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忆来了啊?快进屋里坐!”她拍拍我的身子心疼道,“怎么穿那么少?当心冻着了!”
    她温热的手拉住我往屋里走,回头朝我笑,我突然觉得上官阿姨很漂亮,倒不是容貌上,只是给人的一种感觉很温暖。用司马长凌的话来说,就是对我这种没娘的孩子来说,上官阿姨给我的感觉很温暖。
    “哥,我们走啦!”
    我想得到司马长凌气鼓鼓的样子,兀自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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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你也真是奇怪,哥他今天那么说你,你都没反应。”
    潋滟解下自己衣服上的带子对我道。
    我笑笑。
    “哎,说到底还不是他没长大嘛!”
    她用惊奇的目光打量我。
    “欧阳叔叔一个月里到底把你带到哪里去了?还给我们的霜忆怎么是这个样子的了?你不是应该甩他耳光的吗?”
    我不语,从自己的随身包袱中拿出了笛子。
    静静抚摩着笛子,我沉思自己瞒了十年还是瞒不住爹,他知道我偷偷在练笛子,我突然觉得自己还没面子,虽然爹没说什么。
    今天,爹又出去了,他总是有忙不完的事务,在他出去前我就闹着要和潋滟一起,虽然家里还有夜阿姨。
    但是……
    我就是喜欢和潋滟呆一起啊,虽然雪靖是我亲表姐。
    留给那母女在一起的机会吧,我了解到夜阿姨并不怎么关心雪靖,只当她是她生的。
    而我也感到,自己这些日子来确实心平气和,司马长凌的嘲讽我居然没有和他吵起来,还叫他长凌哥哥?我都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灼热,不再充满寒气。而自己的身体内似乎有另个人,她控制我的思想使我不由自主地做出那些举动,我想变回原来的自己,可是我无法驱赶走那个人,仿佛我与她生来就是连在一起的。
    咿呀的一声,门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抱着被子的上官阿姨。
    “娘!”
    潋滟撒着娇扑到上官阿姨的怀里。
    我的目光中却突然迸射出一种幽冷。
    “瞧你!”上官阿姨笑着刮了下潋滟的鼻子,“小姑娘这么不听话,当心冻着了!娘给你送被子来了!”
    “谢谢,娘对我最好了呢!”
    潋滟笑得欢,和春天里初绽的花一样。
    上官阿姨和潋滟亲密的神情让我的眼神愈发愈幽冷。
    “霜儿,你不要被子吗?”
    “啊,不用……”
    我的目光瞬间柔和,前一刹那和后一刹那完全是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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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静无声的夜。
    月色洒进屋子里,窗半开着,还遗留着雪花的味道。
    ……
    “瞧你,多不懂事!”
    “娘对我最好了呢!”
    ……
    泪水顿时酸楚得从我脸庞滑落,心像一颗挥之不去的伤心梅,它死死地堵着,扼杀了我所有的快乐。
    娘……
    对我来说多么熟悉又陌生的称呼。
    我瞧着在我边上睡熟的潋滟。
    多么幸福的女孩……我想着,顿时才明白娘对我来说是那么得重要,相信五年前出现的白衣女人就是娘吧,为什么我那么傻,为什么我会睡呢?如果我当时不睡,说不定能把那一刻变为永恒。
    “学会自己承受……”
    白衣女人,就是“娘”告诉我的吧。
    我瞧着温柔的月光,眼神幽冷。
    用指甲狠狠掐着自己的掌心,阵阵生疼。
    只要娘尚在人世,我会靠自己努力,总有一天会见着娘!就算娘真的在阴间,我也会坚强地活下去,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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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里的雪还积着,雪靖原本在那打扫,我却执意让她自己去玩儿,毕竟,她也不是生来就是奴婢的。更何况,她这样照顾我到大只是义务,实际上,她和我一样也算是公主。
    可是……
    我心里总有一个又一个的疑惑,觉得年龄上有很大的出入,虽然不知道十几年前发生过什么,但是自己已经决定要搞个水落石出。
    我静静将茶壶里的水倒在杯子里,睫毛微动,悄悄看看坐在我对面的爹。
    为什么总觉得爹这些日子来老了很多呢?他的容貌依旧清俊,气质也绝佳,但是心里总是蒸腾起种不祥的感觉,好象爹随时会死一样。
    “好!霜儿的茶艺越发越进步了!”
    爹突然朝我笑,忽然这么跟我说着。
    我一愣,手送开茶壶,险些掉在地上,亏得爹手快接住了。
    他稳稳地把茶壶送到青石桌面上,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在练横笛,悄悄地学茶艺。”
    我脸一红,轻手轻脚坐下,像做错事了般轻声道:“爹你平时就教我读书,要么让我背背医学名词,平时又不准我出门儿,我闷得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