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四叔!”司徒少尘嘴角含笑,深敛苦眉道。
    这时,关劲棠发觉前襟一紧,低头一探,竟发现怀里的姑娘拽着他的衣襟,朝他挤眉弄眼。
    呃……意思是……?!无奈两人默契不足,关劲棠一脸茫然,直到怀里的姑娘被徒侄给抱起,他还没悟出封梨双无语的暗示。
    待他回过神,身形挺拔俊的徒侄,已抱着娇弱纤细的女子,毫不犹豫地大步离去。
    那谨慎小心的模样…..让关劲棠唇角扬起一抹充满兴味的笑。
    第八章
    深知自个儿飞不出他们的手掌心,逃不出“步武堂”,封梨双绝望地闭上眼,无力地面对司徒少尘的责难。
    “张开眼来,我有话对你说。”默默看着她,司徒少尘失去平日温文的神态,黑眸灼亮得骇人。
    封梨双充耳不闻,选择耍赖、装死,硬是闭着眼不回应。
    “如果你再不睁开眼,我就要吻你了!”他眯着黑眸绷着嗓开口,那声音危险而温柔。
    想起他温柔的亲吻和拥抱,封梨双猛地一窒,倒抽了口气。“你这个人真的很可恶!”
    “要比恶劣,姑娘强上我许多,如果要——陈述姑娘加诸在我身上的恶行,实在是罂竹难书。”
    蓦然间,一股呛人的泪意涌上眼鼻,那汹涌而来的酸楚,几乎把她整个人给呛疼了。
    “是啊!我是人见人怕的毒梨儿、小妖女,就算恶劣行径声竹难书,也再自然不过,不是吗?”
    她不服气地笑着,那笑却像是将凋零的花儿般,有种将残的凄冷与可悲。
    看着她自嘲的模样,司徒少尘紧紧地抱住她,莫可奈何地问:“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我不要你的可怜!我知道,像我这样的姑娘配不上你!你不用委屈自己。”硬是从他的怀里挣脱,她倔强地仰起下颚,有些赌气地道。
    心中一凛,司徒少尘好半响沉默不语。
    他不喜欢她话里,挑明了要与他划清界线的坚决。
    脸色一沉,司徒少尘无奈地低叹了一声。“我记得我从没这么说过。还是我的人品差到让你认为我会说出这种话?”
    当他醒来后发现,封梨双竟为了离开他、离开“步武堂”而把他打昏,他的心又急又怒。恨自己自作孽,爱上这么个任性却又洒脱的女子封梨双自知理亏地闷哼了一声。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自个儿自卑感作祟,再加上急着离开“步武堂”,她有些不顾一切了。
    “若不是四叔拦住你,五叔即时出现,你是不是真的打算永远离开我,不再见我?”
    封梨双顿了顿,内心因为他的一字一句,兴起汹涌波涛。
    司徒少尘是她第一个恋上,喜爱上的人,她当然没办法如此率性,说忘就忘,说不见面就不见面。
    即便心里有那份眷恋又能怎样?倒不如狠狠割舍,快刀斩去,来得干脆些。
    她紧握着唇,心事重重的苍白脸庞没流露太多情绪,让人无法看清她内心的想法。
    “该死!”他低咒了声,修长的手臂再次一手揽,将她给牢牢地拥进怀里。“告诉我,你真的能这么洒脱吗?”
    司徒少尘坚定的拥抱与不想失去她的急切,让封梨双内心又起一阵波澜。
    放纵自个儿偎在他的怀里,封梨双苦笑,在他的心中,她一定是个冷酷无情的小妖女吧!
    抿着唇沉默了好半响,她言不由衷地说着反话:“我可以、可以、可以!”
    从小到大,她从没有让自个儿这么不安过。
    面对那些犹如豺狼虎豹的江湖人士时,她用野蛮、任性、狠毒来保护自己。
    唯独面对他,封梨双那与外表截然不同的柔软心思,因为害怕受到伤害,竟不由自主萌生自惭形秽之感……
    “虽然我还不是十分了解你,但我知道,你骗人。”司徒少尘意态从容地笃定开口。
    认识她至今,不能发现封梨双是个刀子口,豆腐心的姑娘,初识好的人,真的会被她满身刺的防卫模样给骗过去。
    耳底落入他笃定的语气,封梨双避开他的眼,咬着唇,心虚得说不出话来。
    静谧的气氛持续了好一些时候,见她依旧倔得不愿坦白,司徒少尘没好气地推了推她的额,叹道
    “算了,我拗不过你。”
    心头一热,封梨双因为他的动作与无奈的语气呆住。
    “我的心,只会是你一个人的,所以你不必不安,不必害怕,知道吗?”话声甫落,他低头攫住她瑰嫩的唇。
    她屏住呼吸,深深望进他幽黑深眸中浓烈的情感,心颤动不已。“你说……”
    “我的心,只会是你一个人的。”他极具耐心地重复了一次,而后深深吻住她仿佛染上蜜的唇瓣。
    不同于前几次温柔的亲吻,这个吻狂野霸道,热切得让她无法反抗。
    连拥抱着她的强悍力道,也像是要将她身体的每地寸肌肤都揉进他的骨子里,让她震撼不已。
    深吻过后,他的嘴贴凑到她耳畔,以极其暧昧的语调低声问:“你好像还没告诉我你的真名。”
    他温热的鼻息落在她敏感的颈间,健硕的身躯贴着她,压着她,亲匿得让她脸红心跳,乱了思绪。
    “是……是你自己误会我姓毒,我也没法儿。”在他肆无已惮的碰触下,她轻轻颤抖着。
    “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
    他的气息离她好近,强势地干扰着她的呼吸心跳。“封梨双。”
    蓦地,轻笑由他的喉头缓缓逸出。“我就说嘛!嘛有人取毒梨儿这么怪的名字。”
    她气呼呼地噘起嘴,不满地扯开嗓音。“那名字可是你们中原的武林人士替我取的!”
    他顿了一顿,心颤了颤,悄悄涌上心头的甜意,煨得她的心儿暖暖的。
    看着她脸上如花儿般嫣然绽放的笑容,一股爱怜的情愫在司徒少尘胸中深深激荡着。
    看着她娇俏的模样,属于师叔伯们的冀望,不经意地撞进心头。
    敛去笑意,他拉着封梨双的手,半玩笑半正经地盯着她道:“双儿,留下来,别走,好吗?”
    封梨双默然不语地怔怔看着他,等着他把话说完。
    “你的出现……弥补了很多人的遗憾。”他挑起她落在肩畔一束柔细的发丝,轻轻开门。
    封梨双明显一怔,语气有些不确定。“遗憾?”
    “几位师叔们和我提过,大是师伯与他们感情很好,在大师伯与师伯母离开“步开堂”后,师公和师叔伯们一直没放弃过找你们的念头,大家都很想念你们。”
    那一瞬间,封梨双突然想起方才四叔及五叔见到她时的激动模样,她的心蓦然一沉。“我不知道……”
    这些年来,感受到爹娘为“步武堂”师兄弟们所受的苦,她的恨,犹如苦寒之地的雪,在经年累月的风雪吹袭下,累积冰封。
    她从末想过,心里的恨,会有融化的一刻。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对‘步武堂’存在着如此大的成见,但我希望你能放下成见,重新去感觉,接受大家的关怀。”
    再次被迫面对这话题,封梨双多么想说出一切,但最终她仍旧是咬住了唇,用力压下心头的苦涩。
    她始终认为,没有任何人能体会她们一家人的痛苦。但这似乎只是她个人的想法,爹娘的遗愿是希望她能带着解药回到“步武堂”。
    司徒少尘见她兀自沉思着,只有柔声道:“算了,这些以后再想吧!你先把伤养好之后再谈。”
    望向他温柔的眸光,封梨双深吸了一口气,做了前所末有的让步。她要亲自体会,爹爹和娘亲始终惦念不忘的“步武堂”!
    “双儿……”
    “我会留下来。”
    瞧司徒少尘感动的模样,封梨双轻敛着眉,故做平静地强调:“我会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你。”
    “只要你肯留下来,理由是什么都无妨。”他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率性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