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这个?
    石介天踢踢垃圾筒,懒洋洋地凝视她。水气强调她不驯的美丽,她那头自然鬈曲的秀发湛着蓝光,围绕在她慧黠地脸旁,加深了她优美的轮廓。他一直知道沐浴后的女人很美,没想到裴絮的又更具效果。
    他看她的眼神好可怕,情欲氤氲。裴絮不安地加快擦拭速度,状似不经心地瞟向他所指。这一看,她清澈的眼白马上充血。
    你把我的糖果丢进垃圾筒!
    她嚷着丢开毛巾,火冒三丈急冲过去打算抢救她心爱的糖果。她会为了这些糖果和他拼命。
    石介天见她笔直朝他冲来的可爱模样,喉头一窒,突然不是滋味地将垃圾筒踢到桌下。
    你什么意思?
    裴絮在他跟前站定,看到他的挑衅,气得频频发抖。"不能接受人家的拒绝是不是?"可恶,和他工作的这些苦难日子就靠咖啡糖在支撑,他怎么可以这样!
    只是一些糖果而已,这也值得你大发脾气?
    他沉下脸,为她的生气而愠怒。
    废话!
    她突然捧住他的脸,粗鲁地拉近他,"你不也讨厌人家碰你的脸,不准人家批评你伟大的设计,不准人家提起你是孤儿的身世,不准这不准那。怎么,你只准自己放火,不准别人点灯啊!"自大的浑蛋。
    谁告诉你这么多?
    他牢牢抓住她的手,火气无法遏止地上扬。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她不知死活地讪笑,"谁让你知己满天下,四处玩女人,我还真怀疑你怎么没得爱滋。难不成祸害遗千年?"
    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
    他难看的笑容里有种不顾一切地邪恶,天不怕、地不怕的裴絮看得心惊胆跳。
    反正有没有都不甘我的事。看在我撞湿你衣服的份上,两件事相抵销,咱们扯平了。
    她突兀地转移话题,一双被钳制住的手拼命挣扎,始终挣脱不了。
    没这么简单。
    裴絮总能引起出他最坏的一面。他火大了。
    那……你想怎么样?
    她慌张地望向门口,期望能看到救兵。他这样子真邪恶。
    玉石俱焚。
    他怪异地大笑,趁她失神之际飞快抱起她。"我喜欢赴阴间时有人陪。"
    救命……唔……
    她放声疾呼,还没能将话传出去,便悉数被吞进石介天那张坚硬的嘴巴里。
    你叫也没用。
    他阴郁的眼神明白地告诉她,他不在乎任何人。"没有人能阻挡我做任何事,纵使是你亲爱的未婚夫来了也没用。"
    她愤慨的双眼射出凶光,"原来你所谓的不择手段就是使用暴力,你的女人都是这么得来的?"
    石介天英俊的脸在她的颊边厮磨,低声轻笑,"一向都是女人求我爱她们的。"他忽然止住笑,长睫毛下黑光闪烁,"你也不例外。裴絮,到最后你一定会求我。"
    你妈妈没告诉过你不能使用暴力来夺取不属于你的任何东西吗?
    她火大地骂到,惊骇至极。行书不曾这么对她,他只有被耍的份,如今,她好像遭到报应了。
    不准提起她!
    石介天突然大声咆哮,狂野的气质瞬间被深幽的暴戾取代,宽背逐渐膨胀就要撑破衣服,她为什么老是不经意地揭他的疮疤?她为什么不放过他?
    裴絮错愕地看着他走近她的小房间,错愕地看着他疯狂地落了锁,将她抛上床。他怎么了,为何一副仿佛被拳王揍得十分凄惨的样子?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准你提到她,我没有妈妈。
    他全身紧绷,脸庞布满阴霾,疯狂地警告道。"我不准你提到她,听见了没有!"这一记惊天动地,骇白了裴絮的脸。
    你……你没有妈妈,难道是从石头缝蹦出来?
    她拼命想找地方掩护,怕被这只抓狂的野兽撕烂。
    暗夜的鬼爪再次攫住石介天破碎的心,他痛得分不出方向,只想要反击。他得让"她"知道。他已经长大,不再稚嫩。
    不要说了,我不要听见那两个字。
    他威协地走向裴絮,伸手勒住她一用立即碎的颈子,忽而自言自语、冷汗直流。
    裴絮看傻了眼。"哪两个字?妈妈吗?"她清了清干涩的喉头,藉机摆脱他的威协。他被一团阴郁的烈火给包住了。
    教你别说,你为什么要激怒我?!
    他猛地扯开喉咙,尽其所能地狂哮,憾天震地。
    裴絮无辜地蒙住双耳,提心吊胆,一副殉难者之姿,"干嘛了,难不成你是受虐儿啊!"
    她原是有意无意地讽刺他,没想到她的随口一句话居然让石介天发了疯似的,拿起东西便摔。
    裴絮惊愕地蜷缩在床脚,不明白他是怎么回事。难道她误打误中,真的猜中什么了?她慌乱地回想他突然发作前讲的话,惊惧的眸光忽而一亮。
    你……呃,你小时侯是不是曾经被你妈妈吊起来毒打?
    她软软地试探。
    石介天适巧摔光所有房里所有能摔的物品,听见她的问话,目标一转,飞扑向她。
    你该死,为什么要伤害我!
    他抽搐地大叫。
    我……我哪有。
    这完全不像他。骄傲的石介天不会歇斯底里地摔东西,他不会失去控制,像个孩子似的指控她才是啊!裴絮起了恻隐之心,温柔的瞧着他。他在怕什么呀?为什么他那双视天地为无物的眼眸会这般凄楚、惊慌,撕裂她的心呢?
    你有、你有……
    他生气的摇晃她,惊惧的模样宛如坠入无边梦魇,正缓缓跌进地狱。
    我没有,是你心里有鬼。
    她附在他耳边大吼,希望能吼醒他。
    你该死,该死……
    他令人迷醉的眸子混混沌沌,晃动的力气越来越大,几乎摇昏了裴絮。
    啪!裴絮被逼急了,唯有狠下心甩他一巴掌。
    醒了吧!
    她抖着手拨开纷乱的头发,被自己粗暴的动作吓了一跳。
    暗夜的鬼爪探向石介天无依的心,这一巴掌是夜魅在示威,"她"回来了。
    啪!神智尚未清朗的石介天直觉地还他一巴掌,响亮的掌声落在他和裴絮的耳朵里,他们不知所以,仅能面面相觑。
    石介天被手掌上震麻的感觉拉回了理智,他有些痛苦地瞧着裴絮红肿的容颜。裴絮死瞪着他,清澄的眸子冉冉扬起炙火,俏脸上除了他的杰作外,还燃着一把熊熊怒焰。
    石--介--天!
    裴絮嘶吼出声。
    别再试图碰我的脸,不然我宰了你。
    他隐隐抽动阴暗的脸孔,先声夺人警告完,怏怏然阔步而去,每一步都踏得既重又沉。裴絮不该打他耳光,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碰了他最忌讳的回忆。今晚,他需要彻底的麻醉自己。
    他没宰了她之前,她会先将他剁成肉酱。裴絮火冒三丈抚着红肿的脸颊,眼睛因刺痛的肿胀感持续加大而罩上水雾。她怒火沸腾但拒绝掉泪,仅是狂怒地跳下床,跑到工作间的更衣镜前检视脸上的红肿程度。一看之下,她当即发誓,她要将他的肉一块块割下来凌迟致死。
    现在她最需要的是一袋冰块和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得为明天做准备。她知道明天她将会面对一大堆关怀和猜疑的眼光。
    从今夜起,她要夜夜磨刀,以备不时之需,石介天那个该死的精神分裂浑蛋!
    ***
    你最近不是很忙,怎么有空回来?
    石怀天倒了杯酒给看起来失魂落魄的弟弟。
    那件事进行得怎样?
    石介天海派地一口灌光一杯陈年好酒,把空杯子递给他。
    有些阻力,对方已经发现我们在搜购他们的股票。
    石怀天温文地笑了笑,又斟满一杯酒给他。
    目前搜购了多少?
    石介天再次一饮而光。"如果不够股数,就设法找女人去色诱那些董事,或教人威协他们,反正我一定要拿到这家公司。"
    你心情不好?
    石怀天拿走杯子,拒绝再倒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