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欠他们很多,的确很多。
    因为他,打破了原本属于他们的平静,如果不是因为多出了一个他,也不会有这些麻烦和痛苦。
    ——将近十年啊。
    他垂眸,眼底愈发的晦暗。
    附近传来一阵很响的动静,像是什么被踹开的声音,就连萩原卓也都注意到了,随后就是毫不掩饰的走进来的声音。
    对方在出现之前还在外面顿住了脚步,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萩原卓也看不清,只能依靠不怎么行的听觉感受到了大概的位置,身体紧绷了起来,但又很快放松下来,紧张也没什么用了,现在不管来的谁,只要是对自己有杀意的,他就绝对活不下去。
    不过,应该是他的吧。
    能这么快赶来的,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应该也就只有事先知道会发生这一切的他了。
    “BOSS?”
    对方冷漠中带着一丝恭顺的声音响起,萩原卓也在瞬间就松了口气,是他,就是琴酒。
    声音是对的,不过这副恭顺的样子,装的可真好啊,萩原卓也直接就笑出了声。
    听到熟悉的笑声琴酒眉微挑,然后继续道,“您还好吗?”
    “琴酒,进来杀了他。”
    一道微弱且苍老的声音在角落里响了起来,声音不大,却被琴酒清楚的捕捉到了。
    还活着?两个都还活着?
    这就在他的意料之外了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成功了吧,刚刚那道笑声,琴酒很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琴酒将木仓拿好,径直的走了进去,黑暗的空间下,琴酒感受到了不止一个活人的气息,刚刚的声音还不止两个。
    嗯,是三个。
    他将注意力落在了离他最近的朝着一个位置慢慢移动的人身上,立马就确定了三个人的位置,然后另一道声息就这么消失了。
    “蠢货。”
    “咳咳——”
    萩原卓也干咳两声,干哑的声音笑着回复道,“你在骂我吗?”
    “你来这么晚,差点就要给我收尸了。”
    琴酒瞥了一眼这个对自己处境还一无所知的人,又再次确定了他安全的处境后,打开了手电筒,对准了另一边的位置,一个枯瘦且惨烈的老人同样靠在角落处。
    迎着亮光,萩原卓也只能看清楚那边有个黑色的影子,但无疑是个人,“怎么了?是谁?”
    琴酒看的更清楚一点,他能看出来那双眼睛里掺杂着的愤怒。
    “琴酒,你也背叛我了。”
    琴酒看出来他的毫无危险性,又看向同样惨烈的萩原卓也,平静道,“他还活着。”
    “嗯?”
    萩原卓也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随后立马想明白什么了,他无奈道,“好吧,的确有可能,命真的挺大的。”
    “你行吗?”萩原卓也不放心。
    “你觉得他还有什么逃掉的可能性吗?”
    这种情况下,如果他真的还能活下去,琴酒就算是真的认下了,总归是他自己选择的。
    就让他作为自己要做的真正的第一步吧。
    ——身为‘琴酒’不该做的事情,他偏偏要做。
    就从杀了他既定的上司开始好了。
    “琴酒!养不熟的白眼狼!你竟敢背叛……”
    话还没说完,子/弹出膛,琴酒缓缓抬脚前进,走到跟前蹲下,确定了人的确失去了生息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哈。”
    舒畅的歪着头,他面露嘲讽的站起来,“你看,就是这么简单啊。”
    很平静的结束,平静到萩原卓也提不起一点兴趣来。
    他无趣的靠在墙边,“真没意思,竟然这样就结束了,我还以为他还能再挣扎挣扎呢。”
    为了防止意外,哪怕这是一个生命本就微弱的老头子,生命力依旧不能轻看,刚刚那样的爆炸都能存活下来,现在难免不会有意外发生。
    痛快的补了几木仓,又在身上绑好了炸弹,处理好一切这才起身。
    “你呢?”
    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琴酒在萩原卓也面前站定,既然活着,他就得想办法将人给带出去,可他左看看右看看,竟然不知道怎么下手。
    “给我把刀。”萩原卓也说。
    “嗯?”
    琴酒疑惑,但还是弯腰将匕首递给了他。
    萩原卓也接过,一头长发被他毫不怜惜的直接割了大部分,他将被割掉的头发塞进了琴酒大衣的口袋里,“头发太长,万一出去碰到谁,要是被看出来,就是麻烦。”
    琴酒低头,又看了一眼被塞了一头头发的大衣,直接把他的黑色大衣脱了下来,将大衣盖在他的头上,然后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就这么直接将人背了起来。
    “嘶——”
    伤口和硬邦邦的后背接触,生生挤压着,萩原卓也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他控诉道,“你动作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