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慕橙准备要结婚了,他是您未来的儿媳妇,我的未婚妻,小礼的亲生Omega父亲,带他过来见您不是合情合理吗?”顾陵柏从容地拉开椅子让慕橙坐在了茶桌的一侧,自己则抱着睡着的小礼坐在了余婷的对面。
    余婷勾唇一笑,透着一种独属于美人的十足韵味。
    令慕橙不得不承认的是,虽然余婷已经不是年轻时那般雪肤花貌,青丝都有些许已染成了白发,但美人就是美人,即使穿着一身蟹绿色的如意襟旗袍还是不减风韵,美人即使迟暮也是美人。
    “儿子大了,连母亲的话也敢怼回去了。”余婷笑着摇了摇绣着荷花样式的团扇,抬手就拿起茶壶倒了杯花茶,绿檀手串在手腕间窸窣作响,而后就将花茶递到了慕橙的面前,“不过,小柏竟然喜欢你,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慕橙看着这杯花茶,后背就已经开始发烫,是那种灼热的疼,是黏连着衣服还要撕开血肉的疼,他的指尖都在颤抖,差点就要站了起来。
    花茶……是那种烧开的花茶,是要即将泼在他无意时看蚂蚁泼在他背脊上的花茶……
    顾陵柏将花茶从慕橙面前端走,冷声道:“他不爱喝花茶。”
    余婷只笑不答,似乎并不在意慕橙害不害怕,仿佛刚才的倒茶并不是示好只是在提醒什么。
    “母亲,我这次来是要问你件事情。”顾陵柏准备将孩子抱给了佣人放到了房间里休息,却被慕橙拦了下来。
    顾陵柏看着慕橙眼里的惶恐几乎要从眼眸里跳出来,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昨晚执意要将他带到老宅这边来。
    于是,他只能将孩子换了另一只手抱着。
    余婷轻啜了口茶,涂着豆蔻的指尖勾了勾不远处的布偶猫,那只布偶猫得到主人的示意也并不着急,趴在青石上舔了舔毛后,才优哉游哉地跳到了她的腿上。
    “说吧。”余婷撸着布偶猫的后颈,语气慵懒。
    “五年前你为什么要将小橙的孩子和原本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调换?为什么要收购顾氏集团百分之八十的股份?还有,你当初为什么要用这个来威胁他”
    “呵,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要怪就怪他的母亲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余婷轻描淡写地说道。
    “可母亲,这是你上一辈的事情了,小橙……”
    “上一辈?”余婷突然就将布偶猫丢在了一旁,漂亮的眼睛看着慕橙都充满了怨恨,“你知不知道,当年……”
    顾陵柏:“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为什么还来质问我?是他和那个贱/人妈害死了你的弟弟!”
    “不,是您对父亲的不信任和猜忌导致的。”顾陵柏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母亲说,他的手紧紧握住慕橙,似乎是在给他力量一样,“您自己的失误为什么一定要强加给别人呢?”
    “我的失误?”余婷噗嗤一笑,溢满眼眶的红血丝几乎要将她整个眼球都囚住了,“顾陵柏!我真是白生你了!”
    她的嗓音平常听着很是细声细气的,但此时嘶吼时高调的音尖锐的有种刺入耳膜的疼,“你的亲生弟弟就是被他们母子俩给害死的啊,你怎么还能帮着外人说话?你和你爸都一个样,都喜欢这样的货色。不过好在最后那个贱/人也死了,这就是天道好轮回啊,哈哈哈哈哈。”
    慕橙皱着眉,哑声道:“请你不要这样说我的妈妈!”
    余婷的眼角都笑出了泪花,“你的妈妈,你的妈妈就是一个……”
    话音未落,顾陵柏就说道:“够了,母亲。”
    余婷胸膛起伏的厉害,看了眼顾陵柏,最后还是坐回在了藤椅上。
    “母亲,您只知道猜忌父亲和米娅阿姨,可你有没有想过,父亲或许也是爱你的呢?”
    余婷没说话,只是轻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听笑话一样。
    顾陵柏早就料到余婷是这样的反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丝绒布的四方盒子,打开后里面赫然是一副精雕细琢的平安锁,平安锁上还刻着岁岁平安背面还是一个大大的‘福’字,熟悉顾振海字迹的都知道,那是顾振海亲自刻上去的。
    “这是父亲当时参加完小橙的满月礼亲自做的,是送给弟弟的满月礼,我想着当时父亲肯定也和你一样也是在期待弟弟的出生,只是……他不擅长表达而已。”顾陵柏将盒子推到了余婷的面前,说话时依旧淡淡的。
    但此时余婷的神色却没了那般的云淡风轻,相反的,她还有些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悲恸。
    她将平安锁从盒子里取出,仔细地看了看,半晌也没吭声。
    “其实,您也能够感受到父亲的爱意的。你不问,他就不答。你每次的疑心或许是因父亲的缄默,但你从来都只是凭着自己的直觉认为父亲不爱你,你从来都没问过,何尝不是一种过错?这也难免你们会错过这一辈子。”顾陵柏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