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吃甜点吗”
    “什么?”
    “毛巾卷。”隋缘滚动身躯。
    邬江这时候才把两者联系在一起。毛巾卷外头面包,里面奶油,隋缘就像里面的奶油,外面被子则是面包。
    他低头,说起了谜语。
    “我只想吃里面的奶油。”
    “不要脸。”
    隋缘滚出怀抱,站在床上,远离邬江。
    邬江无奈,“你先问的。”
    “我没说是我。”隋缘开始耍赖。
    但是没办法,隋缘说的算,于是乎,邬江服软。
    “那怎么办呢?”
    “我想吃毛巾卷。”隋缘忽然有了鬼主意。
    “那我给你买?”
    邬江直觉意思不对头,小心过招。
    但他没想到,隋缘一把扑入他的怀里,用被子把他卷进去。
    并在他耳边说,“我说,我想吃奶油。,”
    “可我才穿好衣服。”
    “脱了。”
    隋缘大手一挥,扒开了邬江的衣服,并绑住了邬江的双手。
    “你昨夜不是受不了么,还要继续?”
    邬江任由隋缘胡作非为。
    他只担心隋缘的身体。
    “可我喜欢你。”隋缘亲了他一下,声音响亮。
    邬江红了脸。
    哑声,“你想怎么玩弄我?”
    隋缘不说话,以行动证明,自己爽了之后,把人撩拨得火起,然后跑了。
    他裹着被子,躲在门后,声音里是掩饰不了的恶趣味。
    “拜拜。”
    门被关上,邬江叹气。
    此时他被五花大绑,偏偏被隋缘撩拨得浑身燥热。背后的双手活动起来,几下解开绳结。之后穿好衣服,去找隋缘算账。
    第57章
    眼前的房门打开,沈庸面色扭曲,被床单五花大绑躺在地上,如同一条蛆虫攀爬。
    而邬江则单手持刀,站立在一旁,身上气势凛然。
    “进来。”
    他侧眉看向门外。
    隋缘身子抖了一下,鼓起勇气走进了房间。
    他的目光落在刀刃上,上面血迹涔涔。
    “你还会用刀?”
    “会。”
    邬江觉得这问题奇怪,他都拿刀了,肯定是会用的。
    因此多看了隋缘一眼。
    隋缘正低着头,垂在身侧的手指在半空敲动,不知道想些什么。
    “邬江,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顶着邬江的脚,沈庸扭动身躯,嘶哑的声音诉说自己的不甘。
    邬江神情冷淡,隐约泛起厌恶。
    “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当年的事情么?”
    沈庸哑了声,但只是几秒,他很快挣扎起来。并用恶毒的眼光瞪着隋缘,“你不要听他胡说,他只是个外人——”
    “他不是。”
    邬江声音泛冷。
    转向隋缘的时候又柔和下来,“他是我的男朋友。”
    隋缘抿紧嘴唇。
    “男朋友?”沈庸震惊,随后低低笑起来,面孔丑陋,“什么男朋友?你个贱人养的狗东西,你恶心!”
    刺耳的言语让隋缘一时愣在原地。
    邬江倒是习以为常,“终于不装下去了。”
    “给我松开,你这个杂种,是你毁了我的一切!你当初为什么不和那个贱人一起去死!”
    沈庸放肆地大吼,双眼气得通红。
    言语之间的恶毒与之前形成强烈对比,隋缘一时不习惯,下意识去看邬江。
    邬江面色依旧,没什么表情。
    但隋缘看出邬江的身子绷紧。
    “这一切是你咎由自取,与邬江无关。”
    于是他走到邬江面前,为他挡住沈庸,并悄悄牵住对方的手。触碰到的时候,身后的人僵硬,不过很快,就反客为主,将他的手抓得牢牢的。
    “是你!要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可能会变成现在这样!”
    见到隋缘,沈庸的怒火立即转变对象。
    眼看沈庸马上破口大骂,隋缘一脚踹飞,地上一行血迹斑斑。
    他的眉眼厌恶,“嘴巴是用来说话的,不是用来拉屎的。”
    “噗呲。”
    轻微的笑声。
    被隋缘捕捉到了。
    立马转身,瞪过去。
    “笑什么?”
    “没什么。”
    邬江深深看着他,莫名地,比先前要温暖许多。
    隋缘摸摸耳朵,又转了回去,刚要开口,听到耳后的身声音。
    “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护着我。”
    隋缘心里有点难受,侧脸扬眉,“护着我男朋友,不是应该的么?”
    邬江张着嘴,说不出话。
    只问了一句,“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不是真的,难道还是假的?”
    隋缘忍俊不禁,笑着笑着,又不笑了。
    邬江倒是笑得开心,“你说的对。”
    “你们都是狗娘养的杂种!为什么不去死……”
    这边两人的氛围正融洽,那边机关枪的嘴一刻没停,骂骂咧咧,仿佛世界上所有的脏话都齐全了。
    隋缘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以沈庸的身份会骂出这么肮脏的话。
    邬江走到沈庸面前,蹲下身体,直接卸了对方的下巴。
    “啊唔嗷嗷……”
    卸了下巴的沈庸除了流口水,只能啊啊啊地乱叫。
    邬江慢条斯理起身,从床下的暗格里拿出一沓子资料,落在沈庸面前。
    “你以为我一无所知。殊不知,我只是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雪白的纸张展示在沈庸面前,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如同蝗虫,冲入他的眼睛。
    沈庸眼前发晕,凝出了无数个小黑点。
    “我会报警,剩下的交给警察处置。”
    邬江收回来资料,牵着隋缘的手,离开了房间。
    直到关上门,身后的身影还不停歇。
    “大侄子,我即使不是你爸,也是你叔叔!”
    “我是你的亲叔叔!”
    ……
    回到最初的房间,隋缘看着不言语的邬江,还是问出了疑惑。
    “侄子?”
    “我亲生父亲有一个双胞胎兄弟,两人出声贫穷,后来我亲生父亲当了上门女婿,他兄弟心生嫉妒,于是把人杀了,鸠占鹊巢。”
    邬江坐在沙发上,不疾不徐。
    目光却是收紧。
    “所以,之后的一切……”
    “是他做的,我的亲生父亲早在我出生之后,就已经死了。”
    邬江抓紧了隋缘的手。
    高大的身体坐在黑色的沙发上,眉眼笼上阴影,似乎凝结忧郁。白色的浴袍包裹身体,看不出旖旎,倒是有点子压抑的沮丧。
    “没事的。”
    隋缘摸了摸邬江的脑袋,他站着,邬江坐着。
    在他的位置,邬江正好到达他的胸前。
    于是他微微低下身子,将脑袋与邬江的脑袋依偎在一起。
    邬江顿了一下,迟钝地伸出手抱住隋缘的腰,抱得很紧。
    这一次,他的脑袋贴在隋缘的胸膛,听着那里的心跳,心底的委屈在埋藏许久之后,得见天日。
    不是没有委屈,只是没有碰见能倾诉委屈的人。
    “其实,我很早就知道自己不是邬家人了,我知道邬眠不喜欢我,是因为邬父偏心我。在一场大火,邬父救了我,没有救她,所以她讨厌我。”
    “我知道那次邬行云骗我出医院,邬眠故意没有告诉我。”
    “我小时候,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但是他为了救我,死了。我是一个怯懦者,只顾自己而不去救他。”
    “沈昆是他的弟弟,和他好像,性格和样子都好像,每次见到沈昆,我都好难受。”
    ……
    邬江絮絮叨叨说了好多。
    从始至终,他的语气平淡,没有起伏。可隋缘却看见了他脸上的泪。
    少语的人,并不是情感少。
    邬江闭上眼睛,黑色睫羽上坠着泪水。他紧紧贴着隋缘,将人抱到怀里。细致地吻上隋缘的额头。
    无关情欲,只是在寻求安慰。
    隋缘无言,但也是缓缓抱着对方,给予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