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是……”他指了指翟季清的空桌。
    乔净远屏住呼吸。
    “也想去求翟二小姐给你算一卦吧?”魏文龙大力拍了下乔净远的肩膀。
    乔净远松了口气。
    “我不信这些。”
    “嗐!你就算信,那翟二小姐也未必帮你算呢!”
    “她可只算有缘人!”
    魏文龙说完,和狄冲对视一眼,两个人都默契地耸了耸肩。
    不得不说,和翟二小姐的卜卦经历,还是令人毕生难忘啊……
    有缘人……
    乔净远瞥向窗外,恰好对上翟容与的视线。
    少女乌瞳般的杏眼,似有能穿透人心的光亮。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乔净远垂眸,压下心中慌乱,快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书卷,隔绝了那道视线。
    “小妹,你在看什么?”
    翟季清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屋内。
    “二哥,那边的那个”,翟容与拽拽他的衣袖,指了指乔净远,压低了声音道,“你小心些。”
    “我瞧他像是个有心事的。”
    “你马上要考试了,要离这种人远点,小心乱了你的气场。”
    【此人面色沉郁,印堂灰败。】
    【必是刚做过什么亏心事。】
    【方才他又站在二哥的位置附近,依我看,陷害二哥舞弊之人,就是他!】
    “二哥,过两日便要考试了,上考场之前,随身之物,一定要好好检查,别被那些心思不正的人做了手脚。”
    【男孩子在外,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二哥这么聪慧,又这么勤勉刻苦,可千万不能被这些人坏了前程。】
    翟季清望向乔净远,眼眸一眯。
    “我知道了。”
    小妹的话,他都牢牢记着。
    一定会万分小心。
    “小妹,你快回去吧”,他收起眼底锋芒,面色柔和地揉了揉翟容与的脑袋,“科考之后便是你的婚仪,到时候,哥哥定考个状元回来,给你喜上加喜。”
    “让容儿做这京城中最风光的新娘。”
    翟容与嘿嘿一笑。
    “我就知道,二哥最疼我了~”
    翟季清笑着捏捏她的脸。
    ……
    翟容与前脚回到尚书府,翟慕灵和顾惜弱后脚就来了沉星斋。
    “紫珠,把东西放桌子上。”
    翟容与有些好奇地探过脑袋,“姐姐和大嫂带的这是什么?”
    那盘子里放着一些精美的绣品。
    有抹额,有香包,有手帕……
    花样繁多。
    尤其是那几条抹额,上头的饰物珠光璀璨,瞧着吸睛得很。
    顾惜弱听她叫自己大嫂,有些羞赧地用帕子点了点嘴角。
    翟容与凑到她跟前嘻嘻笑。
    “哥哥大嫂新婚燕尔,惜弱姐姐瞧着倒比从前更美了呢~”
    “看来过得很是滋润呀~”
    “容与妹妹,你就别打趣我了。”顾惜弱笑道。
    “快来看看慕灵给你绣的抹额。”
    “姐姐绣的?”翟容与转向翟慕灵。
    翟慕灵笑着点头。
    她拿起一块抹额在翟容与脑袋上比了比,又帮她戴上。
    “容儿看看,喜不喜欢?”
    顾惜弱拿着铜镜,举到翟容与跟前。
    翟容与望着镜中的自己,连连称赞,“这抹额好漂亮!”
    “姐姐手艺真好!”
    【我用符纸都变不出这么好看的呢!】
    她对着镜子,爱不释手地摸了摸上头的宝石。
    翟慕灵看她喜欢,心里也很高兴。
    “抹额是我绣的,可上头的这些宝石,都是你惜弱姐姐特意寻来的,价值不菲呢。”
    顾惜弱笑道:“咱们容与妹妹,自然值得最好的东西。”
    翟容与一边手拉着一个,挂在她们中间蹭蹭这个,又蹭蹭那个,“姐姐和嫂子都疼我,嘿嘿~”
    她眨巴着眼问翟慕灵。
    “不过,姐姐好好的给我绣抹额做什么?”
    翟慕灵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脑袋。
    “你呀,一点也不像个要出嫁的,还是一副小孩子心性。”
    “寻常女子嫁人,为图吉利,都会亲手绣嫁衣。”
    “可你是摄政王妃,那婚服自然是由宫里精心准备,用不上你亲力亲为。但这好意头可不能丢,所以我替你绣了这抹额,十条,也是求一个十全十美。”
    她含笑望着翟容与。
    但愿容儿吉祥顺遂,圆满安康。
    顾惜弱指了指那些香包,“你大哥是个粗人,你姐姐为你赶制这些,我自然也要为他这个做哥哥的,替你送上一份心意。”
    “别的添妆自不必说,只是这些香包手帕,一针一线,皆取夫妻和睦、美满恩爱之意,只盼你和摄政王,永结同心,琴瑟和鸣。”
    翟容与望着盘子里的东西,十分感动。
    “谢谢姐姐。”
    “谢谢嫂子。”
    “我这蹩脚的绣工,倒无处发挥了~”
    一屋子人都笑起来。
    很快,便到了科考之日。
    第278章 必须狠狠惩戒,以儆效尤
    魏国公坐在案首,“考生都进场了吗?”
    下人递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回国公,都已经安置好了,可以开始考试了。”
    魏国公勾起唇角。
    “摄政王到——”
    君策一袭玄色锦衣,头戴金冠,大刀阔斧地走了进来,沉冷的视线扫过殿内众人,凉凉落在魏国公身上。
    魏国公立马起身,“恭迎摄政王。”
    “都起来吧。”
    “摄政王怎么有空过来?您婚事繁忙,昨日又刚刚为三王爷授冠,今日合该休息才是,怎地又赶来春闱监考?”
    “您这样日理万机,倒显得我们这群人无用了。”
    魏国公面色恭敬,语气却略带讽意。
    殿内人脸色微变。
    这魏国公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暗讽摄政王多管闲事……要不是国公府圣眷优渥,只怕早就身首异处了。
    君策黑眸幽暗,盯了魏国公片刻后忽然笑了。
    “圣上为本王操持婚事,本王自然也要为圣上分忧,关心关心民生国事。”
    “尤其是这春闱会试,事关朝廷,岂能轻忽?”
    “况且,魏国公都能来监考,本王又有何理由不来?”
    魏国公皱眉不解,“摄政王这是何意?”
    君策在主位落座,并未答话。
    只影立在一旁,略有些痞气地道:“魏国公之女昏迷未醒,夫人又神神叨叨,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了,还能面不改色地在这监考。”
    “如此心性,非常人可比。”
    “我家王爷佩服得很呢。”只影嘴角勾起轻蔑的弧度。
    魏国公脸色一沉。
    他心中虽怒,却不敢轻易发作,只能勉强保持镇定。
    就在这时,一名下人神色慌张地进来。
    “启禀摄政王、魏国公,前头有考生携带舞弊材料,该如何处置?”
    说完,呈上了一份舞弊材料。
    “这是从那考生处搜出的,请摄政王过目。”
    君策看完材料,眉头皱起。
    他将材料放回下人手中,在殿内诸人中传阅。
    魏国公打开一看,心中大喜。
    好!这乔净远果然得手了!
    那日他不仅给乔净远看了春闱试卷,还让他做了一份舞弊材料,放到翟季清的随身包裹中。
    正是他手上的这份!
    原先,他还十分看不上乔净远这样的寒门之子。
    现在看来,他倒真是个可造之材。
    魏国公拍案佯怒,“何人如此大胆!春闱会试,竟也敢以身试法、蒙蔽天听!实在是不把圣上放在眼里!”
    君策掀眸看他。
    “那依国公看,此人该如何处置?”
    魏国公不假思索,“科场乃选贤举能之地,岂容此等宵小玷污?必须狠狠惩戒,以儆效尤!”
    “依我看,自当取消考试资格,杖责流放。”
    他顿了顿,补充道:“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不论此人身份如何,其父也该当连带责任,一同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