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敛眉思索。
    这种场合楚焦最擅长伪装和忍耐,如今的状态很不对劲……楚焦看向拦他的世枞宫,平日的恶意和玩味消失殆尽,喂唯余阴沉和某种蠢蠢欲动的邪性:“你他妈别多管闲事——”
    下一瞬,世枞宫扶着他的后脑,安抚地吻了一下他的左眼眼皮。
    凉薄却柔软的唇一触即离,沾着几分甘冽的酒香。
    醇厚低沉的嗓音从楚焦耳边传来,声音压得低,带着清缓的鼻息,听不出有情还是无情,但认真的意味却很浓:“很独特。”
    楚焦半天没说话,世枞宫揽着他的腰看向主办方,面色沉静而冷感:“抱歉,我未婚夫醉了。”
    这场闹剧该及时止损,他拉着楚焦往外走。
    周围人眼睁睁看着世枞宫牵着对方走了,就连愤怒的杜总也顾不上愤怒了,往后撩了一把湿答答的头发,侧头问周围人:“不是……楚焦什么时候是世枞宫的未婚夫了?”
    其他人:“……”
    我们也不知道啊。
    第53章
    一直到了室外花园的隐蔽处,世枞宫才放开了手,他看向楚焦,对方眼睫垂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眯起眼睛,抬起他的下巴:“楚焦,你是来扮演未婚夫的,不是来砸场子的。”
    楚焦终于看向他,胸膛起伏得厉害。
    那块皮肤自从出现疤痕之后,再也没有别人碰过。
    唯有每次洗漱时,楚焦的指腹会摩擦过那块崎岖不平的肤肉,在其他光洁皮肤的衬托下,存在感强烈。
    他知道那里的触感,也知道世枞宫感受到的是何种感觉。
    轻飘飘但认真的吻落在疤痕中间,被吻过的地方火山岩浆般发烫,明明只是一触即分的简单触碰,却犹如落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
    任楚焦如何想甩开,依然牢牢地扒在眼皮敏感的皮肤上。
    他究竟为什么……楚焦看着世枞宫,咬牙切齿:“世枞宫,你有病。”
    世枞宫神色未变,冷沉的眼望着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注意到楚焦时,对方站在角落,材质昂贵的太师青色西装却没削弱半分对方的盛气凛然,反而放大了他的散漫和高高在上。
    耳骨边金饰尊贵凛冽,更像肆意妄为的俊美暴君。
    世枞宫刚向对方走去,却意外陡生,也幸好拦住了。
    楚焦没有回答他,眉眼阴沉:“世枞宫,你搞我就算了,还要羞辱我是吗?”
    理智清楚,世枞宫大概是为了晚宴的顺利举行而安抚他,即使短短的相处,他也察觉到对方从不做多余的事情。
    但情感是不随理智而消失的。
    世枞宫眉头动了动,视线落在那片疤痕上,楚焦猛地侧过头去,转身离开。
    他走得太快,甚至像在躲着什么。
    世枞宫突然道:“楚焦,这不是羞辱。”
    温柔的夜风拂过皮肤,几乎吹散了声音,楚焦大概是没听清的。
    秘书匆匆从后面赶来,看到世枞宫松了一口气:“先生,事故已经解决了。”
    世枞宫没有说话,秘书等待片刻,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看到了楚焦。
    直到那个瘦削高大的背影上了车,消失在视线中,他才听见世枞宫醇厚平静的声线:“走罢。”
    *
    楚焦一整晚都没有回来,情理之中。
    除了那天晚上,世枞宫没见过楚焦这么不理智的样子,他大概需要冷静。
    今天是周六,世枞宫没有去公司,在三楼的书房处理文件。
    管家敲了敲门:“先生,客人来访。”
    这是每周六的固定日程,世枞宫“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管家退了出去。
    片刻后,医生敲门走了进来:“世先生,很高兴见到您。”
    医生不论是声线还是微表情都是极易惹人亲近的模样,动作舒展,能轻易让人放下戒备心。
    他们落座在书房外延展而出的温室露台,这里桌椅舒适、花草盆栽茂盛,容易让人感到放松,医生每次咨询都是在这处地方。
    他拿出一张表,一如往常微笑着询问着常规问题:“您最近有收藏什么新的东西吗?大概有多少数量?”
    被楚焦占用了大量闲余时间,没有机会收藏,只拍了一幅画……数量减少。
    “您最近洗手、洗澡的频率有增加吗?”
    被楚焦多次动手动脚,增加。
    “有没有尝试打乱用餐时的餐盘顺序?”
    做不到。
    “您最近每天平均工作多久时间?”
    被楚焦多次打扰,减少。
    “……”
    问题不算多也不算少,世枞宫偶尔作答,时间很快结束,医生收起问表。
    他在此之前已经和管家聊过世枞宫最近的日常生活变化,已经有了一个大概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