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一触即发,纱漠然在城内寻着踪迹,时而回头看城墙上插着的鲜亮旌旗。
那是她誓死也要保卫住的荣光。
城内有循霄的法阵,虽然不怎么用得上,但这城内的阵可以算是战场上那些小阵的一个核心,只要破了他核心的这个阵,外边被暂时困住的毒宗弟子就会挣脱。
届时也会给天将和士兵们更大的压力。
循霄留阵的地方倒也是心机,他选了纱漠然当年设立的兰台。
那处地方虽然降了些高度,但凡人爬上去也够累得呛了。
蓝执萤手里抱着一个小瓶子,趁着无人在意她偷偷上了兰台,然后慢慢揭开了瓶塞。
灵蝶从她身后落停在兰台中心,唤起了法阵。
她全身的骨头都觉得颤肃,但细想这阵没有攻击力,也就慢慢平复了心态。
“蓝执萤?是这个名字吧?”
颈下冰冷的剑意散发出来,任是上界的上神都还要斟酌一下,别说蓝执萤这小小的仙子。
但她终归怕归怕,脸上却浮起疯癫的笑容。
她抬头看眼前与自己同样身着蓝裙的女子,话里没有一点儿恭敬,“纱漠然。”
蓝执萤猜起唤起阵的灵蝶不寻常,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你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我的灵蝶能感受到任何的魔气,你后颈上有毒宗的符文,那是你与毒宗人签订契约留下的。”
“你果然聪明,那我也没必要遮掩了。”蓝执萤把头发顺到左胸口披着,后颈上的黑色符文完全暴露出来,“那你应该也猜到了三千年前的那些。”
纱漠然沉下脸来,眼色冷厉,“你改了金雀阵,反伤我整个溟澜神族,你怎么敢?”
“若我就是敢呢?”蓝执萤往前踏步,让沧澜剑刃抵在自己细嫩的皮肤上,“这本就是一场局,我让你失了戒心服下惑心蛊与循霄决裂,为的就是要让你去送死、去开溟澜!”
“只有你死了,循霄才能死心!邪神封印需要公主血,我不过借了毒宗的力,于我而言这没有坏处。”
循霄没有靠近兰台,但这些他都听得很清楚。
他一直都知道纱漠然很疼惜他,那日用玉钉对待他的一定不是真正的纱漠然,她只是被仇恨控制。
纱漠然不听蓝执萤再废话,既然她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且将一切全盘托出,她会让她留个全尸。
停在阵上的灵蝶飞到蓝执萤后颈的符文上叮住,只听得骨头“咔擦”的几声,蓝执萤就安详倒下,同时被溟澜之力净化散去了肉身。
这天是一刻也不得宁静,黑云压着城的景象不比五万年前守云城一战。
纱漠然感觉这股浓烈的邪神气息太强劲,城外马身倒地的笨重声音震得耳朵发懵,她从兰台踏步化为流光飘然而去。
城楼之上负责无尘界印的弟子们看着正朝他们扫来的黑风,可他们维持大阵无法防御,只要黑风上来,下面必定会乱成一团。
“谁敢造次!”
这声喝喊还带着一股蓝色灵力,直接将黑风打了回去,纱漠然立到城墙之上,再抽出一剑。
“我以沧澜,赴苏王之约,誓守天阙。”
三界都称溟澜帝女傲气凌人,但只有天阙人最为清楚,纱漠然最是不愧溟澜帝女之名。
“苏王?”黑色浓雾中传来一声笑,循霄回到纱漠然身边,与她一同盯向那团黑雾。
战场上与敌人纠缠不休的上神都抬起头,觉得这声音倍感熟悉。
痴被史宁宣的针与道剑的剑穿心,见着上方来人,笑得也阴森恐怖,“陛下,是陛下来了!”
归生沧浮这边三人将锦溪困在中间,她无处可躲也不打算躲,同着痴一起笑,“呵,你们当真以为此次我们毫无准备?”
归生沧浮:“邪神不可能破开封印,三千年前不可能,现在也不可能。”
花未青伸手将慢的尸体燃烧化成灰烬,低下头对着无知的这群人道:“只要公主血和帝王骨,破封很容易,你们以为当年为何执意要杀人族的三王?”
青龙看着如今的花未青还是难以相信,那自请守邪神封印的花家家主自甘堕落成为邪神的傀儡,怎么看都惋惜至极。
白虎问她:“花家明明能有复兴的机会,为何要投靠他?”
“复兴花家?我花家第一个自请守封印无一人活下,除了我和无实,我早已无路可走,没了花家我根本没资格活着。”花未青大声喊,再次剖开心里的伤痛,“不人不魔活着,我才能在魍魉城守着我花家人的尸骨。”
“魍魉城?好耳熟的名字。”青龙看着其他两人,看他们眼神好像也没人知道。
史宁宣手指夹着毒针,眼神没有一点儿犹豫,挥手过去将毒针尽数刺入锦溪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