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挣扎,精疲力竭地喘着气,止咬器因为他的剧烈呼吸而染上水汽。
    视觉被剥夺,触觉和听觉就被放大起来,别墅非常安静,只有他急促的心跳声。……世枞宫真的走了?
    脑内思绪烦乱起来,想到世枞宫离开前说的话,楚焦莫名有些慌乱。
    他努力想发出声音,制造出的响动却很小,忍不住开始想,要是世枞宫真要关着他怎么办?
    房间很黑,记忆深处许久不被想起的东西翻涌上来。
    孤儿院里有一个专门惩罚坏小孩的地下室,所有犯了错的小孩都会被关进去反省,里面空荡荡的,没有窗户也没有灯,原本是用来囤积蔬菜和粮食的地方,自从有了老鼠后就被弃用了。
    楚焦是这里的常客,每次犯错都要被大骂着塞进去,关上半天,饿上两顿肚子。
    他当时大概是很害怕的,记忆太久远,楚焦其实有些记不清。
    他只记得那里有许多只老鼠。
    它们会趁他蜷缩在墙角睡着时偷偷出现,窸窸窣窣地钻进他的裤脚,爬上他的小腿,触须抖动,锋利的牙齿啃咬他的皮肤。
    地下室没有光线,楚焦无法视物,刚开始他会摸索着拍门,却等不来任何回应。
    后来,楚焦每次被关在地下室时,会抓着攀爬上他身体的老鼠,将它摔死在墙壁上。
    然后踩在老鼠尸体上碾磨,直到黏糊糊的血肉沾了一地,才满意坐回地下室入口,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无边的黑暗和寂静中,耳边似乎又出现了老鼠的吱吱声,楚焦猛地挣了一下锁链,项圈下的咽喉被挤压到,他呛咳起来。
    *
    鉴于楚焦这个危险分子的存在,世枞宫住在了隔壁楚焦的房间。
    他从来没有在别人的床上躺过,也不喜他人的气味,站在床边许久,还是掀开了柔软的被子。
    楚焦的气息传来,干净熟悉的气味让世枞宫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
    想到和楚焦的第一夜他就睡在了对方的床上,世枞宫也释然了,解衣躺在了被窝里。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世枞宫就打开了隔壁房门。
    楚焦趴在床上,由于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姿态别扭地侧头睡着,脖颈上的项圈牢牢拴着他。
    被子早就在他挣扎中掉在了地上,只留一角搭在床边,他枕在这个被角上午,俊挺的眉心微拢,像一只乖巧的小动物。
    察觉到动静,楚焦骤然睁开眼睛。
    他眼里有着红血丝,世枞宫看到一闪而逝的怒意,这怒意又马上收敛。
    世枞宫给他解开止咬器,楚焦马上低声道:“我错了世先生,放开我吧,豹子我会卖掉,不,我会把它捐给一个靠谱的动物园,不会把它囚禁在笼子里。”
    他说了许多话,世枞宫看他一眼,似乎觉得他有意思,笑出了声。
    对方明显是在装乖。
    世枞宫坐在落地窗边赏景的椅子上,姿态绅士,饶有兴趣地打量他:“楚总觉得这是我把你拴起来的原因?”
    楚焦看着他,鼻梁和脸颊残留着皮带压出的红印。
    世枞宫叹了一口气,没有再问:“想让我放开也可以,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楚焦,你以后听我的话,我就放开你。”
    楚焦伪装的面具被撕开,他嗤笑一声:“凭什么?”
    世枞宫摸了摸他的发丝,下一秒,止咬器又被戴了回去。
    他再次出了门,无视身后混乱的声响。
    *
    高助理照常来上班,他往别墅二楼走去,提供每天早上的叫醒服务,在楼梯口却被一个人拦住了。
    世枞宫的秘书看着他微笑:“高助理,楚总昨晚和世先生出去了,特意嘱咐我来通知你。”
    楚焦和世枞宫的关系高助理非常知情,不疑有它:“好的。”
    秘书再次补充道:“大概晚上才回来,厨师可以不用准备餐点。”
    高助理还要忙碌那只豹子和昨天的赔偿事宜,交谈过后匆匆离开。
    秘书松了一口气,想到门背后关着谁,几乎汗流浃背。
    世先生和楚总究竟是什么关系啊……
    世枞宫参加完会议,再次进入房间已经在晚上了。
    楚焦姿态未变,眉眼恹恹地阖着,因为饥饿而显得有些虚弱。
    一天内,这个房间只有世枞宫一个人进来过。
    他终于没有力气再闹腾,哪怕被解开止咬器,也沉默着不说话。
    世枞宫看着他微微起皮的唇瓣,右手微微捧起他的脸:“难受吗?”
    即使24小时滴水未进,但人该有的生理需求不会少,楚焦身下的布料干爽,让他颇感意外。
    楚焦恶狠狠地看着他,浑身上下因为某种原因非常僵硬。
    世枞宫被本就是要让他崩溃,满意在他干燥的唇角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