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孟葵吗。”伫立在另一头的看门人唐突地问了。
    “嗯。”她大力地点头。
    “这……”发问的人远远走来和兄弟并列著,两人互打照面有口难言。“你说”
    “是你认出来的,你说。”相互推来诿去的守卫似乎不忍心伤害门外的娇娇女。
    “什么事啊!”孟葵莫名其妙地看来看去,好笑地问。
    “炙少爷说……”
    “什么?”撒旦知道她会来。孟葵喜出望外。
    “说请孟小姐别再来了。”
    夜风如冰,飕飕地灌进孟葵心裹,犹如千万根细刺齐飞,螫得心千疮百孔。
    “我……我能不能见见爷爷们。”最后一线希望,撒旦不肯听她解释,只好拜托爷爷了。
    “爷爷?”
    “就是和爷爷、义爷爷以及平爷爷。”如果他们也不想见她的话,她该怎么辨。
    “你请等等。”女孩含泪的双眸瞅痛了守门人的心。出声的人走进守卫室里,出来的时候明显松了一口气。“长老们请小姐在门口等,他们很快就出来。”
    “谢谢。”孟葵退到一边哈气。好冷啊!等了约莫十来分钟,只有“义”出来。
    “孟家姑娘,有啥事?”被推派出来的“义”端著老脸,眉头深锁。
    义爷爷从不曾如此陌生地喊过她!
    “义爷爷,”孟葵抓著铜条,怯怯地喊著。“你……你也在生我的气吗?”连门都不开开,隔著大门和她对话,不是生气是什么1。
    “嗯,生气。”“义”顺著胡子。
    “我……其实是爸爸……”
    “不用解释了,我们全都知道你根本没恢复记忆,是故意不理我们的,所以和与平不想出来见你。”那两个老兄弟真是的,净派给他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对……对不起,那真的是不得已,请义爷爷代小葵向和爷爷及乎爷爷、克安以及撒旦道歉。”她深深鞠了个歉疚至极的九十度的躬,引得“义”差点老泪纵横,当下妥协了。
    “我想和撒旦说几话可以吗?”她喃喃地渴求道。
    “那孩子不想见你。”阿门,太残忍了。
    “拜托,只要见一面就好。”打电话来又找不到他。孟葵眨著乾涩泛红的眼睛。
    “不行。”
    最困难的部分来了,真是的,他为什么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啊!是为了报一箭之仇。好吧!忍耐一点。对不起啊!葵丫头。
    “喂,等等哦!”“义”硬邦邦地叫住垂头丧气转身欲走的孟葵。
    “爷爷答应帮我了吗?”孟葵惊喜地揩去两行清泪,重又趴在门上,以为转机出现。
    这个任务实在太艰钜了。“那个,炙要你归还。”他比比她手上那串闪亮的手辣,目标是“青焰带金”。
    孟葵如遭五雷轰顶,小脸霎时白得惊人。
    “可不可以让我留著?”这条练子是撒旦给她的第一件礼物,也是唯一的一件。泪珠成串地滚落,孟葵止不住悲伤的泪雨,害得门内的男人们全跟著她一起哀愁了。
    “不……咳……不行。”炙如果知道他们害他的小美人伤心欲绝,铁定会砍了他们。
    “拜托你,爷爷。”这是她的精神支柱啊!
    “不……不可以,那是传家之宝,炙说你一定得还。”她的脸色跟疆尸有什么差别。
    传家之宝就不能霸著不还了。孟葵伤心的解下练子递出后,定定看了“义”许久,才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开。能说的都已经说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葵丫……咳……孟葵,我让人载你回去。”夜这么深,她一个女孩子家走夜路太危险。
    心碎神伤的孟葵有气无力地侧身,绽出如许凄美的笑颜。“不用了,爸爸在那边等我。”她遥指不远处那辆墨绿色的车子,顿了顿,哀伤地沉思片刻才又开口,“爷爷,明天我要随爸爸回香港整理一些东西,然后回台湾定居,我们大约会在圣诞节前夕回来。麻烦你转告撒旦,还台湾后我会再来找他解释,请他务必等我。再见。”她原想当面告诉撒旦,问他要不要一块去的。
    太好了,连构局都不用,老天爷也觉得“炙帝”这浑小子该修理了。“义”愉悦地挥挥手。
    原来爷爷很高兴送她走。孟葵凄怆地别回头,这种既难过又令人震惊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叫三月天霹雳”?椎心泣血的孟葵扑进父亲怀里,低低切切地悲泣。
    “别哭。”谁知道那三位老人家想做什么,他们可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会计较小葵的行为?此举恐怕是别具用心吧。
    孟良搂女儿进车内前,似笑非地扫了眼趴在大门上频频观望的三张老脸。
    ※※※
    钱克安冒著九死一生,将掌中的盒子推到主子跟前的矮桌上。
    “那是什么?斜躺在沙发上的黑炙,心不在焉地瞟著占了半面墙的宽萤幕,懒得除下乐声沸扬的耳机。
    听音乐、看电影,行迳怪异,表示主子心情糟透了。不愿和音乐声斯杀的钱克安,拿起随处可见的便条纸和笔,简单俐落的写下几句话搁在盒子上,转身便要开溜。
    “克安,”黑炙徐缓地拿下耳机。“除非你哑了,不然别来这套。”那会让他联想起那个女人。她够坚强,想独自解决事情,不问一声就将他排除在外。即使现在事情解决了,也捺得住性子不来找他。
    “老实说,这件事用看的比用听的容易接受。”狡诈的长老们要算计炙少爷也不自己来,说什么东西若由他们拿来,炙少爷一定会起疑心,活该他是人家直属的忠仆。有没有搞错啊!忠仆也是人耶!
    一样是人,比较起来他的前途还大有可为,来送死应该是他们这些迟暮的老贼才对。
    “一样是接受有什么差别?废话连篇。”黑炙存心折腾人的戴回耳机。“快说。”
    就知道心情持续低迷的少爷,继骆家小姐被他成天东削西瞪,骇得落荒而逃之后,会把怒气转嫁到他身上,倒楣。
    钱克安摸摸头,才要扯开喉咙和震耳的音乐搏命,突然看到那只精致的珠宝盒,灵光一现。
    “这个。”钱克安拿出金练及“青焰带金”环摆汤于主子面前。少爷真是的,思念小葵就去找她嘛!人家小葵是不想连累他们才故意演戏的,他应该庆幸她没有真的忘了他。奇怪,向来只做璧上观的闲人,居然为此感到不快?
    黑炙脸色大变,倏地抓过练子,一跃而起。“人呢?”
    长老们擅自换掉所有的守卫,怕原来的人抵不过孟葵楚楚可怜的容貌,一声哀求便神魂颠倒,不小心放了行,和少爷联络上。这下子小葵来了,长老们又玩这种把戏,他死定了。
    莫名感到惊恐的钱克安口是动了,声音却困苦怕过度而出不来。
    黑炙抓下耳机,恼怒的赐他一记又冰又冷的阴眼。“不想变木偶,我劝你下次别再玩腹语把戏。她人呢?”
    “去香港了。”钱克安一步步退后。
    不告而别,够狠。“什么待候?”黑炙阴阴地垂下练条汤动。
    “今天……今天早上。”摸到门把,有些放心了。
    早上?“这个东西怎么来的?”他开始怀疑克安有意折磨他。
    “昨晚十二点多的时候,小葵送来还……还少爷的。”钱克安照著台词念。
    “她昨晚来过了?”他生气地甩甩练子。“专程送这个来?”
    相信少爷的言下之意是,她来了为何不见他吧。别别扭扭,恋爱中男女的心态太难理解
    “是啊。”真相大白后,他们的下场能比横尸街头的欧阳禹好多少?
    黑炙抿直了嘴,十分克制他瞪向贴在墙壁上的侍臣。“她东西丢给守卫就走了?”孟葵若敢如此轻蔑地看待他的信物,大家就走著瞧。他可不是省油的灯,任人用过就抛。
    “是义长老出去拿的。”钱克安打开门,确定逃生通道无阻。“她留……留了话给少爷。”身子慢慢地挪到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