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说,那是谁啊?”
    “是我。”
    当南宫凌缓缓从门口走进来时,阴阳双煞全都吓傻了,上官宓更是呆掉了,瞪着那一身白袍,脸上戴着玉面具的南宫凌,她想都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
    怎么会——他他他明明中了她的毒,不能行走超过七步呀,可是他竟然来了?怎么可能?
    她一脸惊疑,因为南宫凌看起来像没事似的。
    玉面君的出现,让阴阳双煞吓飞了魂,阴花花的银勾爪立即架在她的脖子上,大喝道:“你若敢上前一步,我就要了她的命!”
    “你若敢伤她一根毛发,我会让你们夫妻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淡淡的警告,浑身散发危险的气息。
    阴阳双煞有人质在手,不信南宫凌还能拿他们怎么办。
    “你若想救你的小媳妇,就得听我们的。”
    “你们若还想活命,最好放了她。”
    “哼,你当我们不敢杀她?”
    “那就看是你的动作快,还是我的软剑快。”
    “好,我就削掉她的鼻子,看你还怎么娶她!”
    上官宓心一凉,以为自己完蛋了,正当她以为那尖锐的银勾爪要划过她的鼻子,让她血溅当场时,耳际只听得阴花花的惨叫,还来不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蓦地一阵旋风将她卷走,待回神时,她发现自己已在南宫凌的怀抱里。
    老天,怎么可能!
    他明明中了她的毒啊,那毒药的效力之强,就算武功再高的人,要在短时间内自行运功把毒逼出,最少也需要三日,她实在不明白南宫凌是怎么做到的?
    她无法多想,因为他们还置身危险之中,由于她被点了穴不能动,南宫凌必须一手抱着她,另一手以软剑对付敌人。
    阴阳双煞本就不是南宫凌的对手,如今见人质已在对方手上,良机已失,根本无胜算可言,加上他们本就是贪生怕死之辈,深怕像上回那样被南宫凌逮着了,必死无疑,若不趁着南宫凌顾虑着要分神照顾人质,待南宫凌的其他人手赶到,恐怕遭殃,遂决定立刻加速逃去。
    “老婆子,走!”阳俊生一声喝令,两人分向两头遁去,逃得连个人影都不见。
    这时候上官宓终于自行解开了穴道,一发现自己四肢可以动了,她立刻挣扎着推开南宫凌,与他保持距离。
    南宫凌板起脸孔。“宓儿,跟我回去!”
    “不,我不回去!”
    “宓儿。”
    “我才不会感激你救了我,我宁可被阴阳双煞抓走,也不要跟你回去!”
    他紧握拳头,脸色阴沈。“不要逼我用强来的。”
    “哼,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你骗得我好惨,以云绣要胁我,把我耍得团团转,我这一生最恨人家要胁我!你和我爹一样,都不择手段!我爹不是好东西,不但骗我娘,也骗他的女儿,只要对他有利的,连妻子女儿都可以牺牲。”
    她心口莫名疼痛,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心痛,但她就是气南宫凌骗了她。
    “我受够了尔虞我诈的日子,所以才会逃出蜂谷,因为不只我爹,我大哥和二哥也是自私自利,那些姊姊和姨娘更是心机狡诈,整天斗来斗去,根本没有一天清闲的日子可以安心过活。”
    她握紧拳头,决定这次不论南宫凌如何逼迫她,她都抵死不从,决定豁出去跟他拼了。
    南宫凌沈着脸,望着她含恨激动的神情,竟破天荒的答应她。
    “好,你走吧。”
    这回答来得太突然,令她再度呆愕住。
    “什么?”
    “我放你自由,你可以走了。”
    上官宓惊讶的瞪着他,料不到他突然这么好说话,丝毫不为难她,让她半信半疑。“真的?”
    “对,你走吧。”
    她瞪着他,咬牙道:“好,我走了,你可别出尔反尔,要守信哪。”
    南宫凌只是站在那儿,双手负在身后,不再说话,表明他不会阻止她的离去。
    “我、我真的要离开了,你可别耍什么诡计喔。”
    她转身踏步而去,走了十步,又再度回头看他,发现他依然只是静静的立在那儿目送她离开,没有打算留她或阻止她,似乎是真的要放她走了。
    心口没来由的惆怅,不知怎么着,她竟然难过起来,忙甩开这不该有的忧思浓愁,她自由了,应该高兴才对呀。
    银牙一咬,她不再回头,身形一闪,没入了林中。
    待她的身影消失后,立在原地的南宫凌,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事实上,他已经受了内伤,为了追击阴阳双煞救回宓儿,他不顾体内的毒性,动用了真气,经脉运行之气早已大乱,努力撑住一口气,吓退了阴阳双煞,等到宓儿离开后,他这口气终于溃决,吐出大滩鲜血。
    他席地打坐,极力稳住心脉,面具后俊美的面孔其实苍白无血色,只是被面具遮住了才没让人瞧见,唇角边还留有吐血时所残留的血痕。
    此时突然跳出两个人来,对他嘿嘿大笑。
    “原来玉面君受了内伤呀。”
    “我就觉得奇怪,他明明有机会杀了咱们,却没动手,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出现的两人,正是去而复返的阴花花和阳俊生。
    “真是天助我也,玉面君,没想到你也有落到我们手里的一天。”阳俊生得意大笑道,一旁的阴花花也笑嘻嘻的不怀好意。
    “不知这小子长得什么模样,把他的面具摘下来瞧瞧。”
    南宫凌浑身散发出阴森的杀气。“不要命的,就上前一步试看看。”
    阴花花原本要上前,一听到他这么说便顿住了脚步,反倒退缩了回来。
    “老婆子,不用怕他,这家伙内伤很重,只是故意吓人,我就不信他现在还能施展内力,打得过咱们联手。”
    南宫凌全身更加寒气慑人,一双眼射出刀剑股锐利的寒芒,看着阴阳双煞两人,打算左右夹攻他,自己也暗暗运力——他玉面君岂容这般奸恶残佞之徒来羞辱他?就算拼着走火入魔,也要先送他们下地府去。
    原本得意洋洋,自以为占了上风的阳俊生突然像是中邪似的,四肢不听使唤,还发出怪叫声,把阴花花吓了一跳。
    “老头子,你在干什么?”
    阳俊生想说话,却连嘴巴也不听使唤,挥舞的四肢不知道在跟她比什么,表情甚是惊恐。
    蓦地,阴花花正想大骂老头子搞什么鬼,却掹地抽气,接着像是被火烧似的用力跳着。
    南宫凌见到此状也是一阵错愕,但随即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了然的笑容。
    上官宓缓缓走出来,对这情况一点都不觉得讶异,因为阴阳双煞如此怪异的行径正是她的杰作。
    她站在十步之距,与南宫凌两人互相望着彼此,无视于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阳俊生,以及跪在地上抽搐的阴花花,这两人以为可以趁人之危,损人利己,就别怪她这次下重手!
    留下这两个恶人,只会危害更多百姓,与其如此,不如她先毒害他们。
    她下的毒药虽不会致死,却能废去他们的武功,从此以后,阴阳双煞在江湖上除名,他们再也无法害人。
    上官宓咬着唇瓣,望着南宫凌唇角的血痕,以及他吐在地上的鲜血,不用问,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能不回来吗?你看你,明明中了我的毒,还要逞强,看吧,弄成这副德行。”
    “哼,你那毒药本少主还不放在眼里,我本想收拾这两个邪魔妖孽,又给你多事,每次都跟本少主抢人。”
    上官宓插腰,也不甘示弱的顶回去。“你乱动真气,都快毒性攻心了,还要嘴硬?你知不知道这样我要耗费多少心神和功夫才能帮你解毒?”
    “解毒就解毒,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难治之症,死不了。”说着说着,又吐出一口鲜血。
    上官宓见了又心疼又气愤,急得眼眶都红了,跟他斗嘴之余,也不忘把一粒丹药从药瓶里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