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红的眼眸带着探究与哀求,透过面前少年的黑色眼眸看自己的倒影。
    他和提纳里在教令院求学期间,第二次见面时提纳里对他说了一模一样的话,也为他递上了一碗甜粥。
    赛诺的眸光有些可怖,沉声询问,“你叫什么?”
    提纳里现在十分确定面前这个长的很俊的男人,脑子有病。
    他在心底替男人感到惋惜,这么好的身材,这么俊俏的脸,怎么偏生脑子不好使。
    “我叫林早,你呢?”
    赛诺默默将这个名字在心里念了一边,陷入犹疑,他目前是瞒着教令院打算去稻妻,不能让别人知道须弥的大风纪官不在教令院。
    赛诺这么一犹豫,提纳里更加认为他脑子有点毛病,以为他疯到自己名字记不得了。
    他善意地冲他笑道,“你打翻了我的一勺粥,我就叫你勺粥吧!”
    赛诺一愣,眼底略微闪过一丝愕然。没想到面前这个叫林早的人,很有讲段子的天赋!
    “老板,再来一份甜粥!”
    提纳里冲着门口的大爷招手,一转头发现赛诺还在看他。
    男人眼底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似乎要从这张普通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破绽。
    他垂着眼睫,那双暗沉无光的眼眸透过白色的碎发,像极了雷雨夜的前兆。
    提纳里被他看得脸皮发麻,再这样看下去,面前这个男人不会也和钟离一样,看出他戴着面具吧?
    好在老大爷不久就将甜粥端上来,缓解了提纳里发麻的头皮。
    提纳里示意赛诺坐下喝粥。
    随着白粥放置在赛诺面前,这位爷的目光总算从他脸上撇开。
    提纳里小幅度地叹气,下一瞬如猎鹰般锐利的目光再次满含探究袭来。
    “不是,大哥?叹个气你也管?”
    少年面相很普通,但一双丹凤眼却生的极其好看,黝黑的瞳孔里似有星光闪烁。
    赛诺移开了视线,握住碗沿的双手有些发烫。
    他手肘动了动。
    当甜意温热的触感在舌尖炸开时,赛诺呆滞了一瞬。
    四年来他几乎只吃沙漠中适合挟带的干粮,寡淡又难以下咽,干粮吃完又实在饿的不行时,沙漠里的蛇鼠虫他也吃过。
    甜粥的味道对于他来说太过久远了,久到和一个少年一样。
    他时常会想提纳里现在是什么样子,头发会不会更长一些,毛茸茸的尾巴会不会更加蓬松,月色下的少年会不会一边懊恼一边吐槽着难以打理的大尾巴。
    赛诺的手机械地往嘴边喂着甜粥,还未等甜意再次在舌腔口绽放,提纳里发出一阵惊呼。
    男人的嘴没有张开!
    粥因此掉落在地上,甚至有些沾染在他的颈环上。
    这是什么。
    喝粥忘了张嘴吗?
    提纳里看着男人身上的白色污渍,唇角弯了弯,笑道,“忘嘴粥。”
    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很久没有讲冷笑话的赛诺∶“……”
    像是意识到自己幸灾乐祸很不和时宜,提纳里见好就收,乖乖道歉。
    “对不起。”
    赛诺抽过桌上的纸巾,冷着一张脸擦身上的脏污,一转头身旁的狐狸少年黑眸亮晶晶盯着他胸口看。
    赛诺∶?
    提纳里收回目光,略显羞涩,“勺粥你的身材很不错欸。”
    赛诺生平里第一次对自己感受到迷茫,上一次这么无语还是在上一次。
    男人冷淡的眉眼打量着微笑的清秀少年,心中的疑虑却放了下去。
    提纳里的性格和面前少年不一样。
    “谢谢你的甜粥。”
    赛诺道了谢,拿起权柄头也不回离开了。
    提纳里挠着后脑勺,“真是个奇怪的人。”
    他倒是没有过多想,吃完甜粥后就去了不卜庐,听说那里的医师是整个璃月最棒的。
    “七七,看见狐狸先生了。”
    他刚踏进不卜庐大门,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提纳里吓了一跳,尾巴毛都竖起来了。
    一个面色苍白的小姑娘从柜台下探出脑袋,脑袋上顶着一张玄黄符咒,随着她的动作轻轻一晃。
    “七七,别吓到客人。”
    绿发男子从一旁的耳房踱步而出,身形修长,脖子上盘着一条白蛇,涂着猩红的蛇信子。
    提纳里吸了一口气,到底是谁吓到客人啊!
    怎么会有人在脖子上养蛇,“脖颈蛇”吗?!
    虽然觉得有些惊吓,提纳里还是礼貌打招呼,“您好,我叫林早。最近才从稻妻来璃月闲游,听闻阁下医术精湛,想来请教一二。”
    白术笑意染上眉眼,“你好,我是不卜庐的医师白术。医术精湛倒谈不上,医者仁心,治病救人罢了。客人有什么困惑吗?”
    提纳里也不说客套话了,直奔主题,“请问先生,醒酒的药膳里最常加入的是什么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