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随马上让自己的身体尽量松弛,嘴上解释:“不,不是,是觉得,委屈郡主了。”
温云开笑:“我不委屈,我冷。”
江春随闻言,想了又想,最后主动靠近些:“现在呢?”
温云开却已经迷迷糊糊睡过去。
没得到回应,江春随也安静下来,听着耳边平缓规律的呼吸声,也渐渐有了睡意。
晚风柔柔,许人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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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温云开才睡醒,身旁便已经没人了。
她迷惑地起身看看,换好衣服出门的时候,才看见江春随已经劈了一大堆木柴,桌上还盖着一个罩子。
听见动静,江春随抬头笑:“郡主,吃点东西吧。”
温云开点点头,走近揭开罩子,里边除了馒头外,还有一只鸡。
“这是哪儿来的?”她问。
江春随停止劈柴,擦擦汗解释:“早上去林子里抓的,山鸡。我裹着泥巴烧了一下,您尝尝看能不能吃。”
看上去是不错,温云开有些欣喜地坐下,蹭到大腿内侧的时候还是疼的“嘶”了一声。
江春随马上靠近一步:“怎么了?”
温云开指指马:“第一次骑马,擦伤了,无碍。”
她有些羞于启齿,江春随看得出来,也没多问,转身去找老婆婆问伤药。
温云开慢条斯理吃了小半只鸡,又揪了一小块馒头的时候,江春随手里拿着一个样式陈旧的药瓶过来。
“郡主,这是婆婆给我的,擦伤用的,你拿去涂一下。”
温云开看看那瓶药,再看看江春随的表情——
她脸有点红,估计是猜到自己伤在哪儿,所以有些不好意思。
温云开来了兴致,越是看江春随羞怯,她就越是想逗逗她。
有了这个念头,温云开兴致盎然地看着她:“本郡主还要自己擦药?”
江春随一滞:“我……”
温云开忍着笑意转身,往里走:“进来。”
江春随闭了闭眼,有些认命地跟上去。
温云开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愣着干嘛呢?帮本郡主上药。”
江春随脸红了一半儿:“您,我,您,伤哪儿了?”
温云开对于会让自己也害羞的答案闭口不谈:“你知道的。”
她的语气过于肯定,让江春随想狡辩都不知该如何说。
静默几息,温云开似乎有些不耐了:“你听不懂本郡主的话?”
江春随深吸一口气:“听懂了,我,现在就帮您,那个……衣服您还是自己……吧?”
温云开瞧着她拘谨的样子忍不住笑,把头转向另一个方向,免得被发现。
过了会儿她轻咳一声转头:“衣服还要本郡主自己脱?”
江春随瞪大了眼睛看着温云开,结结巴巴吞吞吐吐。
衣服难不成还要她帮忙脱???
温云开被她震惊的样子逗得不行,硬是忍着笑,摆出一副恼怒的神情,直到江春随哆哆嗦嗦地,恨不得闭着眼睛伸手过来解她衣带的时候。
两人距离很近,江春随也蹲在地上,温云开见她紧闭双眼,继续施压。
“睁开眼睛,不敢看我?”
江春随咽了下口水,听话地睁眼。
两人仿佛回到那个晚上,温云开看着她的眼睛,一直以来觉得熟悉的感觉顿时被揭晓了答案。
这个姿势,这个眼神。
她就是那个偷了自己护身符的女贼!
想到这儿,温云开一把摁住江春随的手,在后者慌乱的视线中证实道:
“江春随,你不是第一次解我衣服了吧?”
江春随吓得都快跳起来了,手也抽不回来,又不敢用力拉扯,勉强镇定地摇摇头:“不,第一次!”
她垂下头不敢看温云开的表情,生怕这人发现自己偷了她的护身符。
但温云开并未生气,她反而更觉得有意思,低下声音问:“那我的护身符,是不是在你那?”
江春随木然了,她呆愣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温云开那么聪明的人,绝对发现自己了。
温云开另一只手抚摸她的头发,江春随浑身如过电一般,话都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我说怎么把头发剪这么难看,怕我发现啊?明明还是先前顺眼些。”
江春随已经面如死灰地闭上眼,哆哆嗦嗦把护身符拿出来:
“郡主……这个,这个您收回……”
“不要。”温云开断然拒绝,“你拿走的时候都未经我同意,现在还给我却记得要请示了?”
江春随一言不发,温云开依旧拉着她的手不松,“什么时候你想到我愿意接受的法子,什么时候再还给我。”
护身符如平时一样干净,看得出即便是江春随偷走,她也不敢有丁点怠慢。
温云开有些愉悦地松开她,江春随获得自由的第一件事便是爬起来离温云开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