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个房间的风格和邬江本人也不相符。
“我睡沙发,你睡床。”
邬江脱了外衣,挂在架子上。
“其实,我可以睡其他房间的。”隋缘咽了一口唾液。
【第一次来人家家里,就让主人睡沙发,实在是不太好!】
邬江闷住笑声,“来得匆忙,只收拾了一个卧室。”
“你先坐,我去洗澡。”
他扔下一句话,转身去了浴室。
留下隋缘一个人站在原地。
浴室里面的水声响起,他看了一眼浴室门,悄悄溜了出去。
只收拾一个房间,这话他是一点都不信!
走廊里的灯已经开了。皮鞋踏在原木的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响声。整个别墅内部都弥漫着一股子香气,并不刺鼻,还有些好闻。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一系列的油画,随便拿出去一副都是名家珍宝。
走廊里的灯和外面的路灯一样,是复古雅致的,刻意做旧,看上去有些暗蒙蒙的。
隋缘就这么一路走到尽头,身后的水声早就听不见了。
尽头还有一座房间,和其他房间的门不大一样,简单,低调。
其实在隋缘看见这座城堡的时候,就觉得有些突兀,因为这座城堡的风格实在是与邬江本人不搭。
乍一看见这扇朴素的门,他心里生气了莫名其妙的感觉。
猛地一推开门,顿时亮起了光。
不是灯光,是由外面射进来的光。
巨大的落地窗正对着门,窗外的路灯汇聚成为一幅星河,在随缘眼底呈现。
他心头颤动,打开了灯,
房间内的物件全部落入他的眼睛,单调冷冽的,有人生活的痕迹。
邬江在骗他!
“没想到你来了我的房间。”
身后突然多出一道声音,隋缘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原来是邬江。
“什么你的房间?”
“这是我的房间。”
邬江走进去,轻车熟路地坐下。
“那刚才的房间呢?”
“你的。”
“我的?”隋缘大惊。
“确切来说,整个城堡都是你的,包括我。”
邬江轻描淡写。
隋缘轩然大波。
【我擦我擦我擦!!!】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隋缘不信,幽幽地看着邬江。
“没有。”
隋缘狂喜。
他决定了,他要多喜欢邬江一点。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见到隋缘显而易见的欢喜,邬江的眸子里也晕满了喜欢。
“我也很喜欢!”
房间里忽然穿传出来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邬江立马站起来,将隋缘护在身后。隋缘则抓着他的手,紧紧不松开。
柜门被踹开,狼狈的老人从里面走出来,一瘸一拐,身上的衣服蹩脚,头发已经打了结,似乎还生出了味道。
“邬江,我是你的生身父亲呀。”老人一看见邬江就声泪俱下。
邬江往后面退了几步,眉眼充斥着厌恶。
“你这是私闯民宅。”
“邬江,我是你父亲呀,你忍心将我赶出去么?我现在已经没有地方住了呀,我的儿……”
沈庸抹着眼泪,混浊的眼睛里闪动着精光。
邬江无意与对方纠缠,冷声问:“如何你才能离去?”
“我的儿,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那么多年在你身边亏欠,我只希望能陪在你身边,弥补我的过错!”
“我不需要。”邬江拒绝。
沈庸哭泣的动作一愣。
这时,隋缘拉了拉邬江的手指,邬江的视线看过来,他摇摇头。
邬江皱眉,但还是让步。
“沈庸,你当初换儿子,真的只是为了让邬江好么?”
隋缘的声音泛着冷意,细看之下,眉眼间的神情竟然与邬江有几分相似。
这举动,让邬江也有几分诧异,但诧异之后,是隐秘的欢喜。
听见隋缘的质问,沈庸擦眼泪的手拿下来,脸上都是水。
“我如果不是为了他,又怎么会甘心让他离开我身边那么多年!”
“你真的喜欢你的妻子吗?”
沈庸的眸子抖动,“那是当然!”
“她被你搞死的,对么?”
“不是的——”
“你当初设计她难产而死……”
“不是的!你不要造谣!”
沈庸的反应开始剧烈起来,但这么剧烈的反应,更让隋缘坚信了这一点。
“你不是为了邬江,你是为了自己。其实当你逼死沈梦,”隋缘话语一顿,继续往下说,“那时候我就很奇怪,你嘴上说着对妻子忠贞不渝,可为什么对待与妻子相似的沈梦时,又是另外一种态度。明明两个人,很相似。”
“其实,你不喜欢你的妻子,正如你不喜欢你的女儿。当时,你的妻子是被你设计而死的。”
隋缘缓缓陈述而来。
在原著剧情中,讲到了沈夫人难产而死。虽然着墨不多,但字里行间,也透露出来几分不寻常。
再结合后面的事情,所以隋缘才会如此推测。
“你闭嘴!”
沈庸怒不可遏,抄起桌子上的茶具,就往隋缘脸上砸过来。
隋缘下意识躲闪,而他身后的邬江则是一脚踹飞迎面而立的茶具,将隋缘拽到身后,稳稳护住。
“你没事吧?”他低头,询问隋缘。
隋缘摇头,“你呢?”
“没事。”
两人再次看向沈庸。
此时的沈庸双眼泛红,已经有些癫狂。
似乎意识到此行的目的是达不成了,他破罐子破摔。抄起周围一切的东西,朝两人砸过来。邬江带着隋缘退后,一把关上门,从一旁的烛台后面抽出一把刀。
刀刃明亮,在灯光下泛着寒光。
隋缘看着突然的刀,神情有一瞬间的懵逼。
“从哪里来的?”
“藏的。”
隋缘转头四顾,还是想不明白,小小的地方是怎么藏着一把刀的。
“仅是这个走廊,我就藏了二十一把刀。”
隋缘身后爬上了寒意,“你藏那么刀干什么?”
“以防万一。”
“那你会报仇么?”
这句话让隋缘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他为了刷黑化值而做出来的一系列事情。
“为什么不?”邬江以为隋缘说得是沈庸。
隋缘咽了口唾液,惴惴不安。
“沈庸杀我母亲与姐姐,为了利益抛弃我,我不报仇,天理难容。”
邬江声音稳当,盯准门把手,携着一把刀,开门进去。
隋缘想跟进去,被一把关到外面。
“保护好自己。”
“不是……”危险在里面,还有保护自己的必要的么?
一阵噼里啪啦后,动静终于没了。
门也开了,“进来吧。”
第56章
眼前的房门打开,沈庸面色扭曲,被床单五花大绑躺在地上,如同一条蛆虫攀爬。
而邬江则单手持刀,站立在一旁,身上气势凛然。
“进来。”
他侧眉看向门外。
隋缘身子抖了一下,鼓起勇气走进了房间。
他的目光落在刀刃上,上面血迹涔涔。
“你还会用刀?”
“会。”
邬江觉得这问题奇怪,他都拿刀了,肯定是会用的。
因此多看了隋缘一眼。
隋缘正低着头,垂在身侧的手指在半空敲动,不知道想些什么。
“邬江,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顶着邬江的脚,沈庸扭动身躯,嘶哑的声音诉说自己的不甘。
邬江神情冷淡,隐约泛起厌恶。
“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当年的事情么?”
沈庸哑了声,但只是几秒,他很快挣扎起来。并用恶毒的眼光瞪着隋缘,“你不要听他胡说,他只是个外人——”
“他不是。”
邬江声音泛冷。
转向隋缘的时候又柔和下来,“他是我的男朋友。”
隋缘抿紧嘴唇。
“男朋友?”沈庸震惊,随后低低笑起来,面孔丑陋,“什么男朋友?你个贱人养的狗东西,你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