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终于清醒过来的绿仙第一句话是:「别告诉我姊夫。」
    「这一点,不用你提醒,我们大家都有共识。」想到山鸡惊慌的样子,青龙失笑道
    可惜,浑身酸痛的绿仙笑不出来,清灵的美眸看向血鹰。
    「对不起,我没跑完。」她一脸的惭愧。
    这个愚蠢到极点的白疑女人,命都快没了竟还想着没有跑完,血鹰不想理会她的冷哼一声。即便如此,他的思绪却忍不住飘向远方……这样执著的愚蠢,跟「她」好像……血鹰的神智在瞬间恍惚了下,随即回过神来,但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怪异情绪惹得他感到有些心烦气躁。血鹰将这一切归咎于绿仙,是以生气的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青龙彷佛看见世界奇景一般,若有所思的挑挑眉,一向人如其名,漠然的脸上始终无情无欲的血鹰「生气」了?
    「你们好好谈一谈,我让山鸡跟我回去拿药。」
    「等一下。」绿仙急急的唤住青龙。「血鹰的手受伤了,你先帮他看看。」
    「哦?」青龙看向血鹰。
    「不碍事,一点小伤。」血鹰丝毫不在意。
    「才怪,那么大的伤口怎么会是一点小伤?是不是要开肠破肚了你才会放在心上?」绿仙以不畏强权的气势大声的反驳。「忻大哥,你快帮他看看。」
    「要你多事!」血鹰看绿仙的眼神可以说是不屑了。
    「让我看看也没有什么损失吧?」青龙站在绿仙这边。
    像是怪她多事似的,血鹰不悦的斜睨绿仙一眼,不得已的挽起衣袖并拆开绷带。
    「血鹰,总有一天你会被自己害死。」青龙不高兴的瞪着血鹰的伤口,双手俐落的拿出缝合伤口所需的器具。
    绿仙挣扎起身。
    「你起来做什么?」站在床边的血鹰口气凶恶的制止她。
    绿仙没理会他,一双纤纤素手紧紧握住血鹰没受伤的那只大手。
    「缝合伤口会很痛,很痛的时候你就握紧我的手,这样会让你觉得没那么痛,好过一些,知不知道?」绿仙一副教导小孩子的语气。
    天真!嗤之以鼻的血鹰很想不以为然地嘲讽她,但他却无法不去想起,又一个与「她」相像的特质……血鹰痛恨自己在别的女人身上一再的发现这种雷同的性格,于是使劲想甩开她的掌握,无奈绿仙握得死紧,血鹰在甩不掉的情况下,开始改用眼神狠狠瞪她。
    青龙聪明的不为这一幕发表意见,专心一致的缝合伤口。
    「哎呀……好痛!」
    缝合的场面让绿仙稍微好转的红润脸色再次转为苍白,泫然欲泣的表情配合间断的喊痛声,好像被缝合伤口的人是她似的,看得血鹰更加不以为然,但,微微的暖意正透过手中滑腻粉嫩的柔荑传过来,一颗尘封许久的心好像被什么渗透了一样,心头有一种陌生的怪异感受,这种感觉让血鹰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好了。」大功告成的青龙一脸满意的看着缝合好的伤口。
    「该注意的事你是知道的,所以我也不多提了。」青龙收拾器具,「我让山鸡跟我回去拿药,这边你自己看着办,记住,不能让她太过劳累,激烈的运动能免则免。」
    「其实,我没那么娇弱的。」绿仙在青龙离开后郑重声明。
    冷着一张脸,血鹰瞪视着依旧被紧抓住的手。
    「血鹰……」想起要让他收养嘎嘎的宝宝这件事,绿仙不死心的唤他。
    「你可以放开我的手了。」想忽略那份滑腻的柔软感觉,却更灵敏的感觉到这双小手的纤细,血鹰心中又是一阵烦躁。
    「这个你收下,有它陪伴你,日子会有意思多了。」绿仙不由分说的将枕头下的小玩意儿塞到血鹰掌中。
    看着手中的小玩意儿,血鹰嫌恶到懒得跟她多说什么。
    「一切就拜托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它喔!对了,需不需要我教你怎么使用?这很简单,真的……」
    废话怎么这么多?看着她的小嘴一张一合的没有停下来的意向,血鹰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了起来。
    「我在里头加了些功能……」
    「闭嘴!」没让绿仙有介绍的机会,血鹰硬生生的打断她的长篇解说。
    惊愕的水灵双眸直勾勾地对上漆黑的两泓深潭。
    「废话那么多,你该休息了。」
    狠狠的瞪了绿仙一眼,血鹰头也不回的步出房门。
    看着血鹰离去的身影,绿仙的脸上浮现一抹甜甜的笑容。
    他关心她!虽然他的口气凶恶,但绿仙知道他以他的方式关心她。
    临睡前,绿仙的脸上漾着浅浅笑意,尽是心满意足。
    夜叉王周身的寒冰开始融化了……
    第五章
    这一夜,因为一个同样在心脏方面有问题的女孩,血鹰想起深埋于记忆中,那张最慈爱的美丽容颜。
    那个他生命中最重要、也是他唯一爱过的愚蠢女人──觉净媛,他的母亲。
    即使是自己的母亲,血鹰也从没给过她什么正面的评价。
    执迷不悟!血应只能以这四个字来表达自己的看法。真的,他没见过比她更执迷不悟的女人了。
    身为人子,血鹰真不知道他母亲的脑袋是怎么运转的。直到临死前,她竟还惦记着那个抛弃她十六年的无情男人,更别提她还愚蠢无比的替那个该死的男人争取十年的时间,奢望他在这十年里能遗亡一切,放过那个早该死上千万次的男人……除了愚蠢,血鹰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词来形容自己天真的母亲。
    要不是碍于自己曾在她病床前许下了承诺,他才没有那个耐性让老家伙多活十年。
    为了完成对母亲的这个承诺,他等了十年,如今,好不容易让他等到了这一刻,没想到会出现另一个愚蠢的女人耽误他复仇的进度。
    血鹰知道她会耽误自己,照她愚蠢又白疑的程度……看着手中由她的电脑宠物衍生出来、显得无比幼稚的小玩意儿,血鹰忍不住又皱眉。将时间浪费在制作这玩意儿上,这白疑女人不但跟他的母亲有得比,恐怕在愚蠢级数上还要略胜一筹。
    血鹰不否认自己先前之所以答应阎君训练地,直到她能独当一面,是因为当时他打算要以严厉的训练使她知难而退,继而让她主动要求阎君换一个人来训练她,无奈人算不如天算……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在她没有自保的防身能力前,他恐怕是抽不了身了。
    依组织的行事惯例,若是分配到任务时没有拒绝,那就代表答应执行任务,而且除了特殊因素外,必须贯彻到底。
    夜色苍茫,像是呼应这黯淡无光般,血鹰的心情晦暗得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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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焰盟,三十多年前在义大利新兴的帮派,在二十七年前的一场黑社会火拚中,身受重伤的创始人将整个组织交给平日最看重的左右手,而这位接班人果然不负众望,二十几年来带领弟兄们胼手胝足的打下一片江山,势力直逼黑手党,甚至于还有凌驾超前的趋势。
    「有眉目了吗?」
    「有些棘手,恐怕还要几天。」
    「那天你和他交过手了?」
    「是。」
    「如何?」
    「来人身手非凡,久战之下只能伤他一臂。」高大男子恭敬的答覆面前年纪已逾半百的长者。
    这位长者不是别人,正是带领赤焰盟走过风风雨雨的角头──Ken。
    「哦?」ken显得有些诧异。
    「是雷无能。」名叫雷的男子一脸自责。
    对于那名挑□者,久战之下不仅没能擒住他,还只伤了他一臂,除了自责外,雷更有些胜之不武的愧疚感。当天能伤了对方全是因为有个属下偷袭,这才让他有机可乘。
    老实说,雷已经很久没碰过这么强的敌手,打斗的当时,他心中其实有些兴奋。棋逢敌手,爱才之心油然而生,甚至还有一种惺惺相借的感觉,而且不知怎的,他对这位人侵者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