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出去的曙光。
    「玩家」游戏将就此终结。]
    什么意思?
    「玩家」游戏结束了?
    那她、她又是什么?
    神田诗织呆呆想着,正想再仔细看看,面前却忽然落下一大片阴影。
    高大而深重,几乎将月色全部遮蔽。
    她尾椎泛起寒意,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了纸条,蹲在地上,一寸一寸僵硬抬头。
    血红色的怪物。
    一栋巨大的肉山,蠕动着长满眼睛的血块,澎湃血潮如微小的瀑布,在它呼吸之间哗啦啦自肉山中喷涌。
    ……完蛋。
    因为方才看得太过入迷,她竟没有注意到四周潜藏的危险。
    诗织又惊又惧,立即后退,猛地将蜡烛拔下,朝怪物身上扔出。
    蜡烛砸到它身上,顷刻间冒出冲天火光。
    怪物发出了难以言喻的尖啸,肉的焦味与难闻的腐臭一并弥漫而出。
    她吞了下唾沫,狠力敲了下自己不争气发软的双腿,踉踉跄跄、抹着眼泪往反方向逃。
    得、得赶紧把蜡烛再点上才行。
    她惊讶于自己此刻竟然还有理智残留,又痛恨于同样不争气颤抖的手,蜡烛插进了烛台,却因为手抖与汗水,打火机滑了两下,愣是没点着。
    而且、而且。
    诗织惊恐地、绝望地看着手中烛台。
    鲜血瀑布。
    她还没有点燃,就看见了与上次一样的鲜血瀑布。
    连笼罩在地的月光也不再是纯粹的银白,红的白的光线折射进来,让面前的景物都变得虚幻而扭曲。
    什么时候。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受到的污染已经这么深了?
    怪物在她身后穷追不舍。
    就在即将触碰到她衣角之际,一只大掌替她隔开了。
    咒灵扑出,怪物发出凄惨的哀嚎。
    黑发男人穿着素净的衬衫与黑裤,站在红色的月光里,微垂紫瞳,耳垂如菩萨般宽厚,神色如神佛般悲天悯人。
    夏油杰注视着诗织。
    少女哭得稀里哗啦、毫无形象,小手胡乱抹着眼泪,一张面孔狼狈不堪,额发乱翘,眼睛里充盈着湿润的泪水。
    这副难堪模样落入夏油杰眼里,却显得是如此可怜可爱。
    男人轻轻叹息一声:“别哭。”然后甜蜜又爱怜地拥抱住她,拿粗糙指腹细细抹去她面容上的泪痕。
    他手臂有力而粗实,怀抱妥帖而温暖。
    那些怪物的嚎叫、血色的月光,统统被隔绝在夏油杰的怀抱外,除去轻微的风声,再听不见、看不见分毫。
    他好像就是这里最安全的避风港。
    神田诗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休息室。
    她迷迷糊糊,眼泪流个不停。倒不是因为她想流,只是她脑子太混乱了——被严重污染的认知让她没有办法识别出现在的状况。
    在她眼里,世界仍然是扭曲而虚浮的。即便回到了庇护所,她脑海里仍不受控制地回放着方才的惊魂一幕,理智濒临破灭,小脸写满了惊惧。
    她被吓坏了,夏油杰一有抽手的动作,就被诗织紧紧抱住,不肯放开。
    “……”
    夏油杰眉眼温柔地看着她,不动了,低首,细细啄去少女脸上泪痕。
    诗织呜呜咽咽,眼神空茫。
    “我、我真的,很努力了。”
    夏油杰轻声细语地安抚她。
    可这仍然没有让她的眼泪止住。
    她沉浸在刚刚的恐怖场景中,始终无法回神。
    男人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啄吻着她的额头,感受着怀里小人恐慌的颤抖,略显苦恼地蹙起眉。
    他埋首下去,温言软语:“没关系,交给我,我会让你快乐到忘记一切。”
    室内灯光影影绰绰。
    哭声渐息,少女耳根染上艳丽绯红。
    她愣愣眨眼,感到掌心被塞入了一张冷硬的、卡片样式的东西。
    她低头看去,发现是一张身份ID卡。
    深蓝色的底,小巧而精致。
    夏油杰抹去唇角涎液,把她卷起褶皱的长裙重新拉平整理好,又拉着她的手,一根一根屈起,让她用力握住代表着辅助监督身份的电子卡。
    男人微微抿着湿漉漉的薄唇,笑意清润。
    “收下这个吧。”他说,“这样一切都会变正常了。”
    “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
    ……
    【神田诗织小姐,欢迎来到规则怪谈。
    我们很遗憾地通知你,你已被选作「玩家」参与此次逃脱游戏。
    为了您的生命安全,请你切实遵守以下准则:
    ……
    3.你不是规则怪谈的住民,你是「玩家」。
    4.「玩家」的目标是:逃脱本世界。
    5.「玩家」的目标有且仅有一个。
    ……
    7.逃脱条件:猫玩偶与狐狸玩偶会随机散落在校园中。请收集猫玩偶与狐狸玩偶各100个,不限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