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恨才是最真实,最深刻的情感。
爱不会是永恒的,只有浓重的恨意才会永恒的存在。
如果只有这种恨才能让她永远记住他,他情愿她遗失所有记忆。
他一闭眼,那几千年以前的夜晚又会回跳回大脑中。
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像剑一样深深嵌进他的心。
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祁煜,你留下来做什么?!还不走吗?你非要我恨你吗?】
【为什么一定要来打搅我,改变我的生活呢?】
【为什么你与我就非见不可呢?】
他一闭眼,那几千年以前的夜晚又会回跳回大脑中。
他迫使自己从那段记忆之中脱离出来,能够保持冷静的时候已经过去好一会了。
从她口里说出来的冰冷话语无论跨越多久,对他的杀伤力都极其的大。
他的笑饱含苦涩,心碎,更多的是那种无论爱了多少世也终究还会遗憾的疼痛。
“放心,我不会再让悲剧重演了。”
“一定不会……”
……
第9章 注定无眠
注定无眠
夜深时的空气都是寂静的。
四周静默无声,漆黑一片,只有窗前微弱的月光还在与夜色争斗。
最来失常的少女总是嗜睡,嗜睡到任谁也叫不起,可就在这样一个夜晚却自己醒来了。
她睁开双眼,空洞的眸子向四周扫了一圈,而在她的视线之下,祁煜已经趴在在床尾睡着了。
血液沸腾,心跳加速,宛若要猝死一样的征兆毫无前兆地降临到她身上。
视线变黑之际,她的身体开始作痛,最后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好痛……
黑血摊在地上,而这种动静也让床尾的少年醒了过来。
他打开灯,那地板上的黑血也由此撞进了他的视线中。
她又吐了一口黑血。
“怎么了?”
那抹黑色的血迹像是作响警铃一般敲在他的心上。不待他冲向那边,她就在一阵作呕中又吐出了一口黑血。
“我……不知道。”
又是一摊血色的血迹砸向地表,透过木板渗入地层下。
而呕血过后,变得虚弱的少女当即昏了过去。如一具死尸一般毫无生气地躺在床板上,再也没有了声音。
“醒醒!醒醒!”
他晃了晃她的躯体,她却并没有从中醒来。
而她越来越虚弱的气息也在宣告着生命消逝的事实。
他将她抱起来,那清瘦的身躯在他身体的比照下却是那样瘦小。而这长满了伤痕的身体扛住了过往所有的痛苦,却在天鱼星的安排之下,在那里纳斯的仪式中走向衰亡。
当记忆的时间线被拉回三年前,当她的身影与故事再次被回放在里纳斯。
在那一场又场的篝火中,在那一声又一声的号角里,她被卷进了无数场的仪式。
那一场又一场的仪式将她从脱离了宿命的轨迹上又纠正了回去,而她也从一位普通的少女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海神的新娘]。
当他将她抱出海边那个小屋,从天鱼星撒下来的月光穿透了她的身体,将这个将死的少女所苟延残喘的灵魂又拖回到这个身体上。
她睁开双眼,虚弱的声音同将要散尽的大雾一般已将至尽头。而她嘴角挂着的血尚未擦干,又被新淌出的血覆盖上了。
“好冷……好痛……”
夹杂着天鱼星的月光打在她的身体上,她的身体在那光下有了消散的迹象。
那本清晰真实的身体也开始泛出模糊的光晕,身体上飘出的若隐若现的蓝光顺着空气淌进漆黑的夜色之中。
“祁煜……好痛……”
这种诡怪的迹象让他也跟着手忙脚乱,而再不动手,再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她就真如泡沫般消逝于世了。
虚幻的蓝息飘进空气中,如烟一般消散。而消散的蓝息以后,是手上已渐轻的重量。
他手上所最真实的身体正一点一点变得轻盈,最真实温暖的体温也正在被一层一层地剥落。
连她的身体也开始变得虚无起来,他的手甚至也有些不能抱住她了。
月光……对!是月光的问题!
他抽出腰间的匕首,将自己潜行服的上半身割了下来,被裁下的布料被他的双手撑开,将月光隔绝在外。
而她身体外的光圈也在月光被遮挡之际消失了。
他的腰后多了两道血口,是刚才割下海神服时留下来的,而他早已没有心思去管那道淌着血的腰,他的手要用来为她遮挡月光,而不是用来给自己包扎伤口。
少女涨满了泪的双眼被挡在眼前的泪糊得朦朦胧胧的,朦胧到她仅能看见一团模糊的紫色。
她看不清他的脸……
“祁煜……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