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兆年直接迈开腿绕过他,这一脚踩在地上才觉得疼,明明说出来之前都没有什么感觉。
    向延序见他走远了,连忙追上去, “听话,去看看。”
    如果换作平时,楚兆年早就拖着腿进医务室了,还会把眼镜哥推他的勾当闹得全城皆知。
    但现在这个阶段不行,过两天就考核了,以公司严格,又不通人情的尿行,不可能为了楚兆年一个人推迟进度。
    他没有选择,只能秋后算帐。
    “你不会打算就这样去参加考核吧?”向延序伸手扶住他,往宿舍方向走。
    楚兆年没答话,向延序突然就想起那个被老师压腿压得又哭又叫,过后还打死不承认的小孩儿。
    他现在连疼都不喊了,可见这场最终选拔于楚兆年而言有多重要。
    向延序也不劝了,把人带回宿舍,借了冰,买了药,给他挨个敷好,接着一声不吭离开了。
    楚兆年不清楚对方是不是在生气,生气也没用,反正他是不会去医务室的。
    后面几天,向延序经常串宿舍。帮楚兆年擦药,按摩脚踝,打饭,甚至有几次上课路上想要背他,都被楚兆年给制止了。
    而舞蹈老师起初也发现了异样,不过她问,楚兆年回答没事,于是她就没再管。
    毕竟表面上看,楚兆年跳舞的时候很正常,只是跳法变得轻盈了,重心稍微往上放了些。
    “你去传,就说公司内定我会拿第一。”向延序说。
    乔嘉益夹两口荤菜放进碗里, “这管用吗?而且你拿第一,按实力上来说是有可能的,虽然我更有可能。”
    向延序一筷子夹走他碗里的肉, “你做梦,第一是我们兆年的。”
    “兆年,兆年,满脑子就兆年,我看你是魔怔了。”
    向延序充耳不闻,又说: “反正你这么干就是了,办好了爷给你赏钱。”
    乔嘉益嫌弃地摇头: “谁要你那几个臭钱?我这是帮小年,不是帮你。”
    几天后考核前夕,大家都舍不得睡觉,自觉留在练习室加练,个别练习生除外。
    而这几个个别中,包含了向延序。
    他一下课就不知道跑哪去了,楚兆年找了好几圈都没看到。
    快考核了也不加练,也不知道是狂还是真那么有自信,楚兆年郁闷地想。
    突然,不知道是谁跑进来,大喊了句: “向延序受伤了!”
    被练习生们强留下来的指导老师立刻站起来, “怎么回事?带我去看看。”
    关心和好奇的人都随着老师一起往宿舍区赶,楚兆年走在最前头,步伐甚至超过老师。
    他第一时间打开向延序的宿舍门,却发现人全须全尾地站在里头,上下打量一番也没看见伤口。
    “你怎么来了?”向延序先开口问。
    楚兆年蹙眉: “不是说你受伤了吗?”
    向延序笑了, “我没事,老师来了没?”
    老师急急忙忙冲进来,见向延序并无大碍,松了口气,过后神情又严肃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
    只见向延序提着一只鞋子走到她面前, “老师,我的鞋子里面被人放钉子了。”
    此话一出,老师身后的练习生们顿时沸腾起来,七嘴八舌道: “我的天,谁的心这么毒啊?”
    “太狠了,这要是没发现,脚底板都能扎出几个血窟窿来。”
    老师接过鞋子,蹲在地上往下一倒,几枚钉子瞬间骨碌碌地掉下来,与地板碰撞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楚兆年眼皮跳了下,这么多颗钉子,肯定是有人蓄意而为的。
    “你怎么能确定是有人故意的呢?也可能是维修工人落下的。”老师说。
    偶尔宿舍物件出现问题,都会喊维修工上门修理。
    “我确定。”说着,向延序回头从床边拿起手机点开一个长达1小时的录像视频。
    “我刚才架着手机在录舞蹈视频,录完之后直接去洗澡了,出来才发现手机的录像还没有关。”
    “然后我就关掉手机,打算穿鞋去舞蹈室的时候,这才发现鞋子里有钉子。”他点开视频,拉动进度条地给老师看。
    画面清晰地拍到有个人影进出向延序的房间,并将钉子倒进他鞋子里。大概是那人太匆忙了,都没注意到支架上的手机。
    “这,这不是小眼镜儿吗?”
    小眼镜就是那天那个推楚兆年下楼的斯文眼哥。
    “他人呢?”老师问。
    “还在舞蹈室。”
    “把他给我叫来。”
    一番吵闹,最终眼镜哥被大伙架着过来,并在看到视频后无法抵赖承认了罪行。
    公司连夜将他送出去,闹剧过后,所有人都散了,只剩下楚兆年站在向延序门口,一动不动。
    “怎么了?还不回去睡?”
    “很晚了,再不睡明天考核得顶着两个熊猫眼去。”向延序打趣说。
    楚兆年没有反应,语气淡淡的: “你是不是因为我?”
    “啧,别自作多情了。我什么也没干,他要害人,迟早被抓把柄。”向延序脱了外套躺在床上, “麻烦出去的时候帮我关一下灯。”
    然而等了许久,也没听见关门声。
    向延序正打算继续赶人,楚兆年就忽然说: “向延序,我脚疼。”
    闻言,向延序一个翻身下床,快步走到他身边, “是不是刚才走太急了?有这么担心我吗?”
    “没有,它突然就疼了,没有担心你。”楚兆年说,接着被对方拉到床边坐下。
    只见向延序蹲下身,掌心贴上皮肤,依旧干燥滚烫,按在脚踝上很舒服,楚兆年没忍住慢慢眯起眼睛。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楚兆年自己都不耐烦了,撩起眼皮要对方收手时,倏地瞥见向延序发顶立起的小呆毛。
    那毛看起来软软的,随着动作一簌一簌。
    楚兆年动作没经过大脑,直接就把手摁上去,轻轻抚摸两下。
    “嗯?”向延序疑惑抬头,两人四目相对。
    楚兆年顶着他那张肉乎乎的小脸,放在头发上的手没有收回来,勾起个明媚的笑: “做得好,小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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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年早期就到这啦~
    第57章
    番外(三)上
    春天才过半,气温就有些控制不住地往上升,寻常人还可以忍受,但长年呆在练习室的孩子们却受不了。
    本就是爱出汗的年纪,日常体能训练和舞蹈练习又只增不减,大家都苦不堪言。
    夏洋(夏知春)后背都湿了,汗黏衣服上,粘乎乎的。
    楚兆年正给他拉着衣摆扇风呢,老师就催促说起来上课了。
    “好想回去换衣服啊。”夏洋说,而后很快又打消念头, “算了,宿舍好远。”
    楚兆年松开衣角,状似无意道: “哎呀,一不小心多带了件衣服。”
    夏洋立马狗腿地贴过去, “少爷,借我穿穿呗。”
    “柜子里,穿了记得洗。”
    “好的,爱死你了!”
    “抱歉,婉拒了。”
    公司有给大家安排统一的更衣室,就在舞蹈室隔壁,夏洋跟老师打过招呼,接着匆匆跑过去,像是一刻也等不了。
    一进门是两排柜子,每个人的柜子上都标有名字,于是他轻松找到楚兆年的柜子,用对方给的钥匙打开,衣服就整齐地摊在里面。
    楚兆年和夏洋的年龄只差了两岁,身高身形都差不多,衣服不用看都知道会合身。
    于是夏洋等不及似的把自己那身湿淋淋的上衣脱掉,一股脑地往脑袋上套干净衣服。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走进来。
    步伐很重,吓了他一跳。
    “谁?”夏洋赶紧把衣服穿好,抬头撞见一张冷酷又俊俏的脸。
    那冷酷的表情没维持多久,很快就露出一个如破冰般春暖花开的笑: “你也在啊。”
    金宇泽,练习生里面的大哥,不是那种搞小团体的哥,是年纪最大的哥,其实也就比夏洋大四岁。
    夏洋点了点头,他有点怕他,从看见金宇泽的第一眼起夏洋就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