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眸深幽地紧盯着她,紧握着她的手,哑涩地开口说:「医生说,把你迷昏的哥罗芳剂量如果再多一些,很可能会导致心肺衰竭,就算没有死,也会产生肝肾衰竭的严重後果。」
    只要一想起那个可能,他就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一辈子从没有这麽害怕的感觉。
    见他眼泛泪光,英俊的脸上有着备受精神折磨的憔悴,连声音也像是被人用力掐住喉咙似的,粗涩喑哑,让她对他心疼又愧疚。
    「彦淮哥,对不起,让你这麽担心我……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让你遭受这些……如果你真的发生什麽事,你要我怎麽办?」
    这是辛雨弥第一次感觉到,他对她的需要。
    「彦淮哥……」
    「我爱你。」
    她屏住了气息,怀疑自己听到的话。「你……你说什麽?」
    「我爱你。」他重复,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或许这句话说得太晚,但藉由这件事,我看清了自己的心,明白你在我心中占有多重要的位置。」
    听到他这一番表白,辛雨弥感动得泪流满面。
    与他重逢一直到结婚後,她一直不敢奢望能等到这一句话,更不敢去猜要多久才可以等到他与她有相同的心情。
    因为太激动,泪一流下,牵动受伤肿痛的脸,痛得她的泪流得更急了。
    「呜……好痛……」
    「傻瓜,这有什麽好哭的?」聂彦淮又好气又好笑地想吻掉她脸上的泪,却被她尴尬地躲开。
    「怎麽了?」
    「人家好丑……」就算没照过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丑。一想到他看到这样的她,辛雨弥就恨不得拿个什麽蒙住自己,暂时不要见人。
    「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美的!」他不容她闪躲地捧着她泪湿的脸,坚持但温柔地吻去她的泪。
    感受到他眼底无尽的温柔,泪水完全失了控制,不断地涌出。
    泪愈吻反而落得愈凶,他深深地看着她,温柔地拭去她不断落下的泪珠,嗄哑地恳求道:「拜托,别哭了,别再让我心疼了。」
    「呜……」她含着泪,哽咽地吐出可怜兮兮的话。「我哭得好痛,但眼泪却停不下来……」
    肿起的眼忙着要流泪,很痛,心却因为他而甜得像蜜,两相矛盾的戚受让她觉得自己又想哭又想笑,情绪复杂到了极点。
    聂彦淮又好气又好笑,想到止住她的泪的最有效方法应该是吻她,但她的嘴角有伤,他的情绪又太沸腾,情难自禁的激烈动作一定会弄痛她。
    抑下心里的渴望,他叹了口气,重新将她搂进怀里,将她的头压埋在自己的颈窝,让她想哭多久就哭多久。
    往後,他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可以相处,可以制造更多热情亲密的时光,不急於这一时啊!
    一个星期後,辛雨弥出院了。虽然脸上的伤好多了,但青青紫紫的瘀青却没退得那麽快,每每看着镜中的自己,她都要忍不住皱起眉。
    在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出神时,身後突地贴上一具热热的身体,腰间也多了一双手,吓得她差一点没尖叫。
    看着亲亲老婆夸张的反应,聂彦淮半弯着身子,将下巴抵在她的纤肩上,笑问:「在家里,抱你的人除了我,还会有谁?」
    她娇嗔地对着镜子,赏了身後的男人一眼。「人家……人家正在想事情嘛!」
    因为晚上有家庭聚会,聂彦淮马上就猜到妻子想的是脸上的伤。
    「不用担心,你脸上的伤,随便掰个理由就瞒过去了。」
    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夫妻俩决定隐瞒有惊无险的绑架案。
    但可能是担心小俩口结婚梭的状况,又怕辛雨弥「报喜不报忧」的惯性维护聂彦淮的行为,聂、辛两家的长辈将不定期举行的聚餐挪到了他们家里举行。
    美其名是大家聚在一起让新宅热闹热闹,实际上,是要好好观察,两人的婚姻是否真如表面上那般美满。
    辛雨弥不确定地瞟了他一眼,想了会儿才说:「我还是多用一些遮瑕霜好了。」说着,她拿出瓶瓶罐罐,俐落地上了淡妆後才转头问:「这样呢?有没有比较好一点?」
    聂彦淮定定地看着她刻意妆点过後的模样,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偷了个吻。「真美!」
    突然被亲了一下,她羞红了脸,轻推了他的胸膛,嗔道:「讨厌!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怎麽--
    「不够。」不理会妻子的娇嗔,他轻轻将她拉到身前,深深地看着她开口。
    迎向他眼里令她怦然心动的灼热,她有些羞怯地踮高脚,双乎攀住他的宽肩,柔顺地送上自己的唇。
    自从经历过那次可怕的事情後,聂彦淮看清楚了自己的心,两人的感情更深刻,夜夜缠绵、互诉爱语的激情天天上演。
    这时面对妻子的柔顺,聂彦淮很不客气地张开嘴,与她唇舌交缠,掠夺属於她的甜蜜。
    辛雨弥却无法专心地感受他的吻,因为他的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定,她的粉颊难以克制地发烫,不断地拨开他的手。
    在这一阵子迅速累积的激情探索下,他清楚她身上每一个敏感的部位,知道该如何触碰她,才能引发她的喘息,挑起欲火。
    再任他这麽摸下去,两人很有可能不顾聚会的餐点还没准备完全,就直接滚上床缠绵了。
    而这似乎正是聂彦淮的打算,因为她已经感觉丈夫双腿间的欲望,热情地抵贴在她的腿间。
    「老公……等等……」
    一再被拨开手,他老大不爽地放开她的唇,粗声哑问:「为什麽?」
    她羞赧地咕哝。「我们还有甜点没准备……万一有人提早到怎麽办?」
    因为天气愈来愈冷,辛雨弥早就决定要煮好处多多的热红酒当甜点,其实也有回味第一次喝到热红酒的感动与温暖的打算。
    「煮热红酒很快。」遵循快狠准的节奏,妻子已经被他剥光推倒在床上。「客人还有两个小时才会到,这个时间绰绰有余。」
    话一落,他将同样一丝不挂的自己覆上她诱人的娇软身躯,爱抚、亲吻她身上每一寸令他疯狂的柔软。
    虽然早已习惯他用如此色情的方式对待自己,辛雨弥的脸蛋仍是浮现一片红云,忍不住提醒道:「那你……你今天要温柔一点。」
    自从确定身体起了「变化」後,就变得更加敏感,他的一个温柔碰触、热烫的呼吸轻抚,就足以引发一阵酥麻,让她兴奋得全身颤抖。
    她怕自己的反应如此激烈,反而会让丈夫更加激动,忘了该温柔地对待她。
    感觉她比以往更敏感的轻颤,他俊脸上浮现邪恶的笑,黑眸直勾勾地看着她。「老婆,你好像有一点点不一样……」
    辛雨弥怎麽会不知道自己的转变?但因为想保密,她不敢迎视他火热的目光,窘红着脸催促。「你……你快一点啦!」
    她不敢想像,若是长辈们陆续抵达,他们却还在床上纠缠,会是如何尴尬的状况。
    嘴角扬起坏坏的笑,他故意问道:「到底是要快一点?还是要温柔一点?」
    「呃,我……」辛雨弥楞住,怔然地说不出话来。
    看着妻子红着脸的羞窘模样,聂彦淮将唇贴靠在她耳边,轻喃道:「我比较想慢慢来。」
    戚觉他热烫的薄唇沿着她的颈子一路往下细吻轻咬,她情难自禁地发出又羞又甜的呻吟,再也没办法去想,两人甜蜜蜜的床上运动,究竟是要快一点,还是要温柔一点比较好……
    八点整,新婚夫妻恪遵东道之谊,聂彦淮端出了当甜点的热红酒,为晚餐画下完美的句点。
    聂奶奶暗暗观察两夫妻的互动,安心了许多。
    以往她所能感受的是辛雨弥的转变,但这一次,她也感受到孙子对辛雨弥的态度与以往有了极大的差异。
    两人不经意的眼神交流言行,在在透露出浓烈的密意浓情,以及温馨安宁的家庭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