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客栈。”
    她一拳打过去,理所当然的被他轻易接住。
    “你好可恶,点我睡穴。”
    “我是为你好,怕你动了胎气,我不希望你生气,也怕你逃走。”
    “哼,既是为我好,就该放我走,让我回南宫堡。”
    他摇头。“不行。”
    她负气的收回拳头。“那我就不吃不喝,让自己饿死。”
    “我不会让你饿死,也不会让你腹中的胎儿饿到。”
    “我不吃,你又能奈我何?”
    “我自然有办法让你吃东西。”
    她瞪大眼,望着他坚决严肃的面孔。这一路上,不管她如何吵闹,激他、威吓他,这人都不动如山,情绪不见任何波动,让她又气又拿他没辙。
    他不但神通广大,将她从南宫堡的地道掳了出来,又熟点穴之法,说不定他真懂让她乖乖吃东西的方法。
    这时候门外有人敲门,御影起身去开门,进来的是伙计和掌柜的,小筑联盟论坛群聊小波校对两人亲自送了饭菜和汤过来。
    “来来来,客官,给您送吃的来了,您尝尝看,这可是本店的拿手好菜,这汤也请您趁热喝。”
    两人一边说,一边将饭菜和汤端到花厅的桌上,还一边偷偷用眼角往内房里瞧去。
    这时候云绣从内房里走出来,当她出现时,虽然身着朴素的衣裳,但美丽的容貌仍是让两人看得直瞪眼。
    一闻到饭菜香,她还真的饿了,不像之前害喜的状况,食欲也好多了。
    御影往看呆的掌柜和伙计厉眼一瞪。“你们在看什么?”
    掌柜和伙计吓了一跳,这才忙着收回心神,陪笑着躬身。
    “两位慢用、慢用。”掌柜拉着伙计急急退出了房,慑于御影的威势,不敢多逗留。
    岳云绣想通了,既然不吃不喝对御影威胁无效,她也犯不着傻得饿肚子,况且她也舍不得让肚子里的孩子饿到。
    “来,先喝点汤,暖暖身子。”他扶她坐下,为她舀了一碗汤喝进嘴里,热汤流进肚里,果然舒服。
    御影先为她挟菜到饭碗里,然后才开始吃饭。
    这顿饭,她没说话,御影也沉默,两人静静地吃着,偶尔她会以眼角偷偷瞄他。
    这几日,她一改先前想拿掉孩子的想法,变得珍视起肚子里的孩子了,这心情的改变,她知道是因为这个男人,御影。
    其实他对她好得没话说,有好吃的先给她,有水先喂她,怕她吹风受寒,让她马车,自己则坐在前头驾着马车,顶着风吹日晒雨淋。
    有时夜晚睡觉害喜得厉害时,一睁眼,便发现他就坐在旁边盯着她,仿佛一整夜不睡,在照顾着她。
    他总是沉默的,除了她问他问题,或要她喝水吃饭时,他才开口。
    她想不起失去记忆时的一切,却相信自己肯定是喜欢他的,才会跟他成亲,可惜她却记不起自己与他的事,他们是如何相处?又是如何过日子的?
    他们是夫妻,理所当然今晚会共睡一床,想到他们曾经日日同床共枕,自己与他有过肌肤之亲,所以才有了孩子,脑海中编织起与他在一起的害羞画面,禁不住心口一热,脸儿烫红了。
    因为她忘记了与他的事,所以对她来说,他们还停留在陌生的阶段,今夜就像是她的洞房花烛夜,是她的初次,光想到那害羞的画面,就让她心口直跳。
    大掌托起她的下巴,漆黑如夜的星眸也锁住她艳红的脸。
    “脸好红,不舒服吗?”拧紧的眉宇,透露出他的关怀和担忧。
    被他托住脸,还靠这么近的审视她,以及他担忧的神情,让她心中一阵暖意和怦动。
    “汤这么烫,喝起来全身热烘烘的,脸会热嘛。”脸儿逃开他的大掌,低头吃自己的饭菜,心儿扑通地跳。
    膳后,他吩咐伙计将碗盘撤走,请人送来大浴桶,好让妻子净身。
    打从南宫堡出来,她还没有机会好好净身过,都只是用布沾水擦拭身子,今日总算可以泡在大木桶里好好把自己从头到脚洗干净。
    可是……冷不防转头望向另一头,刚好看见他赤裸着上半身,令她一时僵住,瞪眼瞧着他健壮的胸膛,接着他开始解裤腰带。
    “你干什么?”
    “洗澡啊。”他很理所当然的回答。
    “好吧。”她转身打算要回内房,却发现手腕被大掌给拉住了。
    “去哪儿?”他问。
    “你不是要先洗?”
    “不用,一起洗。”
    “什么?才不要!”
    “我们是夫妻,而且我们向来都一起洗的。”
    “可是对我来说,我还在适应我们是夫妻的事实啊。”
    “你怀了身孕,我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洗,不能有任何闪失。”
    “没那么夸张吧?”
    她想挣开他的大掌,可他握得好紧,而且他一脸坚决的表情,让她心慌意乱,一想到要立刻在他面前坦胸露乳的,多羞人呀,她不敢!
    “别担心,向来都是我帮你擦背洗身子的,你很快就会习惯的,说不定会想起以前的事。”
    “我自己来就行了——别脱我衣裳——啊——住手——”
    结果,她被他脱得精光,他也脱得精光,抱着她一起泡在大木桶里,伺候她沐浴,为她擦洗身子。
    岳云绣根本无法躲,整个人羞得不知所措,蜷缩在水里,羞赧的用双手遮住她身上的疤痕。
    “你身上的疤痕,我早就看过了。”相较于她的慌乱羞惭,他则是一点也无所谓,对那些疤痕视而不见。
    听他这么一说,原本羞怯的她,奇异的因他这句话而感到平静。
    “你……你都看过?”
    薄唇来到她耳畔,热气轻撩她的耳。“不然你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来的?”
    她咬着唇,一颗心总被他撩拨得七上八下,拿他没辙,只能没好气的嘟起嘴儿,像是被他吃定一样的认命。
    既然他都看光光,她遮住也没用,便大方的不再遮掩自己。
    他正在为她清洗一头长发,动作很轻柔,小心的不弄疼她,看不出这威武又严肃的大男人,却有一双细心的巧手,温柔的伺候她沐浴。
    起初她害羞得不得了,后来大概是热气的关系,整个身子泡在热水里暖呼呼的,让她原本僵硬的身子逐渐放松。
    感受到大掌温柔的擦洗,缓缓滑过她的肌肤,放松的身子也终于顺从的往后轻靠着他结实的胸膛。
    在这情浓无声的时刻,她感觉到他的唇轻轻印在她的背上。
    原本低垂的美眸,终于鼓起勇气回过头,瞧着他挺拔厚实的胸膛上,有着被铁烙和鞭打的伤痕,她伸手抚摸那些已干涸的伤痕,轻声地问。
    “痛吗?”
    “不会。”
    她轻咬着唇瓣,不知是气他,还是气自己,忍不住反驳的责备。
    “又不是铁做的肉,哪会不痛?”
    黑眸闪过一抹精亮。“你心疼吗?”
    她一时语窒,有些赌气不肯承认。
    “不会。”
    分明是嘴硬,她的心疼,已不知不觉的泄漏在脸上了。
    他低下脸,在她还来不及闪躲前,掠取她的小嘴,撬开唇,滑入火舌,夺取她美丽醉人的羞涩无措,一如那日的洞房花烛夜,如痴如狂的吻她。
    将她的唇瓣吻得肿胀后,他分开彼此的唇,紧盯着娇喘的她。
    “御哥……”
    他听了欣喜,低哑道:“你记起来了?”
    “记起什么?”
    “以前你也是这么叫我,用同样的语气。”这几日,她总是直呼他的名,或是在他利诱下,才会叫他御哥,可是刚才她的语气、她的娇喃,如同她尚未忘记他之前一样妩媚动人。
    “我也不知道,就是自然而然的喊出口,我、我想不起来。”
    “没关系,我会努力让你忆起我们相处的所有一切,如果想不起来——”黑眸燃着星点欲火,低哑道:“我会让你再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