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她就像是美人鱼,活在虚伪假象的世界倚
    在这节骨眼——她终于看穿这点了,只能一味笑自己太傻、太来、太痴……
    她坐在浴缸边缘,像木头人般地任他摆布,不见笑容,他紧张地皱起眉。“美人鱼,你今天怎么六神无主,愁眉不展?”
    她不言不语。
    为了讨她欢心,他说了一个令她振奋的消息,他蹲在她面前,笑脸迎人地直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生命中巨大的风暴。“我今天联络到石川了。”他注意着她面部表情的变化,可是,他却失望地看到她无动于衷。“我告诉他我们要再结一次婚,并邀请他做证婚人,他答应了。
    她还是面无表情,似乎是就算知道石川,如她父亲般重要的人,也激不起她笑的欲望,更令他错愕的,是她的胡言乱语:“最好不要叫石川来,他来了,看到的只有丧礼,没有婚礼。”
    他目光一闪,暴跳如雪地将她摔入池水中,吆喝:“你今天很奇怪幄!看样子,是要在水里清洗清洗…不过,不会只有你一个人,我下来陪你,顺便帮你洗!’他如阿波罗的壮躯,就这样与她一起落人宽大的浴池中。
    她措手不及地跌入水中,狼狈的模样可见一斑,而他耐心十足,欣喜地接下替她消理的工作,附在她耳边哼着歌,为了就是要取说她。她闭上眼睛,这份温存,让她的心纠葛,最后,他又不断唱着:我爱你,我爱你……在她听来,她竟感到阵阵鼻酸。
    他叹口气接紧她,不经意道:“我爱你,永远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
    他如果不是真心,又怎么会如此说?他没有经过修饰的态度证明他是至情至爱的人。她突然睁开眼睛,鼻子红红的,落下泪珠,如水蒸气融和,也因为这样,朦胧中,他看不出她在哭垃,也看不到她的内心。
    她哽咽道:“我害怕失去你的爱——”
    他对她的说法根本不以为然。“傻瓜!我对你的爱比你知道的还深,我永远不会让你失去我,也永远不能没有你。”
    他凝视她,彼此的心灵在眼波中交流,默默宣示爱的诺言,比任何言语还有意义。
    他吻她,轻柔得像是要冒犯她。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傻,就算是他在演戏又如何?她怎能奢望他说实话?
    男人——就是有这种精湛的演技,可以同时欺骗妻子和情妇。
    对于男人——爱情和偷腥是两回事。只是,女人却甘之如信,心甘情愿受骗。
    她终于明白,当年,为什么他宁愿自己去跳海自尽,也不愿伤了她的心,说出他移情别恋的事实。
    他永远不忍伤人,永远不会杀死自己最爱的人,所以,宁愿毁了自己。
    而她所不同的是,会杀死自己最爱的男人……
    她笑了,但却是冷笑中带着彻彻底底绝望的笑。
    她只能再拥有他三天,然后,婚礼就将来临。
    这三天,就当做是她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吧!
    她又叹口气,头枕在他的颈窝。“我知道你能保护我的。你是我这一生中的白马王子、我的丈夫。”她伤心欲绝,欲佯装真清道:“我不该怀疑你对我的爱。
    “知道就好。”听她这么说,他总算放下心里的一块大石。“你啊!就像是易碎的玻璃娃娃,我随时随地要战战兢兢看守你。一他立即又懊丧地蹙眉。“不过,我知道我太粗犷,有时候会不晓得怎样温柔对待一位像你这样美丽的淑女。
    “美丽?”她怆然笑着。“我有比幽子美吗?”
    幽子?他脸色发白了。
    她为什么要在这节骨眼儿提到她?
    他们之间的默契——不再提那个让他悔恨交加、让她生不如死的女人。
    而今——
    夜愁犀利的眼睛在追问他、逼视他:“你总说我美,我美得还是不够吸引你全部的注视吧,否则,当年,你也不会——”她的眼神透着绝望。“你跟她……”
    冷不防,他伸手捂住她的唇,眼神正经又无奈,苦笑着说:“你今天一直在唱反调喔!”不知为何,她的眼睛又展现轻蔑、挑衅。他抿着唇,不得已将严肃的事故意化做幽默道:“我曾经一时被她迷惑,因为,她有妈妈的味道……她很像我的母亲。”他耸耸肩。“她与你是不同的,你有妻子的味道。我斩钉截铁地告诉你:我爱的是你。”
    幽子像他的母亲?
    夜愁一直知道,愿焰对自己的母亲有份执着与愧疚……
    “是这样吗?真的只有这样吗?”
    “只有这样,真的只有这样。”他的话总是能令她安心,就算只是短暂的也好。“我爱你,你是我的妻子。”
    “那就好好地爱我,爱我……”她舔了一下唇道。
    他急切地覆上她的唇。她欢迎他,她的手缠绕上他的脖子,手指插进他浓密的发中轻按他的头。
    他的大手拉近她,她立即感受到他的身体所发出来的热力,他是个强壮的男人,然而他对她一向温柔,不曾用暴力伤害过她。
    她醉了,醉在他的口中,醉在他柔情的爱抚中,当他抬头看着她,她更是醉在他深情款款的眼波中。
    他凝视她美丽无比的双眸,它们的颜色黑得近似子夜的星空,他有点尴尬地觉得自己好粗鲁,他喜欢她的娇小细致,他的大手大概有她的两倍大。而最令他开心的,是她的热情如火。
    她绝美的胴体使他发疯,他轻抚她柔细的脖子、肩膀、晶莹的肌肤。
    她柔声地叹息,双手也开始在他身上游移,爱抚他健美的胸膛。“我需要你,我好需要你——”她轻声细语。她要他知道,她喜欢抚摸他和他抚摸她一样多。
    他们的身体在相爱,灵魂也在相爱,这片刻的欢愉,无言的盟警已是永恒。
    她配合他,让激情完全掌控他们。她呻吟叫喊,快乐地直冲云霄,他们一起奔上世界的最高峰。
    等一切平息后,愿焰眉开眼笑地注视她,爱恋地端视她,为她抚去额前的湿发,她窝进他温暖的怀抱,“别告诉我我们刚刚那样的合而为一,不是彼此相爱的表现。”
    等她能够喘息,能够说话时,第一句话又让他觉得她语天伦次。‘你觉得情妇和寡妇,哪一个比较好?”
    他气她今天的反常,惩罚地将她的蓓蕾合人口中,不断吸吮,夺走她的呼吸,使她思绪混乱。“都不好,做妻子最好。”他如此笃定地回答。
    “但是,”她的腹腔开始紧绷,大脑瘫软无力,不过,她还是逼自己意识清醒道:“如果,我没有那个命呢?如果,我像美人鱼呢?如果,我和松虫草的命运一样呢?”
    他的母亲——杀了自己的丈夫,然后自杀。
    他的心紧缩,心中最大的遗憾一直是他的母亲。他佯装不当一回事,拼命摇头道:“你最近一定是闷坏了,都怪我没好好陪你,你才胡思乱想,这样吧!”她毫不犹豫道:“我明天在家陪你,好不好?”
    “真的吗?”她真的无法置信,他愿意抛弃幽子,陪她一天。她乐得几乎当做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
    “瞧你——”他哈哈大笑。“我本来就该与你在一起啊!只不过——”他的目光闪出阴霾。“我最近忙了一些。等忙完后,我发誓一定会与你形影不离。”
    她排命地忍住泪水道:“只要惊心再离开我,我就做妻子,绝不做寡妇或情妇。”
    他闻言直发笑,当她闷得昏头了。
    他们在床上待了一天。他呵护她、宠爱她。
    可是,好日子只有这一天而已。隔天,他又以办公的理由,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
    离他们的婚礼,只剩倒数第二天。
    没想到,历史总是在重演——与第一次相同,她披上婚纱,她的丈夫还是去找情妇。
    她真的注定得做寡妇吗?
    她换上蓝色礼服,落寞地坐在镜前。她拿着那把为了讨好她,以致他双手红肿发病的鲸鲨梳子,她梳着头,不断无语问着镜子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