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说话都抖成这样。黑焰直觉地走上三楼,弯身将她放在铺在地板上的大床。
    「屋    的东西别乱动,乖乖躺好,我去楼下打电话叫医生。」当初为了拥有安静的空间,三楼才没装电话,几年来他也从没後悔过,现在居然觉得不便了?都是她害的。
    「不┅┅不用了。」他不会真的想去找医生来吧!李洛心有些讶异地拉住苦着脸转身要下楼的人。他是大澈大悟,还是被她的任劳任怨给感化,终於当她是人了?
    「躺好,罗唆什麽。」他拍着那紧紧揪着他衣角的小手。
    「我┅┅不是什麽┅┅大病┅┅」她良心过意不去地赧红了脸,欲诉还休。
    「你刚才说痛很久了,还不是什麽大病?怎麽那麽爱逞强啊!」他压抑声音,尽量想以不会吓到人,又能适度表达出愤怒的音量吼叫着。
    「那┅┅真的┅┅不是大病啦!」总不能说出实情羞死自己吧!
    「有病就要医,妈的,你有点知识好不好?」这麽大的人了,难不成还怕打针吃药。
    「那又不是病。」正值贫血时期,头已经够晕了,他走开让她休息一下又会怎样?
    「这    没你说话的分,给我闭嘴。」他端出大男人姿态,用力扳开她的手,往楼下走去。「躺好,我去找医生。」若不是看她生病可怜,他才懒得理她。
    「我是生理痛啦!」李洛心着急地大喊,生怕惊动太多人。
    她娇羞的呼声及时在楼梯口定住黑焰。黑焰黑了脸和出现在二楼楼梯口的杨索面面相觑,拳头不自觉地握紧,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背到这种地步。天杀的,那个该死的女人,他早晚勒死她,害他丢脸,这下子杨索会怎麽想?
    黑焰闪动阴沉的眸光,尴尬地咳了几声,极力维持主子尊严地僵直强健的胸膛,等安之若素的杨索自动离开後,他才脸色阴沉地一步一簇火,重重地踏回床边。
    「你害我在杨索面前丢尽颜面了。」他恼怒地蹲下身子,拉直她小巧的耳朵,放声咆哮。
    杨索听到了?!李洛心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
    「生理痛就生理痛,有什麽好闭闭塞塞的。做人就要畅所欲言才痛快,你扭捏个屁啊!」他恼不过。
    「对┅┅对不起嘛!」她掩住红脸,羞得不敢见人。天啊!好丢脸,她居然喊那麽大声。杨索怎麽会刚好来?李洛心一思及这椿巧合,就忍不住暗声呻吟。
    「对不起有个鸟用,我的面子被你丢光了。」他越吼越上火。
    「对不起啦!」她真的不晓得杨索在屋    嘛!这阵子很少看他在附近出没,事出突然,怎麽能全怪她。
    她那歉意连连的语调、含羞带娇的举止,莫名地攫住了黑焰愤然的心。无来由地,他静默了下来,像在沉淀火气般地静寂。
    就是这种娇柔无措的模样常常弄乱他的心,害他这阵子目光总会习惯性的找着她。妈的,她是不是对他下了降头了,他还从没有对哪个女人有那种姑妈说的牵挂和动心,偏偏对她┅┅狗屎!
    盯了半浸在阳光    的人儿许久,他不知不觉敞开了心胸,让那股异样的情愫滋润一身,感受那像糖一样的甜美,徐徐盈绕心田的轻柔。拥她入怀会是怎样的感觉?让她娇柔的声音深深    进心窝又会是怎样的感觉?一定是从未体验过的柔软。
    他悄然地将覆在她耳旁的手移了位子,顺便空出他的心,重整他乱了有好一阵子的心情,不想再让那份无法漠视的悸动溜走了。嗯,试一下就好,这事千万不能让炙知道。黑焰低下头时这麽对自己告诫着。
    「我┅┅真的不是┅┅唔┅┅」放下手,正想解释的李洛心,怎麽也想不到鄙视女人至极的黑焰,会倾身无比轻柔地吻住了她,无比轻柔地掠夺了她的神智。
    他不晓得他的行为为何超脱了他的理智。黑焰托住她後脑勺,由深而浅,倾其所有缠吻着她,辗转加深与她的纠缠。她的嘴真的好小、好软、好对味。他淡淡地逸出一抹笑容,心满意足地吻着她柔软的红唇,汲取她香甜的气息,体内似乎有份枯等多年的感情,被这种浓馥得让人不忍释手的接触给觉醒了。
    心慌意乱了┅┅李洛心无助地瘫坐着,神情愕然。她六神无主地品尝这份亲密与美好。被动地承受了他无法移开、炽热胶着的嘴唇,芳心一阵阵地揪痛着。没想到黑焰哥可以这麽温柔地待人,也不知道他常是不留情的嘴巴居然也是最让人眷恋的。
    为什麽是她?两人同在心底问着。
    沉溺在温柔的羽翼下,他们执意地忘了天、忘了地、忘了凡俗的喧嚣,缠吻千世万世永不歇止般,依靠着对方予取予求。
    歪斜的夕照误打误撞地介入有情天地    。黑焰费尽所有的力气勉强拉回身子,以前所未有的宁静看着她慢慢张开眼睛,看她贬着氤氲似初经人事的稚眸不解地看着他,那粉脸嫣然,艳红的小嘴欲言又止,几度哑然无语,然後他淡不可闻地笑了。这个笨女人真的很香,那种清淡沁凉的粉香,他闻一辈子也不会腻。
    妈的,他居然很高兴她没有因他的强力禁止而拭去这种不浓不腻的味道,居然很高兴让她的香气缠绕。他脑子不正常了。
    「快点睡觉。」他伸出大手先摸着她粉柔的双颊,才轻轻地掐了掐。不同於以往的,他温柔得像情人般的力道,只会议人感受到倍受珍惜,而不是疼痛。
    刚刚到底发生什麽事了?李洛心曲起双腿,捧着绯红粉颊瞄着远去的颀长身子。脸是不痛,心却好痛,被心灵深处突然涌上的感情涨得好痛┅┅怎麽办?
    黑焰哥刚才那淡淡的一笑,有些宠溺,慑走了她的三魂七魄。他一定不知道他笑得很温柔,似多情的恋人。真没想到粗莽的人也会有不可抗拒的一面和魅力,她总算了解陈妈为什麽说如果他要,他可以倾倒众女。只是,他为何独独挑上她来倾倒他的魅力,她是他厌憎、极端不屑的女人,不是吗?他不是应该很讨厌她那刻意伪装的柔弱才是,不是应当喜欢杨欢那种爽朗的女孩,怎麽┅┅
    她会不会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卷入什麽乱仗    了吧?李洛心惶恐地情愿黑焰收回他的吻,也不要那种风雨欲来的惊慌不安笼罩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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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妈,假如┅┅我是说这只是假设值┅┅」那笨女人还在他那边,所以无碍,他可以尽情发问。
    「然後呢?」焰这孩子光是这句话已经重复了有十来分钟,他到底想问什麽,拖泥带水的,一点儿也不乾脆,完全不像粗率成性的他。为了让他更自在些,她已经将中午看过的报纸又重新看过一遍了,怎知依然得不到正解。
    「也就是说这不是事实┅┅」支吾到这,他怔忡了会儿。不是吗?
    「然後呢?」她渐渐怀念起以前那个直言无讳的焰了。
    「你千万别乱想┅┅」妈的,到底要从何问起才好?真烦。
    「我不会。」她要保证几次才够。
    「如果┅┅」她一定会怀疑东怀疑西的。黑焰打住话,话尾再度无疾而终。
    老天,又来了。陈妈看她辛苦帮他编好的发辫被他搔乱以後,示意来回踱着方步的他先坐好。
    「你到底要问什麽?什麽假若、如果、可能、大概说了一堆,听得我一个头两个大。」她咯咯取笑着背向自己的人,强拉下他,让他单膝跪地。
    他觉得口乾舌燥。黑焰紧张地伸舌润了润唇。龟龟毛毛成何体统,男子汉大丈夫,有屁就放!他斩立决地张口欲言,怎知话到舌尖又给缩了回去。这种问题要怎麽问,才不会启人疑窦,不会被人耻笑?他要怎麽拐弯抹角,姑妈才不会听出来?
    「说啊!姑妈从小看你到大,难道还会耻笑你?」她企图诱出他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