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顿,立即震惊昂起小脑袋。
    悟先生嘿嘿笑着:“诗织请客。因为我现在是没有钱的贫民嘛。”
    “……”是说,让她请客这家巧克力论克卖、堪比金子价格的甜点?
    神田诗织张大嘴,露出了宇宙猫猫脸。
    她很想转身就走。
    然而悟先生却忽然捂住了肚皮,拿不存在的手帕抹着不存在的眼泪,很浮夸地“哎哟喂”叫唤着。
    说自己的伤口突然变得好痛好痛,没有小蛋糕填肚子的话,可能会一辈子就这么痛下去也说不定。
    咕呜。
    明明知道这个人只是在装,但因为那副躺在地面的濒死模样太触目惊心,诗织还是感觉自己受到了良心的谴责。
    好吧、好吧。
    她现在姑且也算是个有钱人了。
    满足一次悟先生的愿望,好像也没有什么。
    买!都可以买!
    少女肉痛地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抽出钞票。
    悟先生满意了。
    他坐在位置上,像只贪心的蓬松大白猫,拿爪子揽过五彩缤纷的各色小蛋糕,吃得唇角粘上奶油,浑身冒出幸福的小花花。
    悟先生是一只很能忍痛,很好哄的大白猫。
    也是懂得报恩的好猫咪。
    所以他想了想,拿叉子割下一小块栗子蛋糕,递到正哗啦啦流眼泪、心痛看着空空如也荷包的少女嘴边。
    猫仗着得天独厚的美貌,很无辜地笑了一下:
    “好啦,张嘴。”
    ……
    这是悟先生的圈套,是资金诈骗。
    她如今已身无分文。
    荷包被悟先生诈骗得干干净净,诗织抿着唇,悄悄摸摸感受着奶油残余的绵密味道。
    可恶。
    虽然价格堪比金子,但真的非常非常好吃。
    真香。
    她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
    两人沿河边漫步。
    悟先生人高腿长,却刻意放慢了步步伐,配合着她的蜗牛速度。
    河的两岸栽种着樱花,天清气爽,花香淡淡,如今正是十分适合出游的季节。
    悟先生说:“真是久违了的休假呢。”
    诗织有点好奇:“你很忙吗?”
    悟先生想了想:“还好吧。”他漫不经心,没什么所谓的样子,“也就是007而已。”
    007叫还好吗?
    诗织大为震撼。
    这边的悟有固定休假,除去突发的咒灵事故外,上下班基本很规律。在她读书时,他甚至有闲情用瞬移来往东京与宫城县两处。
    所以她都快忘了,五条悟在高专时任劳任怨凄惨打工的社畜生涯。
    如果悟先生一直过着这种悲惨的打工人生活……
    诗织不禁肃然起敬。
    她从口袋里摸出藏起来的巧克力——这是方才在店内时,她趁悟先生不注意虎口夺食抢来的。
    本想着晚上再细细品味,但因为她这份该死的温柔善良,她不得不肉疼地将包裹着完整包装纸的巧克力,递到悟先生手上。
    “给你,补补脑。”
    悟先生笑了一下,没有推辞。
    他含着巧克力,指指远处聚集着三三两两人群的赏樱地,说:
    “去那看看吧。”
    可没走出几步,天上突然下起了太阳雨。
    淅淅沥沥的雨滴点点落下,这是一场柔软的春雨,不激烈,如微风拂面。
    诗织摸摸凉凉的鼻子,仰头,迷茫地看着天边那金灿灿的太阳。
    “是太阳雨。”她喃喃,又有点烦恼地蹙起细眉,“糟糕了,没带伞。”
    悟先生看了看她。
    少女拿手盖在头顶,似乎是想要挡雨,但因为面积太小,没挡住多少,便显得有些愁苦与狼狈。
    悟先生想了想,徐徐拉下眼罩,伸出手,在诗织面前晃了晃。
    “贴上来试试。”
    诗织愣了下:“什么?”
    悟先生很耐心:“无下限,可以挡雨喔。”
    对哦!
    她恍然大悟,放心地将手掌贴了上去。
    悟先生握住了她的手。
    无形的无限逐渐扩展。
    从两人相触的掌心,到浅色的毛衣,再到少女柔顺的黑发,一点一点,无限将其包裹,替她隔绝了那稀疏雨幕。
    两人满身清爽。
    诗织看着咫尺之遥的雨丝,不免感叹:“好好用的技能。”
    悟先生没有回应。
    男人用另一只捏着下巴,盯着两人相扣的手,好似在思考什么,苍色眼眸闪烁如星。
    片刻。
    他兴致勃勃道:“诗织,我们这样牵手,被「悟」知道了,他不会生气吧?”
    她呆住:“……”啊?
    -
    悟先生要回去了。
    夏油杰他们在送他。
    五条悟看着另一个自己。
    夏油杰说他有点过分淡定了,好似觉得他也该与悟先生来一场彻夜长谈,五条悟说免了,那太肉麻,他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