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俯下身。
柔软湿润的唇瓣就此交叠。
柔嫩的肉块重叠在一起，软滑的舌尖像棉花糖一样轻飘飘地钻进了湿热的口腔。
上颚被舌尖扫过带来奇怪又有些痒的触感，交缠的唇舌就此发出湿漉漉的水音。
“……”朝露的瞳孔在瞬间缩小，身体却没有反抗。
因为她已经狠狠地咬住了对方的舌尖。
软嫩的肉块被闭合的牙齿咬了一口，很快溢出狰狞的铁锈血腥味，朝露发出一声闷哼，“哼嗯……！”
但亲吻并没有停止。
比红雨的味道要更加咸腥，比雨水的腥味要更加浓厚。湿润黏腻的血腥味在彼此交换空气的隙间溢出了唇角。
“唔……唔、唔咳……！”大量的血液涌入朝露的喉咙，就连脑袋也被湿漉漉的血腥味占满，这时她的四肢才开始扑腾似的挣扎、不管是推开拒绝的舌尖还是不断颤抖的双腿、绷紧的脚尖都象征着拒绝。
漫长的亲吻伴随着咳嗽的声音结束，朝露大脑发愣，喉咙被灌进浓郁到近乎撑破大脑的血腥味，虫族的信息素交换也不过如此。
末王挺直脊背，伸出的舌尖还在滴血。
雨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她咬的一口几乎把对方的半块舌尖烙上深深的齿痕，末王的舌尖变得青紫、红肿。
“……这样可以吗？”祂的声音模糊不清，因为舌尖已经没办法按照祂的心意动弹。
末王所说的话就像是咬着舌头说话那般含糊不清，“你终于不会哭了。”
“我甚至还不清楚你哭泣的理由，所以我只能道歉。不管道歉多少次，被你发泄多少次，你都不会停止哭泣，所以我只能这样。”
祂收回舌尖，“这样就——”
祂的声音戛然而止。
朝露的背后倚上一个影子，对方并没有在血雨之中融化。
祂扶起朝露的半身，一双竖直的兽瞳直勾勾地盯着末王。
浸在血雨中的龙尾轻巧的摆动了两下，以不朽星神为中心，血雨化为清澈的雨水。
朝露的腿被末王压住、身躯被末王扶起，以她的腿根为中心点，赤红色的血与澄澈透亮的无根之水形成了彼此的领域。
互不相让。
末王的眼睛与忽然出现的成年男子对视，彼此相对无言。
“……”
“……”
象征终末的星神与象征无限的不朽星神正式面对面。
被亲吻得七荤八素终于回过神来的朝露：“……希望下次你出现的时机能够更早一点，至少不要挑这种时候。”
“不过为了避免误会我先问一句……你该不会也想亲亲我吧？”
满是血腥味仿佛杀人现场的亲吻与深入到喉咙的亲亲不能说是谁高谁低，只能说两种都一如既往的令人惊悚。
不朽犹豫片刻，这令祂在与终末的对峙之中气势莫名下降了大半，祂仿佛要违背自己的良心与本能，“……有。”
“但只是这么想过。”
好吧——祂没违背自己的良心。
祂的行动死了，但祂的嘴巴没死，不朽还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
朝露：“我报警的话会有好心的巡海游侠接单吗？”
她的连接端口突然发出滴的一声，被夹在中间的朝露稍微愣了一下，而后用手抚上了末王的唇瓣。
柔嫩的指腹毫无预兆的押住充满血腥味的红肿唇瓣，朝露把拇指摁在祂的下唇，用另外一只手的去触碰白发少年的唇缝。
由于末王现在压在她的腿上，这导致两人的身高略微有些差距，朝露抬起眼，另一只手的拇指伸进末王的唇瓣，捏住了祂仍旧在滴血的舌尖。
啾噜。
湿滑的声音。
末王的舌尖被朝露的手指拽了出来，流出的血液像是草莓蛋糕上鲜红色的糖浆，混合着透明的唾液，一点一点浸湿了朝露的指尖。
末王获得了一颗心脏，获得了心脏内的所有情感，知道了艾利欧的所有经历。
所以艾利欧真正的消失了——不会再回来。
朝露的语气平稳，“不会有第二个人能代替他了，也不可能有人代替他。”
“所以……”
她的眼眸泛起光亮，与黑暗中紧盯猎物的蛇眼一般，“我要惩罚你。”
“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你都要牢记在心。”
朝露的脊背所触碰到的是不朽星神的心跳，她抿了抿唇，残留的血腥味就像是定时器一样催促着她，“你是末王，不是艾利欧。”
“你不许用他的名字，更不许用他的记忆，去和他曾经遇见的人交往。”
“你是末王。”
“你是终末的星神。”
嘀嗒。
软滑的舌尖滴落湿热的血，顺着朝露的拇指一直流到手腕，“你只能作为末王而活。”
你不许用艾利欧的名字，更不许用他的情感，代替他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然后……你必须去见证这个世界。”
“只能以末王的身份，用回归的旧心脏和全新的心情，去看这个世界。你必须成为配得上这颗心脏的神明——”
“只有这样，我才会与你见面。在那之前，你不许见我。不许暗中窥探我，更不允许随意出现在我的面前。”
“末王。”朝露的指尖摁在祂的舌尖，本就残破不堪的伤口因此渗出大量鲜血，“这就是我给你的惩罚。”
“也是我的复仇。”
*
就连情感也不知道的野兽，被名为爱意的、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感情灌输进了脑海。
就算知道了情感，就算知道了何为爱意，但野兽最终还是野兽——
就如同终末星神永远是终末星神，不可能成为艾利欧的终末星神。
*
“不管怎么说，既然我也入手了能用的底牌，还在这里垂头丧气的话，我会自我厌恶，所以我只会在这里稍微停下步伐。”她收回双手，“龙，你不能后退。”
“末王，你也不允许前进、或者更进一步。”
她毫无芥蒂的语气更像是对两位星神的命令，“……然后，再稍等一下。”
数据与代码形成的蓝色荧光在朝露的周身游走、流转。
名为终末的启示录正通过数据进入她的脑海。
*
星际和平公司的员工被恶狠狠地拍了一下肩膀，“干什么？上班时间摸鱼刷论坛……等等。”
“你手里的不是那个咕咕钟奇物吗？”
“呃……”被狠狠拍肩的员工艰难的发出低声的哀嚎，“就一下就一下就一下……你别告诉别人啊！我就是想试试看这个奇物数据到底能不能上传……”
“你疯了吧？！从P1的等级一点一点爬上来，你可是下一级就能登位总监了！这种时候把这玩意儿拿出来上传数据干什么！”
“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这种事情你不说我不说怎么会有人知道？！”
“总之你看看这个帖子。”
职位颇高的员工——不，应该说是市场开拓部的副总监将电脑转向自己的下属，“上头重点关心的那名朝露小姐因为不明原因失踪，据说和天才俱乐部的疯子研究员有关系。”
“不管帖子说的【终末星神与她有所关联】是否属实，她都是与众多星神有所关联的关键人物，那么多的证据全部摆在那里。你不也知道公司研发咕咕钟系列，就是为了【终末】这个预言做准备吗？”
他的下属陷入了沉默，“您说得对。”
姜还是老的辣，不能用这种先发制人的手段踩他一脚，只能说副总监还是副总监。
副总监的手指摁下确认键，点击发送，“筑材物流部的大佬不也说了，琥珀王的事业与构筑的亚空壁都是为了的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做准备，可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到底在什么时候发生。
危机可能下一秒就会落在你和我的头上，懂吗？
公司不也为了天才俱乐部的螺丝咕姆先生亲自做了机械咕咕钟送给他表示友好么？不会有人有异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