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郁岁震惊又意外地看着他。
    喃喃道:“我没问你借钱啊。”
    “我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你先用,我这边不着急。”
    陈郁岁顿时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狠狠地感动握了下许向知的手。
    同时口头感谢了一番。
    看着陈郁岁离去的背影。
    许向知摩挲着自己残有余温的指腹,暗骂道,这笔账他妈的亏了。
    什么也没得到,白送了几百万。
    自己怎么就跟昏了神似的。
    谢承珩最近再也没来找过少年。
    陈郁岁不知道他去哪了。
    不过正合他意,原本就想要摆脱谢承珩。
    他总是不厌其烦的缠着自己。
    骂也骂不走,赶也赶不走。
    跟个牛皮糖似的。
    让人厌烦。
    而消失的谢承珩,好似变成了顾言之。
    每日陈郁岁站在窗口往楼下看。
    都能见到顾言之笔直地站在楼下等他。
    风雨无阻。
    分手后的第五天,顾言之站在雨里淋了一夜。
    祈求了一夜,希望陈郁岁能心疼他,见他一面。
    一整晚,他一直等到第二日天明,淋得脸色苍白摇摇欲坠,陈郁岁也没出来看他一眼。
    他心如死灰。
    口中发苦。
    就这么狠心吗。
    陈郁岁知道他的存在。
    他看见顾言之冒雨站在楼下。
    路灯下的那一抹黑影,显得格外惹眼。
    站在走廊的窗户口能清晰看见。
    只是他带给陈郁岁的感觉,和谢承珩带给陈郁岁的感觉一样。
    惹人厌烦罢了。
    陈郁岁夜晚躺在床上静悄悄地望着天花板。
    他并没有在想其他人。
    脑海中唯一想的还是那件事情。
    宴无疾提出的要求算起来不多。
    无非是和他结婚,以及婚后不准再去上学。
    陈郁岁能接受。
    能接受的,为什么他迟迟下不了决心和宴无疾说。
    他也不知道。
    少年睡不着。
    又想起了前几天和易清安的不欢而散。
    易清安带着哭腔说喜欢他。
    让他不要同意宴无疾的交易,钱他会想办法解决。
    陈郁岁知道他的家庭情况,也清楚他短时间内是弄不出来这么多钱的。
    所以陈郁岁当时愤怒的拒绝了他。
    现在回想起来。
    易清安那句喜欢,真是吓到了陈郁岁。
    怎么会喜欢上自己呢,怎么会呢。
    若是按照原主的人设来看,他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暴发户富二代,还特别恋爱脑。
    为男人低三下四。
    喜欢,为什么喜欢?
    这句话犹如魔音,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会突然出现在陈郁岁心中狠狠挠上一爪。
    疼得发痒。
    而陈氏集团近日跳槽的指数已经高达百分之四十。
    将近一半的员工走了。
    公司就快成一个空壳。
    这两日没看到母亲。
    陈郁岁有些担心温女士的状态。
    压抑全数抗在她的肩膀上,陈郁岁不敢深想。
    他无数次想要打电话给母亲,又怕耽误她在忙。
    只是偶尔发消息询问。
    以及多次账户汇款给她。
    温女士回消息的间隔越来越长,有时候陈郁岁发出去的消息,迟迟等不到回复。
    陈郁岁不敢再惊扰她。
    消息逐渐不发了。
    陈母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医院看望陈父,一直在照料的是陈郁岁。
    连绵的阴雨天终于结束,大早上太阳升起放晴。
    明亮的光线照射整个天空。
    陈郁岁得知了一个重大的噩耗。
    昨夜凌晨两点,陈母卷走了公司所剩的全部流动现金。
    坐上飞往国外的航班飞机,一个人跑了。
    陈郁岁只觉得今日的阳光太刺眼了。
    刺眼到他听到这个消息,便止不住的眼眶酸涩。
    他的第一反应是惊愕。
    根本不相信这个是事实。
    怎么会。不可能。不会的,不是的……
    她不会这样对自己的。
    陈郁岁豆大的泪珠滚落在地。
    泪如雨下。
    陈母为什么突然就抛弃了他们呢。
    明明他有在想办法解决钱的事。
    为什么不能一同面对。
    陈郁岁的一颗心突然碎了。
    病房门突然被拧开。
    一群壮汉挤满了病房,陈郁岁感觉到他们来势汹汹。手偷偷按在报警电话上,一方面镇定地问:“你们来找谁?”
    “那个是陈树山吧?你叫陈郁岁?”其中一个脸上横肉的壮汉指指病床上的陈父。
    陈郁岁很迟疑:“对。有什么事情吗?我父亲还在昏迷着。”
    壮汉顿时走过来拎起陈郁岁的领子。
    掐小鸡似的把他掐起来。
    掐得陈郁岁一阵喘不过来气。
    这人操着一口粗狂音色:“什么事?他妈的给我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