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我因工作在国外留了八九年,回国后没多久董涵便出了事。听闻她是因被爆出隐婚生子,才被舆论攻击。我对此深感愧疚。若当年我能尊重董涵的意愿,她是不是不会因此受人胁迫?”
    “这事儿不怪您。”时乔说。
    霍锡臣长叹了口气,眼中蓄着绵长哀思:“我那学生演技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好,她创造了娱乐圈一代传奇。是我的过失,中断了她本该光芒万丈的人生。她走后,我在娱乐圈观察多年,再没能发现有人可以继承她的衣钵。或许是老天开眼,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让我遇到了你,时乔。我看过你之前的作品,虽然你现在演技还略显生涩,但你绝对是个可塑之才。加之你跟董涵一样,拥有万里挑一的好容貌。我有信心把你培养成下一位董涵。你要相信我。”
    时乔怔怔点头,怪不得她总觉得霍老先生总对她有股莫名的热情,原来他通过她,看到了曾经自己最疼爱也最歉疚的学生。
    霍老先生想通过培养她,来弥补对董涵的亏欠。
    走出剧组时,时乔脑中还盘旋着霍锡臣的话,脚下不注意踢到一根凸起的螺丝钉,差点摔倒。
    “小心点。”鹤琛及时扶她一把。
    时乔抓着他胳膊站稳,对他说了声:“谢谢。”
    剧组内有棵用以布景的粗壮银杏树,树后有一穿着工作服的矮小男人,带着工牌,正在低头摆弄摄像机。
    剧组内摄影师无数,谁也不会记得全部摄影师的样貌,只看穿着打扮,见到这个男人的人都会认定他是某位摄影师之一。
    甚至他存在感太低,路过他的人可能都不会关注到他。
    鹤琛时乔也是如此,一个人还沉浸在方才对话中,一个满心满眼全是对方。谁也没有注意,在他们走过那颗银杏树时,那名矮小的男人快速举起了手中的摄像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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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过霍锡臣的当晚,时乔从吃晚饭时,就一直感到莫名心慌。饭后独自捧着一杯热咖啡走上二楼卧室外的阳台,望着远处其他几栋别墅掩映在绿化植被后的灯光愣神。
    初夏不算炎热的夜幕里已经有了几道蝉鸣,衬得如水的夜色更加寂静。
    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半,在咖啡因的作用下,时乔心跳不受控制加快。
    心跳声在沉寂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鹤琛刷完碗后在楼下找了一圈没见到人,心里微微一紧,看到二楼亮着灯,拾步踏上楼来。见人正安安静静倚在阳台栏杆上,才暗暗松了口气。
    他悄声走到时乔身后,揽过她纤细的腰肢,道:“怎么这么早就上楼了?我还以为你悄悄走了。”
    时乔蹭着他脸颊,失笑:“我怎么会走?这里对我来说,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了。”
    鹤琛听出她语气里的失落,把她抱得更紧了些:“刚刚在想什么?”
    时乔眨了眨眼,望向阳台外层叠的树影说:“在想……我们站在这里,会不会被别的住户看到?”
    鹤琛在她鬓边的碎发上落下一道轻吻,在她耳边道:“不会,就像你看不到别人一样。他们也看不到你。”
    “那就好……”
    确认过后,时乔转过身,与鹤琛交换了一个绵长缱绻的吻。
    分开时,时乔双腿发软,鹤琛扶着她的腰低笑:“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时乔靠在鹤琛怀中,呼吸略有些急促,不知是因为喝了咖啡,还是因为刚刚那个吻。
    “我打赌输了,欠你一个赌约。说吧,你想要什么?”时乔微红着脸道。
    鹤琛敛目一笑,喉结轻轻颤动:“在这时候提出赌约,我会以为你在暗示我什么。”
    时乔闻言,脸色瞬间爆红,从背后轻轻拍了他一下:“鹤琛,你少不正经!”
    鹤琛如实道:“跟自己喜欢的女孩装正经,这很难,乔乔。”
    时乔咬了咬牙,玲珑的身子贴在鹤琛身上,自暴自弃道:“好吧,愿赌服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我不拦你。”
    她红着脸想,反正他俩都是男女朋友了,就算鹤琛想做些什么过分的事,也不是……不可以。
    “既然如此——”鹤琛故意停顿了下,时乔抖了抖耳尖,心率激增。
    鹤琛看到她敏感的反应,忍笑忍得痛苦,道:“既然如此,你便告诉我为什么大晚上要来阳台吹风吧!”
    时乔心脏一颤,抬起头不可思议望向鹤琛:“你就想知道这个?”
    “当然,”鹤琛说,“女朋友心里在想什么,对我来说很重要。”
    时乔心里划过一道暖流,她犹豫片刻,虽然觉得因莫须有的原因感到情绪低落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决定履行赌约,把她的感受如实告诉鹤琛:“鹤琛,我有点不安,我有预感,好像要发生什么很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