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偏心还不知道哩!我瞧你们才是一个个心思都搁在皇帝那,不把我这个做娘的放在眼里。”湛母睨了阎昭凌一眼,唇边的笑容十分无奈。
    湛刚微勾起唇,知晓娘亲为他太过专心致力于绘画上颇有微词,不时便要碎嘴一番。
    “就是、就是,既然媳妇都过了门,就暂且缓下搁在画上的心思,多争点气,让媳妇明年帮咱们湛家添个娃娃。”湛父开口,无法掩饰语气里的期待。
    他话一出口,湛刚与楚寒洢同时呆愣住,两人皆清楚明白父亲话里的意思。
    “唉呀!你们夫妻俩那是什么表情?”湛母顿了顿,不禁狐疑扬眉轻嚷:“不会你们俩还没圆房吧?”
    湛母话一出口,让在场所有人一致僵愣在原地,阎昭凌还夸张的猛咳好几声。
    “娘!这话题怎么搬上饭桌说?”湛刚揉了揉额角,至今仍无法适应娘亲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行事风格。
    “哝!生儿育女天经地义,昭凌都不害臊了,你窘个什么劲?”湛母不以为意地瞥了儿子一眼。
    此时,阎昭凌出声抗议。“干娘,我还没成亲,会害臊的。”
    瞧阎昭凌辩白的模样,楚寒洢忍不住轻笑出声,那笑声似银铃般清脆,让人有种沁人心脾的舒畅。
    “嗯、哼!”湛刚异常头痛地看着娘亲,不悦的发出警告。
    “哼!不说就不说,我私下问媳妇。”湛母眸一转,果真转头就同媳妇咬起耳朵来。
    瞅着楚寒洢脸红的羞怯模样,湛刚几乎要气得食不知味了。
    第五章
    湛母瞪着湛刚气呼呼的模样,也不打算搭理,便直接同夫婿说:“我想,咱两老过些天还是同媳妇一起回家算了,儿子不理咱们,咱们顺道过去同亲家聚众,吃吃饭、聊聊天,你看怎样?”
    “小住个几天倒是无妨,之前两家为了亲事忙得团团转,没能同亲家公好好喝上一杯,这回可得好好聚聚。”
    听到老妻的建议,湛父兴致勃勃地应了声。
    “爹、娘!”楚寒滞瞧公婆感情好,怕是不出声制止,两人又要在饭桌上谈天说地忘了时辰。
    湛父、湛母愧疚地回神对媳妇说:“瞧!爹娘自己聊得起劲,倒是忘了问你的意思,洢儿,你说我和你公公的提议好不好呀?”
    “好。”她点了点头,接着说:“刚哥哥就要同阎公子出门了,咱们去送送他们好不?”
    “呿!这么大个人了还用送?”湛母不以为然地开口,但片刻又改变主意。“不过如果你想同刚儿再说上几句贴己话也成,我让昭凌先到外边候着。”
    朝着两人挤眉弄眼,湛母笑得灿烂,大方地领着众人起身。
    “不、不用了,该说的都同刚哥哥说过了。”楚寒汐克制不住的红了脸,急忙拒绝与湛刚再次私下接触的机会。
    “唉呀!夫妻俩就甭害臊了,湛刚性子讷得像根木头,你可别依着他,得主动亲近亲近,感情才会好嘛!”
    湛母嘴里说着,手顺势一堆,楚寒洢就这么跌进湛刚怀里。
    “娘……”身子一贴近湛刚结实的胸膛,楚寒洢便窘得连话都说不出。
    谁知她不出声还好,这一叫,湛父、湛母的脚底似沾了油般,溜得比飞还快。
    “甭喊了,娘就是这性子。”湛刚承接住楚寒洢娇软的身躯,感觉到一股香风钻入鼻息。
    他不明白,为何楚寒洢身上总有股若有似无的香气。
    “大哥,我到外头候着。”阎昭凌见状,识相的先行离开。
    眨眼间,厅内独剩湛刚和楚寒洢两人。
    阎昭凌一离开,沉默在两人间悄悄流转着。
    湛刚翻了翻白眼,知晓自己在两老的故意撮合下,绝对会与楚寒洢有更多的接触,却怎么也没想到连义弟也凑热闹的轧了一角。
    楚寒洢猛一回神,才发现两人的身躯还紧贴着,如遭电击般拉开两人的距离,嗫嚅道:“你……自己保重。”
    湛刚欲言又止,凝眸瞧着她的反应,意外发觉她眸底的不安与惊恐。
    她怕他?又或者恨他?
    湛刚定了定神,心里因为她,竟不由得沁出一股几不可辨的异样思绪。
    “你该走了。”楚寒洢出声催促道,话中有一丝无奈。
    夫妻俩既然无话可说,就这么干杵着也不是办法。再思及她永远是在乎的那一方,心里就算对他有诸多的情意,也只得暗暗藏起。
    她紧握着小拳头,强自镇定,率先扯开步伐陪他出门。
    感觉她纤柔的身形由身旁掠过,湛刚俊眉一拧,无法忽略她恬静的模样。
    他发现,此刻的他无法把视线由她身上移开。
    她为何会如此吸引人目光?
    惜他无心思索,只重叹了口气。“这回进宫时间会长些,如果爹娘问起,你就多多安抚他们……”
    话未尽诉,他滞了滞嗓。
    他明明该与她划清界线,偏偏因为多了层夫妻关系,他还是无法完全做到无动于衷。
    “我知道了。”楚寒洢转头看着他,表情异常沉静。
    湛刚凝着她,看见她墨黑的发有一丝落在肩膀上,一股不该有的骚动在内心奔窜。
    今日的她典雅素净,罗纱薄如蝉翼,长裙曳地,裙腰高束至胸部,衬出浑圆的胸型,在那若雪的肌肤上,隐约可见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一思及此,湛刚的心不期然颤动着。
    他整了整思绪,甩开突然撞入脑中的恼人绮想,试着以“欣赏”的角度去评鉴她的妆扮。
    此刻的她完全符合“裙拖六幅湘江水,惯东罗裙半露胸”的优雅姿态。
    假如没有脸上那道疤,她会是完美的。
    湛刚注视着她好一会儿,勉强拉回思绪道:“那……我先走了。”
    说完,他拎起画布袋,转身离开。
    楚寒洢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带疤的面容染上了落寞。
    她没跟上前,只是静静地杵在原地。
    ***凤鸣轩独家制作******
    楚寒洢没能失落多久,湛刚一走,身后便响起一抹软嗓女声。
    “请问……”
    她旋身,眼神落在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小姑娘身上。
    “你的妆扮真美!”小姑娘发出赞叹之声,小脸有些胆怯,一双眼根本舍不得移开楚寒洢妆点得格外美丽的脸庞上。
    “你是谁?”楚寒洢扬唇,颊上的疤随着两颊上的酒窝浅浅跃动着。
    她对这种情况并不陌生,未嫁时便有许多邻近姑娘经常向她讨教。
    她直觉便想,现下的情况也该是如此。
    “玉笛!我是湛刚的表妹。”小姑娘嗫嚅开口。
    楚寒洢轻颔首。“原来你就是湛刚的表妹,你的名字真好听。”
    “谢……谢谢!”感觉到她的平易近人,五个微微笑着。
    “方才怎么没见你一起用早膳?”楚寒洢不解地问。
    “我……我一个人吃。”她生性害羞,爹娘就是为了改变她的性子,才让她寄住湛家。
    楚寒洢蹙了蹙眉,根本无法想象。“一个人吃多闷啊!明儿个出来同大家一起吃好不?”
    “我习惯了。”她轻扯唇,心里的紧张因为楚寒洢的善意稍稍释怀了几分。
    “喔。”即使无法理解,楚寒洢依旧面不改色地微笑道:“没关系,有机会咱们可以一起用午膳。”
    玉笛笑了声,没回答,抿了抿唇才鼓起勇气问:“你脸上的妆容真美,可以教我怎么……怎么变美吗?”
    在她眼里,楚寒汐就像仙子一般,长裙飘曳、环佩叮当、幽香袭人,让她心里升起一股欣羡之情。
    楚寒洢侧了侧头,扬手便抬起她的下颚,看了好一会才开口。
    “玉笛再长大些会是个漂亮的美人喔!不过你现下定是为脸上的黑点麻子烦恼吧?”
    玉笛闻言,又羞又窘地别开脸,虽然楚寒洢是人人口中的丑颜娘子,但她全身上下散发的善意,就是让人瞧不见她脸上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