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哥哥背着洋娃娃 > 第12页
    原本只是一个例行性的聚会,是娄锡山平时就常去的一个招待所,提供的酒没问题、食物没问题,帮忙推拿的按摩师更是领有专业执照的好手,一直就是娄锡山指定的对象。
    如同往常那样,在按摩师推拿过后,娄锡山吃了点东西,也喝了点酒,之后很固定式的开口表示感到疲累时,秘书不疑有他,也是照往常那样,护送他到休息室去小眠一下。
    一切都如同往常那样.不应该出现问题的。但脑溢血这种事说发生就发生,没人会料得到,原本该是休憩调养精神的人会在睡眠中引发脑溢血,等到秘书如往常那样,隔了一个半小时要去叫醒他时,他已经断了气,心跳也不知道停止多久了。
    这等重大的事.要面对的人那么多,秘书当然不能接受事实,不但尽人事做起了人工呼吸跟急救处置,甚至还叫来了救护车,试着想把人送至医院抢救,但结果很明显……
    “大哥,你自己也很清楚爸的习惯,他说要休息,秘书是绝不敢打扰的,发生这种意外,你不能全怪秘书。”娄家老二很实事求是,阻止兄长的发飙。
    秘书投以感激的目光,感激娄家老二的明理。
    不过,娄锡山的离世.真正的混乱跟纷争,这是才要开始呢!
    医院,娄显恭最不喜欢的地方。
    即便自家的本业跟医疗完全脱不了关系,不是经营医疗行为就是生产医疗药品,但她就是痛恨这些。
    不管是药水味还是医院本身,那都让她万分的抗拒与排斥,特别是在这一刻。
    “你们确定要这时候就宣布,不再另外约时间吗?”律师推了推眼镜,确认当事人们的意愿。
    “我看现在就直接宣布好了,毕竟之后还要忙我爸的丧事,趁那段时间周律师也正好可已处理过户的问题,两件事同时进行比较省时省力。”娄家长兄表示。
    娄家老二没意见,身为晚辈的娄显恭更加没有意见,别说是辈分问题,此刻的她,心神恍惚得厉害,根本就听不见别人在讨论这些遗嘱要不要直接宣布。
    她看着病床上、已经被宣判死亡的祖父,对着那毫无生气的枯瘦面容,内心只萦绕一股不真实感。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呢?
    她昏昏沉沈的,恍神得很厉害,对于身边的争执,似乎有听见,却无法理解。
    “律师,你没弄错吧?”娄家老大几乎要让宣布的遗嘱给气得跳脚。
    “所有的不动产跟我爸名下的现金留给显恭,还包括医院跟药厂百分之四十的股权?”娄家老二皱起了眉头。
    “不管是医院还是药厂,虽然言明我们两兄弟有经营权,但一人也才得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剩下的却全都是显恭那丫头的?还不包括那些不动产……这一定是哪里弄错了!”身为长子的娄家老大简直是傻眼了。
    “抱歉,娄老爷的遗嘱就是这样签定的,我只是尽我的职责,宣布这份遗嘱。”律师表示他的爱莫能助。
    “我是长子耶,姑且不说其他的土地、不动产,那间主屋没留给我,说得过去吗?”娄家长兄越想越气。
    “大哥,你冷静一点。”娄家老二是两兄弟间较为冷静的一个。
    “这要我怎么冷静?”
    “也许爸有什么用意。”
    “什么用意?白纸黑字,还能有什么用意?”
    为了遗嘱的内容,两兄弟和一个律师,当场为了遗嘱内容而争论了起来。
    在扰攘成一气当中,娄显恭听而不闻,只觉得好伤心、好伤心。
    没有人发现她走出了病房,她就像一抹游魂,飘啊荡的来到病房外,护送她到医院来的阎冠府适时接住了她幽幽荡荡的魂魄……
    “娃娃?”他牵住她的手,看着她的俊颜不掩忧心。
    对着他那张好似变得陌生,但又让她打从心底感到熟悉的面容,娄显恭只觉得眼前模糊成一片,在她省悟过来之前,滚烫的泪已经滴落,直流个不停。
    看着泪流不止的她,阎冠府一颗心拧得紧紧。
    意外来得突然,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回来会遇上这样的事,可看着她轻轻发颤、只能无声流泪的模样,却又让他忍不住暗自庆幸,幸好他已经回来了,要不然,她一个人,又该怎么办?
    他可怜的娃娃……
    心中轻叹,阎冠府并没开口劝她别哭,他只是轻轻、轻轻的拥她人怀,一句话都没说。
    “冠府……冠府……”顺势偎进他的怀中,她紧抱着他啜泣,脑子里昏乱乱的,只能无意识的唤着他。
    “哭吧。”他柔声道。“我在这里。”
    “爷爷……爷爷死掉了……他死掉了……”
    “嗯、我知道。”送她来医院的路上,他已经想过最坏的打算。
    “怎会……怎么会这样?”滚烫的热泪直往下滴,她一点也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明明早上出门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间说死就死了?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她无法接受,真的无法接受。
    虽然说,因为娄锡山的事业繁忙,导致祖孙俩没太多的时间互动.感情上虽然也不错,但还不至于构得上亲密与宠溺那种关系,可就算如此,好歹那是她的祖父,是她的至亲,也是她身边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
    即使她跟佣人相处的时间还比跟祖父多上一些,可是在她来说,重要的是那份精神象征,太过黏腻或亲密的亲子关系并不是她所在意的第一要件。
    祖孙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娄锡山的存在,仅只是他的存在感,对她而言就是一种安定的力量,让她觉得自己有家、有个根。
    可是这个代表家的象征就这样无预警的消失了,心灵的支撑一瞬间倾倒,失去至亲的她茫然无措,除了伤心,更可以说是害怕。
    再者,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种时刻,大人们关注的竟不是失去一个亲人的伤痛,而是身外物的遗产问题,这更是让她心碎与伤心。
    因为这些伤痛,心口,像是破了一个洞,更像是有面墙倾倒那般,一股无形而强大的情绪澎湃汹涌的向她涌来。
    那已经是太久远太久远前的记忆与情感,如今的她已回忆不超过去的详细种种,也不清楚是发生什么事。
    她只知道,一种让她几乎被淹没的无助感侵袭向她,似乎要让人窒息的茫然与无措逼迫着她,让她无法喘息,直至她整个人失去了意识,没有了任何的感觉。
    “嗯,公司的事我没搁下……是,我知道,这边有我,我知道娄爷爷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娃娃,我会照顾她,爷爷不用担心……是,我会确定公祭的时间,不会让爷爷错过的……好,就这样,bye。”
    挂上电话,接回暂时中断的视讯会议,继续三分钟前进行到一半的会议。
    耳朵听着简报,心里进行评估,手里敲着键盘写下可改 善之处,一边还要分神观看一旁贵记椅上的娃娃睡醒了没, 阎冠府一心数用,一直到整个会议结束。
    或许是少了他的声音,安憩中的睡娃娃在他关电脑的时 候突然醒了过来。
    “没事。”看着她惊慌的神色,阎冠府出言安抚。
    娄显恭听见他的声音,紧绷的情绪明显放松了下来,但 镶在苍白病容上的黝黑大B眼却依然那么样的忧伤,空空洞洞的,宛如失去了灵魂一般。
    “冠府……”她看着他,细细的唤了他一声。
    并没有什么事,只是直觉的就喊出声了,也是喊完后她才想到并没什么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干么要叫他。
    “没事,我在这里。”阎冠府理解她这时的心思涣散,走过去紧挨着她身侧坐下,握执起她细软的小手,柔声问道:“喝点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