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几时重 > 第1页
    《(棠棣之华同人)几时重》作者:楚方
    文案:
    ※原作向落花续,少量私设,多视角无逻辑,慎入。
    第一章
    ※原作向落花续,少量私设,多视角无逻辑,慎入。
    ——
    “……一应药材补品,祈福经卷,可都准备好了?”
    “回殿下,方才已经清点过,并、并无疏漏。”宫中内侍一面恭敬地回答太子殿下,一面小心翼翼觑着太子身后蹑手蹑脚的小刺客。
    “嗯,那就好,准——”话音未落,尊贵的太子殿下就被人紧紧搂住了腰。
    都不用回头,顾成漓就知道来人是谁。
    “哥哥!你怎么最近都不来找阿貙了?我新学了一套刀法,还想给哥哥看看呢!”
    “好好好,你先放开哥哥,过两日我一定去看。”
    “那可说定了。”
    殿内宫女内侍都安安静静地低着头,对此场面见怪不怪。若说宽厚待人的太子殿下最得陛下器重,那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二皇子便是宫中最受宠爱的一位——不但最受陛下宠爱,也最受太子宠爱。
    “对了,哥哥今天要出宫吗?”
    “对,去探望四伯……御医说四伯的病又加重了,恐怕熬不过这个冬天。”
    “四伯……是楚王啊。”顾成濯想起来了。
    他不喜欢这个四伯。
    倒不是说他对楚王本身有什么偏见。事实上,从他出生以来,根本没有见过对方。
    他只知道楚王府家的次子揍过自己哥哥,那次看到哥哥脸上的印子,他气得拿起刀就要杀到楚王府找人算账,被顾成漓拼命拦下了。后来这事还是闹大了,他这才知道,早在父亲还是晋王的时候,那个叫顾成洋的混账就干过类似的事。
    亲王之子间彼此打闹,和欺负当今太子,毕竟不是一回事。
    最终,楚王上了折子请罪,自陈教子无方,又请求安排顾成洋前往军营历练,这事便算完了。
    可在顾成濯心里,有其父必有其子,反过来也成立。儿子如此不堪,想必这个四伯也不是什么好人。
    因此,顾成濯从来不往楚王府去,他还是喜欢去找六叔。闲暇之时,六叔会教他做黏土、玩弹弓,也会带他骑马射箭。相较而言,那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四伯,更像是只藏在书籍人言中的苍白记录。
    “对,楚王自从当初伤了心脉,身体就一直不好。阿貙,你也一起来吧。”
    顾成濯想了想,可不能再让自己的哥哥被人欺负了,欣然点头。既去探病,便不好穿得过于鲜艳,内侍从华月殿中托了一套墨黑色毛领大衣,替顾成濯换上。
    谁也没想到,油尽灯枯、卧病在床的楚王见了二皇子,眼中迸发出异样的神采。
    “狸奴,你也来了……对不起,是四哥骗了你,害你落到这一步……你来接我了,是吗?”
    “殿下!这位是二皇子,不是神武……七殿下,你糊涂了呀!”楚王侧妃急忙上前想要扯开楚王拉着顾成濯的手,却几次都没有成功。
    “……我是顾成濯,不叫狸奴,您认错人了。”
    握紧他的手缓缓松开。不知为何,他感觉楚王的眼神逐渐暗淡,仿佛生命中最后一点将熄未熄的火星终于燃烧殆尽。
    后来顾成濯问自己哥哥,楚王口中的狸奴到底是谁。顾成漓沉默了好久,说出自己的推测。
    “……楚王说的应该是七叔。”
    “七叔……我在弘文馆里听过他的事迹,我和七叔很像吗?”
    顾成漓想了想,他印象里的七叔是个健壮威武的七尺男儿,和眼前天真可爱的幼弟并不十分相像。
    “我看着不像,也许是楚王病重,看岔了。”
    哥哥说不像,那就不像。
    “我却没有见过七叔,七叔是怎么死的?”
    顾言恕的死亡,是件令许多人讳莫如深的事。
    最是人间留不住,凉王和他的母亲一样,与最灿烂美好的春景一同消逝。
    凉王之死,众说纷纭。昔日凯旋之时,百姓夹道相迎,那时候的凉王殿下何等康健。尔后不过一年多,如何就骤然病逝了呢?
    甚至有“知情人”透露,凉王就藩以来,未曾抓过一帖药,没有请过一次医师,却偏偏在天子驾临凉王府当日便离奇病逝。想当年,先帝如此信重战功赫赫的豳王,甚至曾有立为皇太弟的念头,最终也不过追封为安国豳王。当今圣上又得是多么兄弟情深,才会追封几无来往的凉王为神武皇帝?这样的极尽哀荣,其中掩藏了何等隐秘?
    很快,“知情人”便再没有说话的机会了,这番言论却不胫而走。自古以来,皇室屠戮手足之事屡见不鲜,此事自然难免引起世人遐思。
    “人有旦夕祸福,平定吐蕃后不久,七叔就在凉州病逝了。”
    “那楚王……是不是也要死了?”
    顾成漓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古人云,死生亦大矣,他并不想将这些事挂在嘴边,可阿貙天真烂漫,他也不能不答。
    “楚王缠绵病榻多年,生死之事,恐怕只能看天意。”
    顾成濯没太听懂。
    “那哥哥呢?哥哥以后会一直陪着阿貙,不会……病死吧?”顾成濯隐约感受到,死是一件十分不好的事情。
    “自然不会。”顾成漓扯出笑容,拉起弟弟的手回宫了。
    “嗯,那说好了!”
    次年,关皇后病逝,贵妃窦氏册立为后。
    ——
    “参见秦王殿下。”
    听得殿外宫女的请安声,窦香雪失神,手中剪子一歪,生生将盛放的花朵剪下一枝。
    是了,自己的儿子已经出宫立府,封秦王。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
    “参见母后。”顾成濯行了礼,笑嘻嘻地凑上前,“母亲是在修剪枝叶吗?这等小事交给宫女来做就是,何必这么辛苦。”
    “无妨,反正无事,修身养性罢了。只可惜方才走神,将花也一同剪了。”
    “哪里可惜了?反正都剪了,我帮母亲簪上就是。”顾成濯拾起娇艳欲滴的粉色月季,小心簪入母亲鬓发。
    说来奇怪,因为闺名的缘故,母亲一应衣衫首饰都有梨花印记,父亲也特意在殿外种了梨树,可母亲最为喜爱珍视的,却是一株月季。
    窦香雪侧过头,配合着儿子的动作。弹指一瞬,天真幼稚的孩童已长得比自己还要高了。风姿神采,让她恍惚回忆起一段往事。
    飞蛾扑火,怜我怜卿。
    她不知道自己当时发了什么疯。身为晋王侧妃,明明已做好和夫君一生相敬如宾的准备,可那日见了秦王,她才知道酒泉苏郎之名何以传扬如此之广。这般芝兰玉树、风姿卓越之人,就在她面前一尺之隔,如何能不令她方寸大乱,六神无主。
    等她回过神来,大错已成。若被外人知晓,传出半点流言蜚语,她唯一的结局就是以死谢罪。
    就在她遣退了侍女,打算自行收拾清理之时,晋王府的主人、她的夫君醉醺醺地进了闺房。
    她又惊又惧,强作镇定行礼,生怕被对方发现自己身上的痕迹。晋王托起她的下颚,凝视半晌。
    她以为对方看出什么不妥,正拼命想着如何遮掩,对方又毫不在意地松开手。
    “明日起,你白天不必留在晋王府了,去宫中替我陪陪母亲,也算尽一份孝道。”想了想,她的夫君又补了一句,“你的胭脂颜色不好,换了吧。”
    当晚,晋王醉倒在床上,她在旁边睁着眼躺了一夜。
    次月,府中医师陪着笑恭喜她已有了一个月身孕。她低着头佯作羞涩,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晋王。
    “一个月?”
    “殿下忘了?那天……您喝醉了。”她要打个赌,一场胜之无用、败则粉身碎骨,荒谬绝伦的豪赌。
    赌当日晋王确实醉了。
    她的夫君若有所思,恍然大悟,没有半分怀疑,笑着安排好伺候她的丫鬟和医师,又交代她好生休养,如有所需尽管提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