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见他们两个默默、默默地退了开来,但才让出了通路--“可恶!我就知道你们不济事!”伏宙违反形象的暴吼,没料到送老御医出来,正好让他看见守门人阵前倒戈的画面。
    征宇眉头皱得死紧,兄弟做了这么多年,他从没见伏宙这样暴躁易怒过,完全没有平日的和善好亲近。
    “呃……若没问题,老夫先走一步了。”老御医深知明哲保身的道理,见情势不对,先找借口告辞。
    “慢着!”伏宙叫住了他,明显迟疑。“那个……”
    “贝勒爷放心,老夫记得。”老御医知道他的顾虑,先行保证。“绝对守口如瓶。”
    “好,那药……”
    “待老夫回去配制,一会儿就让门生送来。”完全不多做无谓的停留,老御医一一解决伏宙的问题,退场的比任何人都迅速。
    两个守门的悄悄往后退了几大步,决定让这三个主子先好好谈一谈。
    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可明白了,在事情暖昧不明之前,除非是活的不耐烦了,否则就绝不能挡在炮火口
    等死,那是极蠢,也是极危险的一件事。
    沉默笼罩着三人,算不上各自心怀鬼胎,只能说他们每个人此时都正想着不同的事,以至于迟迟没人开口……“你……”征宇看着胞弟,先开了口,但又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刚刚听见他叮嘱老御医要守密、并且记得配药的话了,心下猜测着其中的缘由,征宇的脸庞不掩身为兄长的忧虑。
    真的已经演变成他最不愿意看见的局面了吗?
    虽然他早暗自猜想过,以伏宙这样流连花丛、爱与女人厮磨的性子,就算没到精尽人亡的地步,总有一天也会玩出问题。
    可他真没有想到,这日子会这么快到来!
    同样心思的人不只是征宇,童恩也有同样的疑虑,为了润元的将来,他忍不住隐隐担忧了起来。
    “你们做什么这样看着我?”伏宙不自在地看了下自己,不明白兄长跟童恩为何要用那种怪异的眼光看着他?
    “你没事吧?”童恩代为询问,知晓征宇这时绝说不出什么温情的话来。
    “我当然没事。”伏宙觉得他们的问题怪得要命。
    既然有事的不是他,那难道是……征宇瞪大了眼,表情只能称之为惊恐。
    “宙,你……你该不会贪新鲜、尝试新的玩法……”童恩问得很技巧,但笑容已有些僵硬。“结果玩过火、玩出事了?”
    伏宙先是有一时半刻的不解,待他脑子一转,陡地省悟他们的意思,一张稚气的娃娃脸,顿时因愤怒而胀个通红。
    “你们两个下流的东西,脑子里除了那些就没别的好想了吗?”可恶!竟然暗示他辣手摧花,用残暴的方式把人给怎么了,以温柔多情著称的他会是那种人吗?
    征宇与童恩面面相觑。
    下流?!
    呃……通常这话呢,都是他们拿来叨念伏宙的,没想到今儿个竟然易地而处,换他们被人间第一淫魔……呃,不是,是性喜渔色……呃,也不是,总之是他们让这个顶着少年纯真面容,流连温柔乡的人反咬一口,那感觉实在很怪异就是了。
    “嗯咳!”童恩轻咳一声,率先从满怀的怪异感中回过神来。“姑且先不论你找御医来做什么,你这阵子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很担心你。”
    征宇不高兴。“真是太不像话了,以前你爱怎么玩我不管,但现在你玩到把人都带回府了,这成什么体统?”
    “我才没有玩。”伏宙当然不服气,就算是这次之前的每一次,他都是付出真心的感情,哪有玩?
    “人都带回来了,还说没有。”征宇冷哼。
    “这里是我的地方,我爱带谁回来、就带谁回来。”伏宙任性的语调,有如闹脾气的少年。
    “你相不相信,若是我想,我可以让任何一个我不乐意见到的人消失在这府邸内,即使那人躲在你的地方。”征宇不想这样,但不得不端出嫡长子的架式。
    “你这是在威胁我?”依然稚气讨喜的脸,此刻已不再是平常那和善讨喜的神采,伏宙板起脸,俊秀依旧,但冷冷的笑却透着一份邪气。
    两兄弟看着对方,眼对着眼做无形的角力,就差一个引爆点,不然这两人的视线之间就要辟哩啪啦的烧起来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不悦的责问介入两人的眼神角力当中,儒雅温文的童恩也板起了脸。“只是些小事,有必要真动了气?”
    悻悻的哼了一声,伏宙率先收回敌意。“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你们的担心都是多虑。”
    “那好,先不讨论你最近在忙什么,京里最近发生了件大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童恩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妥了一切,打算暂时让伏宙前往河南调查河南总督府的减门血案,总之,先转移开他这阵子投注在女色上的专注力再说。
    “什么事?”伏宙有些心不在焉,心思已经绕回屋里头的人儿。
    “不管你屋里藏了什么样的绝色美人,你专心点,童恩现在说的事很重要。”征宇斥责他,多年的默契,让他清楚知道童恩这时的打算,也决定全心的配合。
    伏宙显得不耐,线视不由得一再瞟向庭院那头的屋宇。“不管多重要,请长话短说好吗?”
    见他一时都不想离开屋里的女人,征宇跟童恩更加察觉这事情的严重性,当下更是没有一点迟疑。
    “河南总督府惨遭灭门,除了总督大人唯一的掌上明珠赐喜格格下落不明外,其余的近百条人命无一幸免。”童恩说着,一面注意伏宙的反应。
    没有惊讶、没有皱眉、没有一丁点儿意外的表情,那少年一般纯真的娃娃脸只略略的扬起两道眉,应了声。“喔。”
    这单音节的反应让征宇直觉皱眉,追问:“然后呢?”
    “然后什么?”伏宙一头雾水,开始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来找麻烦的?
    “你的表示?”本就不认为这消息会惊吓到他,但好歹也来点同情吧,一家近百口的人都死光了耶。
    “表示什么?”伏宙真是觉得莫名其妙。“赞许你们总算知道这事了吗?”
    “你早知道了?”童恩是第一个理解出这段对话不对劲的人。
    “嗯。”伏宙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既然你们都知道这事,也刚好来了,喏,这给你们,省得我还要花时间处理。”
    什么东西啊?
    征宇直觉的拆开信封,取出信封内的文件。
    “若想知道河南总督府减门血案的真相,答案全在里回。”把问题丢出去,伏宙懒得再浪费时间精神理会他们,转身就住院落里头走去。
    两颗头颅紧靠着看那信笺,在理解字里行间的意义后,脸色同时一变--“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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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关重大,完全不接受任何拒绝的理由,征宇偕同童恩直闯入伏宙的寝房内。
    “出去出去,你们进来做什么?”伏宙气得跳脚,但又拿他们两人没办法。
    “你说,这玩意儿你打哪来的?”征宇才是要跳脚的那一个。“我真不敢相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尤其你还握有灭门动机的最主要证据,你竟然一个字也不提,还能躲在自个儿的院落里逍遥凉快?”
    “嘘!小声,你小声一点,你就不能控制一下你的大嗓门吗?”怕床上的人儿被吵醒,伏宙急得低喊,但念头一转后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很荒谬。
    她已经昏迷了好些天了,从他惊险的救回她,她就沉沉睡去,再也没醒来过。
    在他不愿透露前因的情况下,御医适才经由一番诊治后说了,种种迹象显示,她本身并无任何病痛,会如此昏迷不醒,可能是受到了太过剧烈的打击与刺激,因此她处在内心中不愿意醒来的情况下,才会造成这昏迷不醒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