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晓末这一生中,还没遇过这麽尴尬的时候,因为担心,虽然震惊莫名,但他还是连忙抢上前去……
    「芽芽?醒醒!」他唤她,注意到浴缸中没有任何血迹,看情况她不小心睡着的机率很大。
    经由努力,她醒来了,看着他傻呼呼的笑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雾蒙蒙又水润润的,满溢着勾人心魂的似水柔情,以及惹人欲火焚身的纯真娇媚,就是不见丝毫的清醒。
    仇晓末咬牙,爆出几句同属非人类语言的挫败低咒。
    霍地!他抓起她,在她乖乖站立的时候,「哗」一下的开了水,调好水温,紧接着努力抗拒那副粉嫩嫩的雪白娇躯所散发出的致命诱惑,草草的用温水再帮她全身都冲洗了一遍。
    连一秒也不敢多耽搁,冲洗後他抓起她的浴袍,迅速确实的帮她穿好,遮住那足以让人血管爆掉的赤裸,然後一把抱起她回到她的房间,如烫手山芋一般,将她整个人往床上丢去。
    力道很轻,但时机没有抓好,因为她滚到床上的时候不小心震了一下,不但让她昏沈沈的脑中暗疼了下,牙齿还不小心咬到了舌头,痛得她泪花乱转,突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大哭,青筋隐隐浮现,仇晓末闭上眼,从一开始算起,这一次足足数到了十,才压抑下心头那股要爆炸的感觉。
    张开眼後,他无奈的一叹——
    「好吧!这回又怎麽了?」
    第十章因为太痛了,仇晓芽捂着嘴,根本讲不出话来。
    「芽芽?」对着她咿咿呜呜的哭声,仇晓末完全没办法进入状况。「怎麽了吗?哪里不舒服吗?」
    「洞……好洞……」
    洞?好洞?
    干麽?什麽洞不洞的?
    仇晓末努力理解,看着她小狗一样甩着舌头的讲话方式,费了三点二秒才想通,她所谓的「洞」是「痛」。
    「咬到舌头了?」他很不想,但不得不接近她散发沐浴乳清香的身子,抓起环在颈上的大毛巾,他一把罩住了她,除了帮她擦拭一头湿发外,也是想遮住她惹人犯罪的纯真水嫩。
    原来的浓浓睡意全让剧烈的痛觉给赶跑了,仇晓芽任他擦拭着湿发,因为被大毛巾罩住头,目不能视,只能很认真的哀怨着,然後越想越伤心,呜呜咽咽兼悲愤交加的指控。「欺负人……你们都欺负人……」
    「对不起。」仇晓末勇於认错。「我没料到你会咬伤自己,是我疏忽了。」
    「不止这个!」新仇旧恨,她一并指控。「还有骗人,你们都编人!」
    「我们?」仇晓末一怔,取下罩住她整个头的大毛巾,明知她现在说的话作不得准,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谁是「我们」?这个「我们」是骗了你什麽?」
    「你们就是你跟芸儿。」她一边哭,一边很认真的说明。「芸儿以前说联谊很好玩,结果她是骗人的,她说她是骗我,想骗我去玩才说好玩的。」
    「她真是不应该,怎麽可以这样骗你呢?」仇晓末打蛇随棍上,并非小器,不给她交友的权利,实在是他不相信那样的环境能结识什麽样的「好朋友」!
    他正愁没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好阻止她出去联谊,没想到这会儿倒是省了他麻烦。
    「不过没关系。」他说得极顺口。「现在知道她说的全是骗人的,联谊活动其实也没什麽,以後不去就是了。」
    她没回应他的话,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只看她擦去了眼泪,忿忿的瞪向他。「还有你!」
    「我?」他想起来了,刚刚她所谓的「你们」还包含了他。
    「你也骗人……」话还没说全,太过心酸的关系,她忍不住呜呜咽咽又哭了起来。
    「我骗你什麽?」认定不会有更离奇的事情发生,仇晓末倒是有心情跟她鬼扯淡了……据说酒後吐真言的,不是吗?
    「明明……」她打了个嗝,也不知道是哭过头,还是在打酒嗝,总之就是打了个嗝,才能继续她的指控。「明明我们都约定好的,但是你、但是你……」又是一个状况不明的打嗝,她续道:「你都忘了,忘得一乾二净,你这个大骗子!」
    「约定?」仇晓末看着她,为免会错意,小心谨慎的问:「你是指?」
    「你看!我就知道你忘记了!」误会他的谨慎,以为他忘得一乾二净,她真是悲痛欲绝。「明明我们约定好了,长大之後要结婚,你娶我,我嫁给你,我们都约定好的,我还这麽认真的记下来,结果你竟然忘了,全忘了!」
    「芽芽……」
    「走开!我不要跟你讲话。」她推他,觉得好伤心。
    被推开了一步,但仇晓末并没依言离开。
    「我没忘。」在她伤心得很专心的时候,他突然说。
    她鬼哭鬼叫她的,不是很想理他。
    他往前一步,坐在床沿,捧起她自怨自艾得很彻底的小脸,跟她眼对着眼、鼻对着鼻,不容她忽略他的存在。
    「我真的没忘,你不相信我吗?」他说。
    看着他的大特写,她一下子还反应不过来……
    忘什麽?
    「我没忘了我们的约定。」他说。
    「没忘?」她几乎是在尖叫了,他不这样说她还不那麽气。「没忘才怪!要是你还记得,就不会跟洋妞在家门口亲来亲去,她、她都巴到你身上了!」
    「我是被强迫的。」仇晓末申冤。
    「藉口!」她不信。「人家为什麽不强迫别人,独独要强迫你?一定是你做了什麽,先让人家误会了,人家才会缠上你。」
    她讲得这样有条理,仇晓末该感到高兴的,表示她极介意这件事,才会如此的吃味、耿耿於怀。
    只是……以眼前的状况来说,就算他真跟她解释了,有用吗?
    但这时也由不得他了!他要是不说点什麽来为自己辩驳,恐怕她这个小醉鬼还不知要怎麽闹他。
    仇晓末不得已,只得自我催眠她其实是清醒的,然後开始他的解释。「孙尚香的事,你是看在眼里了,要不是关导介绍,我根本不可能跟她交谈,就算後来经关导介绍认识了……你说,从头到尾,我对她可有做过什麽会让人会错意的事?」
    说她醉,她又还懂得思考,就因为思考过,所以很认真的摇摇头,但又像是想到了什麽,连忙又点点头,道:「有!你有!你下车的时候还抱了她!」
    仇晓末连忙喊冤。「那是她采出身子要跟我们道别,结果自己没踩稳,朝我摔了过来,你说那种情况下,我能不接住她吗?」
    她醉眼迷蒙,偏头,状似认真的思考,最後很不得已的摇摇头。「就算你不接住,她也会直接倒在你身上,好像没差。」
    「喏,所以我并非主动抱住她,只是她刚好摔倒,跌在我身上,我扶她一下而已。」他揉揉她微湿的发,更正事实真相,并且藉此温言再道:「有些女人,好比汉娜、孙尚香,我明明没对她们做任何表示,但她们偏偏对我有好感,这种情况就像这一个跌倒的突发状况,意外发生,并非我能掌控,我除了拒绝跟不接受,还能有什麽办法呢?」
    她看着他,很认真看着他近距离的好看面容。
    「就算孙尚香没有,那汉娜呢?我可是亲眼看见你们抱在一起,她还整个人挂在你身上跟你亲嘴!」她越想越气,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擦他的嘴。
    仇晓末抓住她的手,无可奈何的再解释——
    「你提到汉娜就更扯了,她啊,是老板的女儿,跟关导演一样,都是在去年年终的一场宴会上认识的,不过要说是认识还算太勉强,因为她跟关导演不一样,根本不是经人介绍後,大家见了面、聊过天的那种,据说她是透过别人介绍,单方面的听人提起我,远远的看了,说是很欣赏,就开始了她的追求,一点也没顾虑到,她的追求对我来说有多困扰。」说到後来,他忍不住抱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