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舍得杀你。”她的眼神里似乎有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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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呆在这个很幽冷,很黯淡的地方也有了很多日子了。我见不到任何人,只能听到老鼠的叫声,有时,甚至能看到一条水蛇从草里窜出来。
    我自然害怕,那些小动物虽然伤不了我,可是也够让我害怕,而且,从小在舒适的床上睡觉的我,几乎无法忍受这么个地方。
    但是,夜无雪还是会隔个两三天来次,每次,还是来服侍我的起居,给我换洗的衣裳。
    我是不是该感谢她?
    想来,亏得自己那么冷清,而还不能照顾自己的起居,从小,都是奶娘来照顾我,再大一点,就碰到了雪靖。
    雪靖姿色平淡无奇,更是不会什么天文地理,诗词歌赋,而这些,我多少沾得到皮毛,因为,爹都教过我。
    可是,有的地方,我却是比不上雪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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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丫头,在想什么?”
    几乎从见我开始,夜无雪姑娘几乎是没叫过我名字,就会一个劲叫我死丫头。
    “想一个朋友而已。”
    “一个?你只有这么个朋友吧?”
    “是又如何?”
    我恨道,她这么对我还不够,偏偏要用针来扎我。
    “她叫什么?”
    “雪靖。”我轻轻道出,不知为什么,我本来是想说潋滟的,但是,因为我想到自己的处境和心志,如果是雪靖……
    夜无雪的身子震动了下,她微微皱起眉头。
    “她又是你的谁?”
    我直直盯着她瞅,像是她脸上有字一样。
    “丫鬟。”
    她突然不说话了,眼神很犀利,给我的感觉倒像是老师看学生,她,也看着我。
    “有些东西,看来你还得跟雪靖这个丫鬟学学,她不见得比你这个千金小姐低贱。”
    她似乎没有什么讽刺,而是……
    这种眼神……
    ……
    “丫头,过来。”
    我听到了声音,迟疑地抬起头,可手里还是抱着我的小兔子,不,应该说是只大白胖兔子。
    眼前的,是我爹。
    这么个锦衣公子,双目的神色很温润,他正看着我,嘴角边似乎荡漾着一丝笑容。
    “不不,我要抱抱小兔兔……”
    我嘟起小嘴叫着,就是不依不饶,我就是坐在地上不肯起来!
    “霜儿,希望小兔子有伴儿吗?”
    “什……么……?”
    我歪着小脑袋看看爹,心生徽笃婀帧?
    “过来呀!”
    爹再次朝我笑着,向我展开双手。
    慢慢地,我从地上爬起来,小步小步向他走去,把兔子在怀里抱得紧紧的。
    可是——
    这只大白胖兔子却从我的怀里跳了出去!
    我急得跳了起来,顾不得去走到爹面前了,通红着小脸用手指指着小兔子,急着要跑去抓住这只兔子!
    以我的能力和跑步速度,要抓一只兔子实在是不容易啊!
    “哇!——!”
    我摔倒在地上,放声大哭着,我看到眼前的地板上满是泪渍,白花花的眼泪不留情地从我的眼眶中出来,我又爬不起来,心里感到更无助了。
    我哭得更凶了,干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架着我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
    而我不管是谁抱我,还是拼命哭着。
    可是在我眼前的双目,却是如此温润,慈祥。
    他把我抱到了床上,长长的袖子拭去了我眼角的泪。
    爹转身把那只大胖白兔子抱到我面前,我一时愣住,也没有去接。
    “霜忆……丫头,你要记住。”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严厉。
    我愣愣,一时停止了哭泣,只是呆呆地看着这双眼睛。
    “有些东西,你必须要自己去解决,有时,遇到了再大的困难,你如果不能靠自己的力量去解决,那么你欧阳小姐的头衔顿时会变得无比低贱。”
    我还是嘟起了小嘴,歪着头左看右看爹,就是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那时,我五岁。
    而那一夜的晚上,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在我身上的大白胖兔子都睡着了,我的眼睛还睁得特别大,看看天花板,眼前却又浮现了爹的面孔,和他的那句话。
    “霜忆,学着自己长大,自己去学习。你会遇到许多困难,而那时,你就不再是欧阳小姐了。”
    声音从宁静的飘渺中传来。
    “谁呀?”
    我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顾不得穿衣服,赤着小脚开了门往门外看去。
    一个白色的身影,淡淡立于我房前的院子里。
    她的柔亮长发披于身后,垂直到腰下,头上,清雅地盘着发簪。
    那人温柔慢慢地转身,朝我笑着。
    “姐……姐,你是……谁呀?”
    我歪着脑袋问着她,心里居然一点也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