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就只扫了这一眼,联想到霖明说的阿立卡国黑手党,他没敢多看。
    霖明从巴士集中放行李的地方,把两人的行李箱都拖了出来,而后走到许丛楠身边,问:“现在去哪?先吃个饭?”
    许丛楠摇摇头:“先去找那座大桥,然后在那附近找个地方吃饭。”
    “行。”霖明点头。
    X市内最大的拱桥是一处知名的景点,风景宜人,站在桥上能将半座城市尽收眼底,有不少人远道而来,就是为了在那座桥上一睹城市的美景,因而并不是个难找的地方。
    两人在下车点的附近找了地铁站,在经历了几十分钟的车程后,成功到达了拱桥附近的车站,在地铁站口附近的餐厅随便吃了点快餐后,许丛楠就打发霖明去找晚上落脚的酒店了。
    “你先去找一下这附近的酒店,把行李都安排了,我去桥上走走。”许丛楠吩咐道。
    霖明接过许丛楠的行李箱,语气幽怨:“许长官,你不会真是来旅游的?”
    “绝对是干正事,信我。”许丛楠眼神真挚。
    霖明明显是不信他的,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这会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许丛楠已经被他杀了无数遍了。
    但最后,这人还是走了,毕竟这事还真在他的职责范围内。不过经历过昨晚的乌龙,他大概再也不敢搞错大床房和标间了。
    午后,在拱桥上散步消食的人不在少数。这座桥在上下桥的两端都立了告示牌,只准行人和非机动车来往,因而一眼看去,整个桥上没有车辆来往,一排安静祥和。
    许丛楠沿着桥边来回走了一遍,找了一处地势稍高的空间,而后便靠着路灯,观察来往的路人。
    在拱桥上有不少写生搞艺术的人,也有不少的街头艺人,他的行为被当成了某种行为艺术,并不算很突出。
    大概在观察了半个多小时后,许丛楠注意到有一个大概30岁出头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桥头。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西装,把自己打理得很干净体面,又裹了一条厚实的围巾遮住脸,但却掩盖不住他眼下的青黑和颓然。他双手插着兜,弯腰独自一人走在拱桥上。
    在看见那个男人时,许丛楠知道自己的目标出现了。他不动声色的注视着他,在男人即将远离他时,又悄悄跟在了身后。
    男人走到了拱桥的正中间,他抬头看了一眼的天空,而后走到了栏杆的附近,注视着远处的车水马龙。
    许丛楠就在男人的不远处,假装在观察附近正在被人们围着喂食的白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男人一动不动。
    正当许丛楠以为这个男人会就这么站到天荒地老的时候,他终于动了,他的双手扒住了栏杆,而后一个用力撑了起来,眼看就要往下跳。
    周围来往的人全都被他吓到了,发出了阵阵惊呼,他们甚至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这一刻,许丛楠的身体快过脑子,训练有素的身体素质让他做出了此刻最正确的反应——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男人的背后,而后趁着男人的手还没有离开栏杆,抱住了男人的腰,将人生生拖了回来。
    男人疯狂挣扎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全是阿立卡国的俚语,许丛楠听不懂,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安静,Quite!Do you understand?(你听得懂吗?)”许丛楠喊了声。
    男人这才意识到抱住他的是一个华国人,他疯狂挣扎的动作慢慢放松了不少,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捂住了脸,竟然就这么蹲在拱桥的边上放声痛哭起来。
    许丛楠跟着蹲在他身边安慰:“我知道你听得懂华国语,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
    男人的嘴唇嗫嚅了两下,但总算说话了,说的是华国语:“我,我不能说,让我死吧。”
    “听着,冷静下来。”许丛楠放轻了声音,尽可能安抚道,“人只要活着,就一定还有希望。告诉我,你家在哪里?”
    “I……我……”男人可能是被许丛楠感染了,渐渐冷静了下来,说出了一串地名。
    “很好,Good。”许丛楠得到地名,立马站了起来,朝周边的人喊了声,“有人能帮忙看着他一下吗,他想自杀,我怕他情绪不稳定。”
    人群骚动了一下,很快走出一个留学生出来,代替了许丛楠的位置。
    许丛楠拖身后,快步往下桥的方向走去,正巧和过来找他的霖明碰上了面。
    “长官,房间定好了,现在怎么说,你还要逛逛不?”霖明道。
    “别逛了,现在立刻找一辆计程车。”许丛楠冷静道。
    霖明一听就知道是出事了,表情当即变得严肃:“好的,长官。”
    两人下了拱桥,就在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许丛楠报了地名后,司机还意外的看了一眼许丛楠。
    “怎么了?”许丛楠问。
    “没什么,就是这个地名很少有旅客知道。”司机是个混血的,说得一口顺溜的华国语,“那地方可偏了,基本只有当地人会去那野炊兜风什么。”
    霖明瞥了许丛楠一眼,也没问许丛楠是从哪里问来的地名。
    计程车跑了一段山路,驶入了一片树林,最后在路口停下了。
    两人下了车,司机放下车窗,给两人指了个路:“你看,就在那上头就是,天快黑了,这块不太平,注意安全。”
    “好,谢了。”许丛楠道。
    和司机到了别后,许丛楠打头走在前面,找了一条相对比较平整的路。
    “来这里做什么?”霖明问。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末日吗?我是来求证一个东西的。”许丛楠道。
    “末日又怎么了?如果跟你说的一样真要来,有八年的时间准备,还不够吗?”霖明无所谓道。
    许丛楠顿下步子,他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霖明。
    傍晚的夕阳从他的背后而来,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此时此刻,他仿若一尊神像,闪着耀眼的光泽。
    “八年时间对于一个两个人而言足够了,可对一群人,一个地区,一个国家而言,远远不够。”?
    第75章 重生?
    霖明一时间看呆了,他愣愣的反应了一会,连说出的话都带了些他自己没意识到的颤音。
    “长官,你该不会是想……”
    “我想让政府通过一项计划。”许丛楠转过身,继续向上山的地方走去。
    “你想怎么做?”霖明跟上他。
    “让我想想,就叫火种计划吧,意思就是为人类的未来留存一缕火种。”许丛楠若有所思道。
    “就你这突发奇想的念头,谁会信。”霖明摇头。
    这岂止是信不信的问题,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许丛楠这离奇的预言,简直比玛雅人预言2012年会世界末日还要不可信,起码人家玛雅人还真预言中了几个。
    “所以我这不是在努力找证据吗?”许丛楠笑了声,“凡事都会有预兆,如果可以,我希望末日不要到来。”
    只是很可惜,末日是必然会到来的。毕竟对于C而言,他既然要写一本末日小说,就不能跑题。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上了山坡,放眼望去,周围是一片齐腰高的草地,远远的,能看见山坡上的空地处,有一座二层高的白色木屋,看院落里摆放的东西,不久前应该还有人居住。
    许丛楠找准了方向,径直就朝着那木屋走了过去,霖明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还是跟上了他的步子。
    随着距离的拉近,两人渐渐发现了不对味来。那房子的栅栏式院门歪斜着倒在一旁,明显有被人暴力拆除的痕迹。房门大开着,从屋内乱七八糟,各种物品散乱一地,甚至遍地都是黑色的泥脚印。
    两人对视一眼,快步走到房门前,跨过院门就跑了进去。
    院子里打理得很干净,灌木丛平整,还种了些盆栽。其中的几个花盆被碰倒了,黑色的湿土全部撒了出来,又被脚踩过,现场留下了一串串凌乱的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