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说奥妮的衣服有问题,你没听到?!
    他瞪了她一眼,也分别赏了一旁好事者一抹警告,才拖着她继续走。
    奥妮?
    她极力思索着,"喔……我知道了,她的问题不就是你最喜欢的。"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次服装发表会的模特儿,有三分之二正抢着排队等他临幸,剩下的三分之二则是他的"旧识",自知没机会,只能眼巴巴地闪倒一旁吃味去。
    什么意思?
    他出其不意地将她拖进玄关,懒懒问道,突然有股亲她的冲动。
    你拖我进来做什么?
    她戒慎地瞪着他。他又拿那双不道德的眼睛吃起人了。最近他常有意无意地望着她邪笑,还过分得经常偷吻她,次数越来越频繁,多得简直让人害怕。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收敛啊?
    你的唇很诱人。
    他任意妄为地告诉她,头跟着心动地往下俯。
    裴絮为他的胆大包天绝倒。他居然想在随时都有人经过的地方强吻她,门都没有!
    衣服不合身的奥妮小姐在哪里?
    她从他腋下钻到另一边,嘲弄地撇动嘴角,乌亮的眼珠子四下转了转。
    你怎么知道奥妮小姐的衣服不合身?
    不是她暗中搞的鬼吧!他阴阴的转身逼近她。
    不就是胸部太发达而已。你干嘛用那种怀疑的眼光看我?还有,我无福消受你的热情,去试试你的模特儿们,我保证环肥燕瘦、青菜瘦肉,应有尽有。
    她推开他走出玄关,不料和随后跟来的单行书撞个正着。
    怎么啦,冲这么快?
    她笑着稳住他。
    糖果,你忘了拿走你的精神食粮。
    单行书将手上和口袋里的糖果全部倒进她手里。"下班我会来接你。"他温柔的抚着她的脸。
    今天她要工作到很晚。
    石介天走出转角,阴郁地冷笑,眼底闪着不痛快。"抱歉,最近你们可能没有时间约会了。"他发现他不太喜欢这个只会傻笑的小伙子。
    单行书一见到石介天走出来,直觉看向那个阴暗的角落,脸色微微地变了。他看看裴絮,看看他,又看看玄关,最后才将目光定在裴絮身上,希望她能解释。
    问他啊!
    裴絮几乎是火大地回视他。行书在顾忌什么?石介天做事本来就不按牌理出牌,他若担心,就不该将她留在这里受罪。他若是男子汉,就该在这站地住脚的时候,狠狠揍扁石介天好色的脸才对。
    问我什么?
    明知道裴絮指的是什么,石介天仍是落拓大方地反问,和单行书的畏缩比起来,理亏的他简直是大方过了火。
    絮和我决定,忙过这段女装发表会后就结婚。
    单行书脱口而出,力挽狂澜。
    他到底想干嘛!裴絮差点放声大笑。噢,可怜的行书,他只能以这种不得罪石介天的方法讨回公道。她同情弱势团体。
    恭喜。
    石介天态度冷然,根本不为所动。
    呃,谢……谢
    他感觉到石介天阴幽的眸子似乎冷了点。冲着这点不安,他冲动地亲了亲裴絮紧绷的脸颊,转头谦恭地对石介天说:"她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这个白痴!裴絮抵着额头,仿佛看到一个一贫如洗的小孩对着腰缠万贯的大人说,请他不要抢走他手上那根已经舔过的棒棒糖。
    我会。
    石介天又是冷然一笑,不将他的挑战放心上,"会场的布置图我已经交给你的秘书,你们按图施工,不要擅做变动。"他跋扈地吩咐。
    我走了。
    单行书拍拍她,匆促离去。
    不要拿你强人一等的气势去压垮纯善的青年,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有勇气的。
    她叹口气,捧着糖果离开石介天身边,觉得累毙了。
    他对你的嗜好了若指掌?
    他淡得闻不出任何兴趣的问话拉住了她。
    石介天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用这种类似质疑的语气对她,只是没来由地觉得她手上那堆糖果有些碍眼。
    住在一起三年多,你说他了不了解我。
    她故意不把话讲明。
    你是说你们同居了三年多,你还会因为我的一个普通的吻吓哭?
    他的声音是讥诮、不信,表情是阴沉、晦暗的。
    那哪叫普通!嫣红蓦然扑上裴絮的容颜,她被他一席凉言凉语讥得瞠目结舌,忘了要回嘴。
    怎么,舌头卡住了?
    他冷哼着,黑眸掠过一丝接近愠怒的光束,快得让人看不清楚。
    石大设计师,你未免管太多了,这是我们的'家务事'。
    她回他一记冷哼,正要举步离开,石介天再次抢了先。行色匆促的他不知是太想离开抑或怎么的,居然在空旷得能容纳十个人同时进出的走道,莫名其妙地撞上她。
    石介天,你没长眼睛啊!
    望着纷纷滚落地板的糖果,裴絮怒火顿起。他绝对是故意的。
    石介天没有停下步伐,离去的姿态和来时一样傲慢自大,却仿佛多了一些僵硬。
    站在走道窗户外,静静注视他们好半晌的男人,看到最后一幕,终于忍不住开怀大笑。
    介天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这名不速之客笑不可遏。好久不曾闹别扭的介天,真可爱。他笑着凝望半蹲在地上愤然捡拾糖果的裴絮,眼神闪了闪,兴趣萦绕其中,流连不去。
    ***
    裴絮小姐。
    别吵……
    裴絮嘤了声,翻过身,继续入睡。
    裴絮小姐。
    别来烦我啦!
    她拉起棉被蒙住头,怒气滋生,根本不管这夜半传来的声音有多诡异。
    裴絮小姐。
    这声呼唤十分执拗。
    妈的,我说别吵我了!
    她掀开棉被大叫,眼睛依然闭得死紧,"我最讨厌人家吵我睡觉了,管你是神还是鬼,识相就给我滚。"
    声音顿了顿,似乎为她激烈的反应感到错愕;仿佛在整顿思绪,停了不到一分钟,那声幽夜里窜出的微响再次执着地出现。
    裴絮小姐。
    声音慢慢加大,鬼魅之声大有豁出去之势。
    你这浑蛋!
    裴絮被惹火了,她咬牙切齿地挤出话后,开始破口大骂,"有话不能明天再讲吗?该死的大白痴,驴一辈子的笨蛋,你他妈的是什么鬼东西,居然敢打扰我睡觉,本小姐没心情、没体力听你唱歌不行吗?你这乌龟王八……"
    你是不是到处打听'希望之光'的下落?
    对方沉着声,迅速地以话堵住她快速张合的嘴。唉!裴絮的睡品……唉,极差。
    什么?
    裴絮跳坐了起来,举目四望。对方的话如冷水兜头浇下,淋得她神清气爽。"你是谁?"听声音好像在门外。
    别出来,不然我马上消失。
    似乎猜到她的意图,对方先声夺人。总算醒了,吁……对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若是再晚点出声,不敢想像她骂人的词汇会开放到什么程度,三字经怕是跑不掉了。
    裴絮收回跨下床的脚,睡眼惺忪,忍不住打了个大呵欠。那落落大方的态度,丝毫不觉得她骂人的词句有何不妥。
    好吧!陌生客,请你开个价。
    她困得很,懒得虚与委蛇,干脆单刀直入。
    我只谈条件。
    对方亦不啰唆。
    什么条件?
    他居然不要钱。裴絮伸了个懒腰,奇怪地瘫倒床上。
    我要'希望之光'物归原处。
    什么?
    她失声大叫。这人难道是黑家派出来的?尚风哥才走,黑家又派来另外一个?黑家太看得起她了,感谢老爸的"英名"庇祐。
    这是我唯一的条件,绝对没有讨价还价的空间,也不准问动机。
    对方说一不二的浑厚嗓音里,居然有了笑意。
    你干脆告诉我,我能问的范围好了。
    裴絮没好气地轻哼。
    你没有权利发问。
    对方居然不客气地答。
    你很猖狂喔,老兄。
    奇怪,说到这类用词,她就很容易想起那个没养、被女人宠坏的石介天。"你以为我想要'希望之光'到非仰你鼻息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