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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貂儿,你实在愈来愈不识相,给你糖吃,你还当着我的面吐掉?哼,你真以为我拿你没辙吗?
    「我再说最后一遍,回、房、去。」他的黑眸渐渐转为恶狞。若不是看在她先前乖乖伺候他的份上,他会立刻将她打包扔掉。
    「言大总裁,谢谢你的好意,但这种豪院大宅我实在住不惯,所以请你容许我返家休养,以免我的腿伤恶化。」感应不到危险将至的桑貂儿,说起话来仍旧夹讽带刺的。
    「桑小姐,言先生是在关心你耶。」在一旁的韩采苓终于看不过去。
    「我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的关心。」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养伤。
    「但言先生毕竟是你的救命恩人,他会关心你也是理所当然的。」韩采苓刻意将救命恩人四字给加重,以提醒桑貂儿注意自己的态度。
    「我、我并没有要求他救我。」这句话,桑貂儿是含在嘴里说的,彷佛真的怕他听见似。
    但,十分巧的,言隐逸还是听到了。
    所以,当危险的讯号响起,紧接着是一股沉重的压迫力猝然欺近她时,她已经在韩采苓的轻呼声中,被言隐逸给扛了起来。
    「言隐逸……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被悬在他肩上的桑貂儿,思绪立即陷入一片混乱,双手更是拼命地捶打他的后背。
    言隐逸沉稳的步伐丝毫不受任何的影响。
    「言隐逸……难道你忘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你说我……我以后不淮再踏入这里一步……」她等着看他自掌嘴巴。
    果不其然,他的步伐突地一顿,而且就停在上下楼梯的中间。桑貂儿就算处于半晕眩状态,也因为他的停顿而勾起一抹戏谑的微笑。
    「我没有忘。」他冷冷地说完,随即迈开步伐,从容地踏上阶梯。
    「没忘你还……」
    「哼,等你用不着拐杖,你想滚到哪里就滚到哪里,我除了不会阻拦你之外,而且……」言隐逸的动作虽然粗暴,不过在将她抛入床上时,力道仍有拿捏。
    噢!因他突如其来的轻甩,以及不甚温柔的将她压陷在床垫上,以致桑貂儿嫩白的容颜不仅浮上一层异常的嫣红,额际还沁出一些冷汗。
    「而且什么……」就算她的双腿正微微抽痛着,她仍旧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你最好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桑、貂、儿。」
    第五章
    事情怎么会是这样子的结束?
    桑貂儿忍不住捧着沉重的头,暗暗申吟一声。
    天呐!原来言隐逸老早就知道她是他的卸任未婚妻,而且也已经把她狠狠地要过一回。
    怪不得他对待她的态度始终如此差劲,他大概以为她是怀有目的去接近他、讨好他,以便乘机夺回失去的后座。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她根本无意,更不想吃回头草,即便那根草看起来真的好吃。
    「桑桑……桑桑……」
    不过,就算他知道她是桑仕渊的女儿又怎样?反正今后,她走她的独木桥、他过他的阳关道,彼此将各自走向毫无交叉点的平行线上。
    「桑桑,回神喔!」
    哼,说到底,最吃亏的人还不是她,不仅失去宝贵的身子,还——
    「桑桑。」
    呀!耳畔传来的吼叫声,让桑貂儿一骇,整个人倏地弹跳起来。
    「凌凌,你、你……」由于还处于震愕之中,桑貂儿微张的菱唇也只能不断地重复同样一个单音。
    「你到底在发什么愣,思春呀?」凌凌率先抢回发言权。
    「思……思春」桑貂儿的脸蛋一下子涨红起来,「你才在思春呢!」她马上反击,可惜语气稍嫌薄弱。
    「咦!你有问题喔。」凌凌一副神秘兮兮地趴在她的办公桌上,压低嗓门地瞅住她说:「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如何让我们杂志社起死回生的,那位言氏的总裁是不是喜欢上你了?还有,你这些日子是跑到哪里去鬼混?」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我跟言隐……言总裁之间根本毫无瓜葛,你还是赶快出去干活,老编他……」桑貂儿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以免让凌凌看出端倪。
    「呀!你不提我还忘了。」凌凌突然敲了自己脑门一记,「老编刚才说,要你想办法去采访刘曼曼,最好也能顺道访问她的女儿何少微。」
    「为什么?」桑貂儿的心忽然怦怦直跳。
    「你还问我为什么?难道你这几天都没看新闻!何少微的议员老爸被控涉及一件重大的关说案,现在已经被拘禁起来;而且我们还得到一个独家消息,听说何少微有吸食毒品的前科……」
    何少微的议员老爸已经被拘禁起来,何少微有吸食毒品的前枓……
    这些事情的爆发,难道都是出自他的手?
    为她?哼,桑貂儿,你别傻了,你以为你是谁呀!
    没错,就在她不必靠着拐杖能行走的那天,韩采苓一时说溜了嘴,让她知道撞伤她的人原来是何少微。不只如此,韩采苓还一副煞有其事地悄悄对她透露,言隐逸会给何少微一个适当的惩罚。
    想不到,言隐逸真的做了。
    当然啦,她确信言隐逸的动机绝不是要替她报仇,而是因为何少微伤了他的东西,所以他不爽罢了。
    桑貂儿嗤笑地甩着头,耸耸肩,准备掏钥匙开门。
    「貂儿。」
    锵!桑貂儿的手一僵,钥匙瞬间掉落在地。
    「是你。」她猛一回头,望向狭窄的楼梯间内蓦然出现的身影。
    「小妹,还有大哥呢!」桑群旋即从桑仕渊的身后走出。
    「你们来做什么?」桑貂儿沉着一张白煞的俏颜,毫不掩饰在见到他们之后的反感。
    「貂儿,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你的父亲!」桑仕渊的脸都绿了。
    「父亲?哼,我记得一年多前,我那位伟大的父亲已经声明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桑先生,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桑貂儿冷笑。
    「你,你这个不孝——」
    「爸。」桑群突然对父亲使了个眼色。
    桑仕渊会意后,立即住了口,并对脸色带有嘲讽之意的桑貂儿重哼一声。
    「小妹,其实爸他老早就后悔将你逐出家门,所以我们今天来,就是想接你回家重拾天伦之乐。」桑群很诚恳的说。
    桑貂儿一听,忍不住噗哧一笑,当场令桑群有些难堪。
    「八成是我的耳屎没挖干净,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可笑的话?」桑貂儿还一副煞有其事地以指尖抠了一下耳朵。
    「桑貂儿,你实在太不识好歹。」桑仕渊气得火冒三丈,眼看就要上前甩她一个耳光。
    桑群又忙不迭地将他给拦下。「小妹,难道你不想见你母亲?」他见桑貂儿难以应付,马上使出撒手。
    桑貂儿不答话,神情却布满阴霾。
    「三妈也来到台北,而且她十分想念你,你总应该去看看她吧!」
    桑貂儿表情悒郁地看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大哥,压根儿不相信他们找上她的目的只因为母亲在思念她。「我知道了,若有时间我会去看她。」她淡漠地道。
    「你最好现在就跟我们走。」桑群的眼突地闪过一丝阴谋的味道。
    「为什么?」桑貂儿有所警觉地瞪视他。
    「因为你母亲已经住进台大医院。」
    站在病房门口的桑貂儿,望着斜躺在病床上,憔悴、羸弱、仍不失美丽的女人,久久没有进房的动作。
    别怪她为何听到母亲住院没有心急如焚,甚至是忧心的感觉,因为这种感觉早在这二十几年来慢慢地消磨殆尽。在母亲的眼底、心里,永远只有一个桑仕渊;而她呢,啧,只能算是个附属品——可有可无。
    除非是桑仕渊要利用她之时,母亲才会装成一副慈祥和蔼的模样,逼她达成桑仕渊的任何要求。好比说一年多前,她母亲要她当桑仕渊的踏脚石——嫁给言氏家族下一任的掌权者言隐逸,以藉此挤入上流社会,褪去桑仕渊有钱却没地位的土财主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