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要不是我先建议拦下这马车,你哪有机会!”
    两人吵了起来,平日他们就互看不顺眼,嫌隙,但因为顾忌对方,都隐忍着,可这回说什么都不让。
    “两位大侠千万别伤了和气,铁剑山庄向来知人善任,以能力用人,不如两位较量一番,胜出者,跟在下一块回铁剑山庄,成为白小姐的贴身护卫。”
    这似乎是唯一的办法,鹏大海和卓一刀两人对看了一眼,彼此早就看对方不顺眼很久了,现在利益当头,彼此都心知对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不如趁此机会做了对方。
    “好,就这么办!”
    两人怒目相对,各自拿出武器,决定来一场比武较量。
    其他人也在一旁为自己的老大吆喝助阵。
    刀剑不长眼的,两人表面上说好点到为止,心下却各怀鬼胎,也不知是不小心还是怎么地,鹏大海伤了卓一刀的臂膀一刀,却笑称不是故意的,卓一刀气不过,再度较劲,立即回礼,也划了鹏大海腿上一刀。
    原本的比划,最后成了妄想致对方于死地的决斗,见自己老大被对方伤了,手下们也不甘示弱,两人的比划,最后成了两方人马的混战。
    温子韧见时机成熟,忙对其他人催促。
    “大家快走。”
    一听到温子韧的提醒,大伙儿才顿时恍悟,立刻作鸟兽散般的各自逃命去。
    温子韧本来要逃,却发现少年还站着,二话不说抓住少年的手。
    “快逃。”
    第四章
    少年惊讶的瞪着他,再瞪着自己被他抓住的手腕,脸上闪过异样的神情。
    温子韧抓着少年一路逃跑,为了怕那些恶汉追来,脚下不敢停歇。
    约莫奔驰了一段路,确定安全了,温子韧才停下来。他毕竟是个文人,这一路奔驰,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一停下来,少年立刻抽回手,不让他继续抓着。
    “你也累了吧……歇息一下……”温子韧坐在一颗大石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擦着汗,累行几乎想趴在地上。
    他喘得跟狗一般,少年却没事似的站着,并且打量他。
    “你是汉人?”少年问。
    “是啊。”
    “你怎么知道那两人是卓一刀和鹏大海?”少年狐疑地问出心中的疑惑。
    温子韧哈哈笑道:“在下不知,是他们自己互相叫对方的名字,我才知道的。”
    少年颇为意外。“你懂藏族的语言?”
    “不才在下,恰巧学过几年。”他抬头望着少年,拱手笑问:“在下姓温,不知阁下贵姓大名?”
    少年别开脸。“萍水相逢,毋须报上姓名。”
    虽然对方态度冷淡,但温子韧并不见怪,心想现在没了车马,行李也丢了,幸好银子还带在身上。
    “依在下估计,这儿到城镇大约还有半天的路程,不如咱们一块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不必了,我喜欢一个人,咱们各走各的。”说着就要离开。
    “唉,兄台等等呀!”
    温子韧站起身要叫住他,可能是适才跑得太激烈了,双腿还在发软,加上一个不小心,绊到了地上凸起的岩石,往前扑倒。
    适巧对方听到他的叫唤,也转过身来,刚好承接他倒下的身子。
    “啊——”
    一个不小心,温子韧把对方压倒在地上,让对方成了他的现成垫背。
    “对不起、对不起——咦?”
    压在少年身上的他,不由得呆住,因为他的双手刚好压在对方的胸膛上,本该是结实的地方,却意外的柔软,而且摸起来感觉上象是两粒有弹性的包子?
    显然少年也呆住了,料不到会发生这种意外,当发现温子韧的双手正放在自己的胸膛上时,这才惊觉回社,尖叫的推开他。
    “该死的,你——”
    少年脸色发红,用那太过漂亮的双眼怒瞪着他。
    温子韧惊讶之余,也恍然大悟,原来肯前这男装打扮的少年,其实是位姑娘,瞧她气得想杀人的模样,他忙连声道歉。
    “对不起姑娘,在下不知道你是——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这是意外,是意外——”
    眼看对方握着刀柄,仿佛想宰了他,让他心下叫糟,这儿杳无人迹,他没武器,也没武功,这姑娘要是真的杀了他,恐怕他难逃劫数。
    幸好,对方只是瞪着他,腰间的刀并未出鞘。
    “要不是念在你刚才救了所有人的分上,我就砍了你一双手。”
    对方继续瞪了他好一会儿,才愤怒地转身离去。
    温子韧目送对方离去的背影后,这才松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自己衣衫上的灰尘。
    真是好险啊,适才他真的以为对方要杀了他,江湖险恶,他提醒自己下次得特别小心谨慎,大意不得。
    看看天色不早了,他得赶路才行。
    望着自己的掌心,忍不住回想适才那柔软动人的感感,心中仍叹。
    她……是个姑娘啊……
    在川藏交接处,这儿西南族群众多,羌族、苗族和藏族散布其间,而各族里又分成众多大小部落。
    川藏的调集,更是充满了各族文化的特色,炫彩的服饰、装饰品及各式工艺品,琳琅满目的摆放在摊位上,猎物皮毛挂在栏杆上供人挑选,羊叫声此起彼落,其中也不乏各种兵器弓箭的交易。
    到处周游列国,见识各地民情风俗的温子韧,当然也不放过在调集到处赏玩,收集奇物异品的机会。
    “这是什么?”温子韧用藏语问。
    “爷,你好眼光,这是苗族的吹笛。”
    “原来是乐器。”温子韧欣赏着上头雕刻的纹路。
    旁边有人用苗族的方言交谈。
    “那是吹给蛇听的乐器,这家伙肯定不知道。”
    “他如果买去了,无聊的时候一吹,反蛇都招来了。”贩夫们边说边笑,浑然不知这些话,全听进温子韧耳里去了。
    他们说的是苗族语,以为对方听不懂,事实上,温子韧恰巧也懂苗语。
    他听在耳里,脸上依然挂着笑容,细细把玩着手中的小笛子。
    “爷,你要是喜欢,我算你便宜一点。”摊贩笑道。
    温子韧点点头,用苗族方言回答:“喜欢是喜欢,不过我怕把蛇招来,所以还是看看就好。”
    他一说,这些贩夫们全都露出惊讶状,料不到原来这汉人居然听得懂他们苗族的方言,脸上一红,全尴尬得不得了。
    “原来这位爷听得懂咱们的话呀!”摊贩老板不好意思地说。
    “略懂一二。”温子韧脸上未见怒气,反倒和蔼可亲,始终一派好风度。
    摊贩见这位爷生得斯文,又很亲切,有种风度翩翩的男子气度,明知他们在耍他,也不生气,对他心生好感。
    通常外地来的,只会说汉语,这人不但会说藏语,也会苗语,少有汉人可以将他们的族语说的如此流利,听来就亲切多了。
    “爷,您别走,这样好了,你看看另一把笛子。”
    摊贩老板兴冲冲的从底下拿出一个乌木盒,这盒子看似古老,却令温子韧深感兴趣。
    乌木盒里装了一支小笛子,与其他笛子不同的是,这支笛子也是用乌木做的,黑得发亮,上头没有任何雕彩刻纹。
    温子韧扬扬眉。“在下怕被蛇咬,就算笛子颜色不同,还是不敢领教呀。”
    “不不不,这位爷,您有所不知,这笛子和其他笛子不一样。”
    老板突然慎重起来,语气也变得诚恳,挑起了他的好奇。
    “怎么个不一样法?”
    “这笛子刚好相反,它是驱蛇用的。”
    这答案的确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但是又不免怀疑,如果这笛子这么好用,老板为何收起来,而不是摆在摊位上,卖个高价?
    老板瞧得出他脸上的疑惑,立刻秀给他瞧,拿出一个竹编的篮子,打开盖子后,竹篮里赫见一条青蛇,蛇牙尖锐,不断吐阗舌信做出威吓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