇头，“你这样会把女儿给宠坏的。”
“我自己的女儿再坏也要宠。”程扬亲了几口女儿胖嘟嘟的脸堇，望向楚莹，“你不就是被宠坏的例子吗？”
楚莹笑了，“你哪听来的？我哪有被宠坏？”
“不坏的话，就不会吵着、闲着要离婚，抛夫弃女了。”程扬故作开玩笑的口吻，将他一直没办法说出口的话说出来。
楚莹怔住，望向程扬，见他仍在逗着女儿，而她却如鲠在喉，不知该怎么接他的话。
“其实宝宝跟爸爸都超爱妈妈，不想妈妈离开的，对不对？”程扬看着女儿，却故意说着挽留的话。
楚莹转过身，看着程扬高大的背影，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并没有在开玩笑。她慢慢地走到了他身后，张开双臂用力地抱紧了他，脸埋在他背后。原来她这么久以来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她真的好傻。
程扬被楚莹的温柔惊住，下一刻，他的唇角便浮起一抹微笑的弧度。
“还打算抛夫弃女吗？”程扬故意逗她。
“唔……”楚莹的心中翻滚着甜蜜与苦涩，用力地摇了摇头，幸福的泪水已经从她的脸颊上滑落，渗进程扬白色衬衫的布料里。
程扬感觉到轻征的凉意，知道楚莹在哭，他笑了，“宝宝，妈妈在哭了，我们一起笑她好不好？”
“真程扬。”楚莹的双手握拳，捶在程扬的背上，笑中带着眼泪。她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已经爱上了这个一开始霸道蛮横，一点都不懂伶香惜玉的男人。也许是在看着他一点点地为她改变以后，也许是感觉自己的心一点点地靠近他以后，她已经没办法离开他了。
“傻瓜，哭什么？”程扬终于放下心来。原来这个傻瓜早已经反悔了，害他还担心那么久。
“我以为、我以为你做的都只是为了孩子。”楚莹又是哭又是笑，不停地抹眼泪。
程扬将她搂进怀里，不顾儿童不宜的画面，当着女儿的面一遍迟地吻去他所爱的人脸上的泪痕，他怀抱里这一大一小的两个人，是他这辈子最最想要珍惜的。
房间里面的梳妆镜前，楚莹换上了程扬为她准备的礼服。晚上要办孩子的百日宴，所以要作充分的准备。
浅粉色的旗袍穿在身上，让楚莹凹凸有致的身材更显完美，她很满意，不经意瞥见梳妆台上摆放着一套化妆品，她喜出望外。她拿起口红走到婴儿房，一下子就扑进程扬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程扬被她突如其来的捆抱吓一跳。
“你怎么会知道我一直在留意这款化妆品的，我超喜欢的。”楚莹在他的怀抱里举起口红，一脸的高兴。
程扬将楚莹轻轻地推离他的怀抱，细细地打量着她全身上下，制作精良的旗袍穿在她身上显得她温柔、大方。他挑挑眉头，“你们女人不都喜欢这些吗？就当是之前没收你那些的补偿吧。”
“好，那我先去化妆。”楚莹正准备回房，却看到婴儿床上的女儿，她竟然穿了一件跟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小旗袍，像个洋娃娃似的。
“你竟然给我们买了母女装？”楚莹很是感动。
“对啊，就是特意给你们一个惊喜，可惜没有同款男装，不然我也会要一件。”程扬难得地开了个玩笑。
楚莹噗嗤一笑，“你想穿粉红色的衣服？”
玩笑开过头了。程扬瞪大双眼看着楚莹，脸上却红了，“说这什么话，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穿粉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