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理由是什么?”
    她撩开遮挡了手臂的衣袖,露出由蓝褪为黑色的浪花胎记。
    “这个胎记原来是蓝色的,可是最近却褪为黑
    色了。”
    “哦?”
    “最近以来,我总是遗忘很多东西。好多好多有关于他的事我都记不住了,甚至有时候会直接把一整个他遗忘,可有关于里纳斯与天鱼星相关的内容我记得清清楚楚,而在天鱼星预言中曾说过这是海神与他的新娘的连接与契约,一但褪色,就说明海神也许正深险危难中,而完全褪色则说明海神已死,契约已断。”
    她喝了口水,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长老端上个果盘,示意她吃点,但她也只是摆摆手婉言谢绝了。
    现在的她,又哪有心思吃什么水果。
    “遗忘是天鱼星安排的结果。”
    长老的话让她一下挺直了腰板。
    “您说!”
    “在天鱼星的神话中,无情,才是最高的境界。而作为[海神的新娘 ]的少女,也要在结局遗忘海神,大部分的海神与[海神的新娘]不会有一点儿关系,因为她们都并非是真正的[海神的新娘],她们的存在也不受天色星的认可。”
    “而你是天鱼是选定的真正的[海神的新娘],是天鱼星设置给海神的考验与磨难。而让海神的爱人遗忘他,抛弃他,天法爱上他,是天鱼星对于海神最大的考验。”
    “我……”
    长老又喝了一口水:
    “难道你没有发现吗?你是不是只忘记了有关于他的内容,而那些与他以后的人的回忆却从未受到影响。”
    她细细地思考起来。
    她记得有关于里安的一切,也记得那段没有祁煜的日子里所有故事。
    唯独祁煜,她却想不起来了。
    那些有关于他的一切正在不断地淡出她的生活,淡出她的世界,那个才被祁煜改变的生活,现在又渐渐的回归于那个没有祁煜的世界。
    “这是宿命的安排,你是真正的天鱼星选择之人,而你,也将在某一段的来生,承受着无情的结果。”
    “我不明白……”
    “这与你的今生没有关系,你不明白也没关系。”
    长老随手抛给她一件破旧的斗篷大衣。
    “明天我要去一趟密比亚,但是我会去里纳斯送一次灵草,你可以自行下去。如果你想进里纳斯的话,我还可以给你安排身份。但你……”
    长老收住声,喉咙上下滚了滚。
    “有没有那个胆量与勇气去里纳斯承受结果,去替海神找到拯救他的办法?”
    “我有!我一定会去。”
    “那明天就穿上这件斗蓬,跟着我走,我带你去里纳斯。”
    “至于结果,全看你了。”
    “好!”
    长老揉了揉乱糟糟的胡子,似乎也有些乏了。
    “那长老,那个胎记……”
    “你想的没有错,他遇到危险了。”
    他像是又突然地想到了什么。
    “这是这几十万年以来,唯一一位为了爱人去逆天改命,是抗天意的海神。”
    “也是唯一一位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去拼的海神。”
    几十万年以来的唯一一位……
    逆天改命,违抗天意。
    似乎听起来便逆行上意的话,被一位少年一堆到了一起。
    他对她的那份爱,原就比她所没想的还要高得多。
    “如果可以落得一个好的结果,在事情结束以后,就与他好好生活吧,脱离世俗,脱离苦难,只做彼此的爱人。”
    她在长老的那些话中沉默了很久,沉默过后,她在长老的安排下住到了一间客房中。
    她枕着硬床板,在窗外满天星辰的夜空里,似乎又看见了那张带着面具,双目深邃的脸。
    她伸出手,下意识地想抓住那一晃而过的脸。
    “你是谁呢?”
    她翻开那本笔记。
    『祁煜的长相是紫色头发,他总穿着一件紫色的皮衣,带帽子,还总戴面具,但是他的眼睛很漂亮。』
    笔记上所书写的样貌与那张在她眼前一晃而过的容颜所重合在了一起。
    她一睁眼,那张脸就在眼前闪过。
    一闭眼,那张脸又在大脑中印了出来。
    “祁煜……”
    那个她所从笔记里知道的,深爱她的海神。
    那所反复出现在眼前的脸。
    那颗注定会因为他而疯狂的心,终究会在翻起的爱意中被刻进灵魂。
    【等我回来陪你过生日。】
    【你的十八岁生日。】
    ……
    她的大脑中再一次地浮现出这句话,声音也越来越大了。
    那些从他嘴里所说出的熟悉的话,就这样一遍一遍的慢放在她的脑海里。
    “抱歉,我无法迎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