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形灵动地钻进了一旁的衣柜里,从衣柜的空隙间能够看见房间里摆像怪异的死者。
    作为学者的一辈子,他们失意过,也辉煌过,最放不下的是自己沾着墨水的长衫与不能弯折的背脊。
    从鹿野院平藏视野中望过去,这群有名有望的学者们青白的指尖攥着笔和纸,昂起的头颅虔诚望向天空,背脊却弯折到与小腿相贴。
    鹿野院平藏莫名想到了昨天抄到的一句话:
    「学者弯下了腰,祈求神明赐他一场荣光。」
    青年的皮鞋踩在大理石瓷砖上,发出咚咚声响。他轻声笑了笑,惨白的皮肤因为兴奋露出些许红意,尖利的虎牙从唇角边探出,他意味不明地看着敞开的房门。
    房门内,提纳里正压在赛诺身上,赛诺两只手臂环住少年的腰,将他牢牢禁锢。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赛诺的鼻尖,泛着些许痒意。漂亮的少年鼻尖抵着他的下巴,微微抬起的脸庞绯红,绿色的瞳孔泛着水汽,眼神躲闪。
    失去记忆以来,提纳里第一次离别人这么近。
    赛诺身上有一股很淡很淡的清香,从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起,提纳里就闻到了。
    这种香味提纳里见到赛诺之前从未闻过,闻到之后又觉得十分熟悉,熟悉得就像是他制造出来的精油一般。
    他轻轻趴在赛诺脖颈间嗅了嗅。
    “啪嗒。”
    皮鞋踏入房门内发出声响。
    青年在房间里踱步,随手拿走一位尸体手中的纸笔。
    纸张在他的手上化为碎屑。他低低笑了声,“啊,饿了。”
    “要入夜了。”
    青年发现了他们,或者说发现了,只是不在意。他缓慢地踱着步离开,甚至还留下了大门让他们随意进出。
    指针转到下午六点时,赛诺终于能说话了,他敲了敲身旁的桌子,“教令院的禁忌研究,和那些死去的人有关联。”
    这些线索本不应该透露,但为了解开这个境,必须说出来。
    他总觉得制造出这个境的人,不是单纯为了杀死他们,所有的规则甚至都是偏向于保护他们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境的主人想要他们发现什么。
    鹿野院平藏打了个哈切,一晚上没睡觉到现在,他已经有些神经脆弱了。
    他建议道,“大家先回房间好好休息一下吧。夜晚……”
    少年低低笑了下,“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吧。”
    空歪头看他,满脸狐疑,“你什么时候背着我成为了大佬?”
    鹿野院平藏递给他一个白眼,转身往房间里走了。
    空倒是不怎么困,系统会自动清理掉身体的负能量,代价就是好空虚,总想要干点什么事。
    然后提纳里和赛诺就眼睁睁看着空不知道从哪里抱出一只蕈猪,少年人的指尖按压在蕈猪长满青苔的背上,一根一根地拔着青苔。
    蕈猪面如死灰,应该是不止一次遭受这种事情了。
    赛诺和提纳里皆是无语。
    “旅行者,我们先回房间了。”
    赛诺朝空打了声招呼后,自然地拉过提纳里的手,将他带入房间。
    提纳里:?
    他挣扎了几下,手没挣脱出去。
    赛诺身上的香气反而更加浓郁了,提纳里鼻尖耸动,他干脆放弃挣扎,任由赛诺将他拉进房间。
    模样乖软的亚兽人端坐在床沿,漂亮的绿色眼眸清澈灵动,少年微粉的唇角扯起一抹迷茫的弧度,“你能不能告诉我,以前的事。”
    “平藏说我是须弥的大巡林官,这是真的吗?”
    站在提纳里身前的人垂下脑袋,宽大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软软的耳朵。
    赛诺眸光柔和,轻声回应,“嗯,是真的。”
    “是我把你弄丢了。”
    “我喜欢你。”
    “提纳里。”
    少年绿色瞳孔颤了颤,无故的暖意从赛诺触碰他身体的地方窜流而下,心脏所在的地方暖洋洋的,莫名其妙地感到喜悦……
    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当他努力想要捕捉的时候,却猛地感受到潮湿的凉意。
    提纳里迅速被赛诺摁在怀里,他透过赛诺指缝的空隙,僵硬地看见了由水幻化而成的人。或者说根本称不上是人。
    纯色的水在灯光的折射下呈现不同的色泽,咕嘟咕嘟的水不断吐着泡沫,星星点点的水顺着怪物的动作飞溅。
    提纳里全蓦地浑身一颤。
    有什么东西强势地摸上他的尾巴根部,有节奏地抚摸挑逗,一轻一重地揉捏着。
    提纳里呜咽了声,在赛诺怀中发抖。
    “尾、尾巴。”
    他的嗓音发颤,娇软得不象话。
    赛诺朝他的尾巴看去,什么都没有看到。
    水人就站在咫尺开外一动不动,但提纳里浑身都像坠入水中,纯净的水化作涓涓细流,缓慢地流动过他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潮湿的触感就像有人舔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