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喜欢看的书吧。”他无奈地道。虹篓姝媛
    徽娘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是呀,怎么就塞到你的包袱里了?不过,这本书真的很好看,你没事可以翻阅下,就当是消遣了。”
    “这些书都是骗人的,信不得!”
    徽娘应该只是刚才顺手装了进去,此时听到他的话,立即柳眉倒竖:
    “谁让你信了!还是说,你觉得我很好骗?我就是觉得这本书好看,就是让你看看,夫君若是不想看,扔掉便是!。”
    自从怀孕后,徽娘的脾气渐长,他见状当即败下阵来,苦笑道:“原来如此,还是夫人考虑周到。也罢,看到它我就像是看到了夫人,也好解我相思之苦。”
    他这么一番哄下来,徽娘才消了气,倒也没再生气,只是轻哼道:“想着自家夫人就对了,知道自己是别人的夫君也就对了。”
    他当然知道她说的是哪个,但是却立即装起了糊涂。虽然两人只成亲数年,但他已经深谙为夫之道,就是该装糊涂的时候就要把糊涂装到底。
    于是他笑得一派云淡风轻诚恳无害:“夫人的夫君是我,我的夫人是徽娘,我又不是痴呆儿,怎会不记得?”
    “记得,就对了!”徽娘终于满意了,那对恣意地小虎牙再次露了出来……
    ……
    后来在咸阳发生的一切也就不再多赘述了。等他想方设法返回韩国的时候,秦国已经向韩国宣战,韩王大惊,打算再次乞和。而琴聆公主已死,他便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因为六国皆知,琴聆公主是因为以为他被秦王杀了,这才会铤而走险刺杀秦王替他报仇的。
    故而韩王觉得,只要将他交给秦王,秦王定会息雷霆之怒,再次让韩国苟延残喘数年。
    于是,在刚得到他即将返回韩都的消息后,张府就被韩王明里暗里的暗探包围了。王后娘娘甚至还邀请徽娘带着刚出生的孩子去王宫做客。
    大概是知道他的父亲一定会阻止韩王的做法,这才想要抢先一步带走他的妻儿作人质。好让他乖乖被送去秦国以平息秦王的雷霆之怒。
    幸好父亲提前得到消息,让徽娘写下义绝书,并抢先一步送走了徽娘和孩子。这才绝了大王的念头,保住了他们母子二人。
    于是在他返回韩都的时候,徽娘和刚出生的儿子已经不在家中了,而是回了徽娘的家乡。
    那里在秦韩的边境处,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妥,她也会被立即送离韩国,绝了王室以他们为人质的想法。
    那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但是有一点,他怕是很久都看不到他们母子二人了。
    他的回国,让父亲承受了很大的压力,那段日子,他眼睁睁看着父亲的身体在快速亏耗着,人也越来越瘦了。
    但是就在他父亲终于说服了韩王,让韩王明白,秦韩之战已经不是他随便送些人质过去就能杜绝的时候。韩王绝了念想,却也导致父亲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父亲离世前的那夜,将家中所有的财产和人脉都交到了他的手上,告诉他即便韩国亡了,他也仍旧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若是想要事秦,那就等六国一统后前往秦国。
    若是秦王残暴,不足为他所侍,是要推翻秦国,还是找个地方去隐居,他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但是他告诉他一句话,中原一统是大势所趋,不要妄图逆天。
    这让他很惊讶,因为父亲从来是以韩国为要,哪怕是逆天也要抗秦,这还是他头一次听他说六国必将一统的话。
    只是不知道父亲说的一统,是韩非公子说的那种天下一统,还是周天子那种。总之就是,父亲已经彻底对韩国不抱有任何幻想了。
    虽然秦国之行他失败了,但是成王败寇。既然韩国已经不再是他全力要辅佐的国家,那么他也可以择明主而栖。而在这之前,他想问问徽娘是怎么想的。
    夫妻一心,如果他的选择同她相左,终归是不美。他当然知道义绝绝非她所愿,这些时日他们夫妻二人也鸿雁传书,但是当面问一下总比书信往来更加妥帖。
    最重要的是,他有些想她了,还有他那个未曾谋面的儿子。
    而他再见到他们之前,在当面听到她的想法和意见之前,他做不了任何决定。他只能留在韩都,明着是帮助韩王稳定朝堂,其实就是在熬日子,熬到韩国油尽灯枯那日。宏摟姝媛
    不是他不想帮着韩王抗击大秦,而是在父亲死后,他已经完全被边缘化了。韩王根本就不会听他一个年轻人的意见,更不会重用他。
    而他重用的仍旧是那些主张投降割地赔礼的官员。他父亲在的时候如此,如今仍是如此。
    当然了,他也不敢将徽娘接回来,甚至也不敢去看他们,他是怕会连累他们。因为除了韩国一定会亡这件事情他可以确定外,其余的事情他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人性是一件难以琢磨的东西。或许他父王早点琢磨透这东西,就不会一生郁郁不得志。而他也在学习,在看朝堂上那些跳梁小丑的表演。
    终于他等到了那一天。他得到了线报,推测出不出十日韩国必然会被大秦攻入都城,韩国已无可救药。
    于是他便趁着族弟办葬礼的机会,甩开韩王的眼线,离开了韩都。前往秦韩边境找徽娘母子。
    只是,等他终于到达那处宁静的山村时,徽娘在信中形容的宁静美丽的故乡已经化为了一片焦土。他没在这里看到一个活着的人。反而看到了秦兵的尸体。
    很明显,是秦兵袭击了这里,杀了这里的人,烧了这座村庄,也毁掉了他全部的希望。
    他深恨自己来的太晚了,因为那些焦黑的房屋甚至还有着滚烫的温度,土地上的大片血渍甚至还没有干涸……
    于是,虽然徽娘母子不在了,但是徽娘给他的答案却已经昭然若揭……
    自那以后,不但秦人杀了他的妻儿,韩人也一直在找他。有的想让他带头反秦,有的却是质疑他在韩都被破前提前离开的用心。认为他是自私自利不顾国家大义的怯懦之人。
    就这样,本着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搬到了咸阳郊外,在秦王的眼皮底下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那个时候他整日与书为伴,寄情山水。却又隐居山林,不敢同任何当地的秦人打交道,也算是过了一段时间的悠哉日子。
    他在韬光养晦,也在计划着自己的抗秦大计。直到赵国被灭那日,他才离开秦国赶赴赵国。因为从这个时候开始,他该准备的已经都准备了差不多了,到了他该报仇的时候了。
    却不想这一次他竟然又遇到了上次让他在咸阳就铩羽而归的宣唐公主。
    初起他的确没认出宣唐公主来,但是他却认出了蒙离。他没想到当日他故意放进地下城,想让他将卢生带进秦王宫的男孩竟然再一次在第三个国家见到了。
    他也是因此才怀疑宣唐公主的身份的。因为虽然当初同蒙离打交道最多的是卢生,他却也是见过这孩子几面的。
    他素来过目不忘,更知道这个男孩儿当初是为了宣唐公主才进入的地下城。
    在他看来,绝不会有第二个人能让他如此对待。
    但是一国的公主却被带到了敌国,很可能还是自己主动前往的。这得有多大的胆量和谋算才敢这么做?
    可事实就是,宣唐公主竟然真的来燕国了,甚至还要救出真正的太子丹。这其中的逻辑,他怎么也想不通。
    但是他想不通却不妨害宣唐公主大张旗鼓的救人。
    只是初起想不明白的问题,在看到燕国因为真假太子产生的内耗后,让他多多少少明白了一些。不禁对这个还未及笄的公主殿下关注起来。
    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关注她的各项命令和举措,关注她各种关注的事务。
    而后他终于发现一个问题,这个宣唐公主仿佛有千里眼一般,可以算到或者说可以看清楚对手各种举动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