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装的是智能门锁,有人经过时?会?自动播报。
    而此时?,冰冷的机械女声正重复播报着,“验证失败,请再次输入密码。”
    顾岁安捏紧了被子?,“有贼?!”
    江以臣还没回来,她怕得要命,发了好几条信息过去都没回,电话打?了一通也响到了自动挂断。
    顾岁安:“……”
    靠人不?如靠己?。
    她摸去厨房,双手握了把菜刀靠近门边。
    智能锁上装有摄像头,顾岁安都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会?看到一张猥琐至极的脸。
    一摁下按钮,江以臣给猝不?及防的她来了个特写。
    视频里,男人正弯着腰,一个键一个键地输入密码。
    微眯着眼,很迟钝的模样?。
    顾岁安气得直接从里面打?开?门,“你是不?是有病!”
    她举着菜刀叉着腰,很凶悍地等待江以臣给她解释。
    结果没等到回复。
    等到了一具弥漫着酒气,且伤痕累累压下的身体。
    第25章
    手里的菜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顾岁安被江以臣压得猝不及防,腰都差点扭到。
    她手忙脚乱地撑住旁边的柜子,才勉强支撑着没有两个人一起摔到地上?。
    “你……”顾岁安整个人都被酒味和血腥气包围了,“看?起来瘦瘦的。”
    她搀着江以臣,每走一步,都要?大喘气,“怎么?、这么?、重!”
    刚才在外面摁密码仿佛用尽了江以臣所有的力气,他此刻大半个身子都压在顾岁安身上?,紧闭着眼,人事?不省。
    玄关到客厅这短短一段距离走得顾岁安精疲力尽。
    好不容易把人甩上?沙发,拍拍手刚准备走人,手腕就被扣住。
    不用力,松松垮垮的,随便一挣就能挣开。
    但顾岁安还是蹲下了身。
    在头顶明?亮的灯光下,她总算找到了血腥味的源头。
    江以臣颧骨、下颌处都有淤青,嘴角也破了皮,而伤势最严重的地方在手臂。
    十厘米左右的伤口有好几条,有的血迹已?经干涸,有的又?因为刚才的拉扯而裂开。
    “水……”江以臣声音微弱而沙哑,“水。”
    这么?大个伤员,顾岁安就算是再不情愿也只能乖乖去倒水。
    还顺便拎了医药箱回?来。
    她长这么?大,还从没这么?伺候过人。
    水杯抵到唇边,稍微一倾就哗啦啦流到别处。
    于是只好单手托着江以臣的脑袋,一点一点地给他喂进去。
    男人的唇被水浸得湿润,领口被刚刚流下的水打湿,紧贴在身上?。
    锁骨微凸,上?头还有道红色的擦伤,微皱着眉睡着的样子比平时少了点冷漠疏离,平添出几分柔弱来。
    顾岁安:“做贼去了被人打成这样。”
    她嘀嘀咕咕着,“之前?看?着不挺能打的吗,搞得一身伤回?来,还喝得这么?醉……”
    嘴上?这么?说着,她手里动作却不停。
    又?是拿棉签给伤口消毒,又?是拿绷带包扎。
    都处理完,一个小时也过去了。
    顾岁安打了个哈欠,捶了捶因为长时间蹲坐在地上?而发麻的腿,径直回?了房间。
    半分钟后,手里又?拿了个东西?出来。
    “都说了我很善良了。”她边说,边把印有Hello Kitty头像的粉色薄毯摊开盖到江以臣身上?,“要?换成了别人,管都不带管你的。”
    对顾岁安来说尺寸正好的毯子盖到江以臣身上?,一下就被衬托成了mini版。
    粉粉嫩嫩的颜色,不管是对高大的男人,还是色调沉闷的沙发来说,都显得很突兀。
    但盯着看?久了,又?能从中品出一丝和谐来。
    顾岁安眼珠转了转,当即就拿出手机咔咔咔对着江以臣狂拍。
    拍了几张仍觉得不够,又?调成自拍模式,给俩人来了张近景合照。
    末了,才背着手晃晃悠悠地回?卧室。
    囧照在手,以后江以臣再欺负她!
    分分钟做成表情包广为流传!
    -
    宿醉的后果,就是江以臣醒来时头疼欲裂。
    他下意识地抬手想要?去揉揉额角,却在下一刻,感受到了一种不适的束缚感。
    余光一扫——
    手臂上?被严严实实缠上?了绷带,从手肘往上?五厘米处到指尖,被圆润地裹成了柱形。
    如果不是脑海里还有残存的记忆,照这个裹法,是个人都会误以为自己粉碎性骨折了。
    江以臣:“……”
    他坐起身,薄毯从胸前?滑落,那鲜艳的粉色,让他的头更疼了。
    顾岁安拎着外卖回?来时,没在客厅看?见江以臣。
    沙发上?放着她的Hello Kitty毛毯,仅有里层沾了血迹的绷带团成一团随手丢在茶几上?。
    “醒了?”顾岁安放下外卖。
    往里走了两?步,就见江以臣的房门大敞着。
    传来一点瓶罐碰撞的声响。
    “我点了外卖,你要?吃——”
    入眼就是男人沾了水的宽阔背肌。
    他看?起来是刚洗完澡,上?半身光.裸.着,下半身穿了条浅灰色运动裤。
    发梢还在往下滴水,顺着背部的沟壑,一路往下渗进裤带。
    而比之更有冲击力的,是从肩胛骨处延伸到腰际的青紫痕迹。
    像是被某类长长的柱形武器重击过。
    “你、你在涂药啊?”顾岁安尴尬地后退了半步,“那我就不……”
    “等等。”江以臣半偏过头。
    他尝试着扭动了下肩膀,最后还是缓缓叹了口气,“帮我给后背喷点药。”
    “哦。”
    近距离看?,江以臣身材带来的冲击力更足了。
    他身上?肌肉紧实,肩膀很宽,线条清晰且流畅,却并不会显得很壮。
    那些淤青落在他身上?,并没有削弱美感,反而看?着更加野欲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更何况顾岁安还是个美术生。
    她也画过人体素描,那些曾经让她惊叹的模特身材和江以臣的一比,瞬间被秒成了渣。
    冰凉的喷雾喷在背上?,驱散了些许钝痛。
    江以臣低声道谢,反手想接过,就感觉肩胛骨处被小心翼翼戳了下。
    伴随着一声轻轻的感叹,“哇。”
    江以臣:“……”
    他张了张嘴,刚准备说话,后背又?接连被戳了两?三下。
    一触即分。
    被喷雾弄得冰凉的后背被温热的指尖反复戳弄。
    一下接一下。
    像小孩子碰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
    也像某种仅存于男女之间的隐晦暗示。
    明?明?室内开了空调,江以臣忽然觉得有些燥热。
    他忍无可?忍,一把扣住顾岁安的手,微一使力,就把人拽到了身前?。
    女上?男下的姿势,顾岁安没扎起来的头发垂下来,落到了肩颈处。
    有点儿痒。
    “干、干什么?。”顾岁安色厉内荏。
    她似乎刚吃过糖,喷洒出来的气息里都带了点橙子的甜味。
    又?因为心虚,不断地伸出舌头轻舔嘴唇。
    本就饱满的唇被舔得红润,在日光下泛着层浅淡的水光,像沾了露珠待人采摘的车厘子。
    视线一触上?,就移不开了。
    江以臣也不自觉地抿抿唇,开口时,嗓音变得低又?沉,“别乱碰。”
    他瞳仁很黑,里头只倒映着顾岁安一人的身影。
    简短的三个字,很直白,却也像风暴来临前?的预警。
    那双黑沉的眼里多了点顾岁安看?不懂的东西?。
    她直觉危险,立即就丢了药瓶转身走人。
    药瓶咕噜噜滚到腿边,江以臣垂下眸时,余光扫过小臂。
    一夜过去,上?面的划伤已?经结了痂。
    然而有大动作时,依然会传来阵难耐的刺痛。
    这痛并没有让他觉得耻辱,相?反,还有些兴奋。
    就跟昨晚程合的想法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