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与天泓一样英俊潇洒的小壮丁。
    她陷入自己的幻想……傻笑了许久。不久后,突然,她住的小宅子前传来一
    阵敲门声。
    会是谁呢?雨婵目光一凛。戒心陡起,因为应该没有人知道她躲在这里才对。
    难道,会是……她突然忐忑不安起来。
    会是老奶奶吗?她一向有通天的本领,能够阴魂不散地跟着她。可是,她已
    离开天泓,奶奶又何必来烦她?
    她突然抚摸自己的腹部,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奶奶
    带走孩子。
    是的!她绝对不能让奶奶发现她。
    所以,尽管敲门声像催魂似的又急又快,可是,她还是故意不应声,假装屋
    内没有人住。
    敲门声持续了十来分钟,突然,一阵哀嚎声传进屋内。
    “雨婵,求求你开门,我知道你在这里面,求求你……开个门吧!我要见你,
    求求你……”
    乍闻此声,雨婵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没错,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她会?她淩历无比的语气吓得噤若寒蝉、
    毛骨悚然,没想到这场噩梦还是没有远离她,雨婵感觉自己全身又发起抖来。
    但令她匪夷所思的是东王李雯的口吻像这种鬼天气一样,如此反常,东王李
    雯的语气是不会有的乞怜、悲伤、痛心与无奈……这种语气,实在不可能出自
    她这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雨婵继续按兵不动,但来人似乎不死心,继续不停地敲门,约二十分钟后,
    雨婵自知已无法再逃避了,她定定心神,突然心一横,决定要跟东王李雯摊牌。
    不论如何,今天一定要做个了断。
    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强自镇定地起身走到门边,面无表情地打开木门。
    终于,东王李雯与她面对面地对望。
    雨婵一脸冰冷地面对东王李雯。她注视着李雯,往事如过云烟,一一掠过心
    头……她先声夺人道:“你还想怎?样?我已经听话的离开天泓了,你何必还
    对我纠缠不休呢?”
    “雨婵——”李雯首次唤着她的名字。
    雨婵转过身子,背对着李雯,她宁愿去面对窗外绚烂的彩霞。“请你原谅我
    的无知及愚癡. 只怪我当时年纪小,才斗胆敢与天泓——你们东王家族的长公
    子结婚,换了现在,我根本没有那种胆子。现在已很清楚天泓的家世地位,我
    实在与他不配,我只是一个平凡女子。”说完她眼瞳已蒙上一层厚厚的水气。
    “可是——”东王李雯用着心碎的声音说。“他却爱上了平凡女子,爱得无
    怨无悔,甚至可以连自己生命都不要——”
    “什么?”雨婵闻言一惊,迅疾地侧过头。
    李雯哀恸地说:“我真是个傻瓜!我一直以为爱得越深,恨得也越深——我
    认?你离开天泓后,天泓会对你由爱转恨,然后,他会封闭自己的心,永远不
    再爱人,这样,我孙子还是能在我的控制之下。”她的眼泪潸潸滑落。“但我
    错得离谱,我的自以为是竟差点让天泓丧命。他对你的爱早已超越仇恨,他对
    是如此一往情深,以至于他无法忍受失去你的痛苦,所以,他选择最残酷的方
    式——拿枪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我的天——”雨婵眼前一片黑暗,她立刻扶住床沿,不敢置信这突然
    的消息——天泓自杀!?
    “在扣扳机的那一?那,天威扯住了天泓的衣角,所以子弹偏离了太阳穴,
    他……幸运地捡回一条命,不过——”李雯哭哭啼啼地诉说一切经过。
    雨婵耳际嗡嗡作响,奶奶按下来的话,她一个字听不进去了,天啊!这是怎?
    样的晴天霹雳啊!
    原以为只要她离开天泓,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一切恩爱情仇都可以一
    了百了。
    如今看来,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笨想法。
    因为,天泓居然有着玉石俱焚的决心。
    她真是只鸵鸟——怎?会以为逃避是个最好、最完美的办法?
    一切都是她的错……肚子里的新生命是支撑雨婵到医院见天泓的勇气。在路
    中这段时间,她一直喃喃自语着:我未出世的儿子,你一定要保佑你的父亲平
    平安安,然后,我们一家人会有一个完全的新生活,我们会幸福、快乐的生活
    在一起。雨婵拼命按住自己的腹部,向儿子诉说许多愿望。
    走进医院,她不禁感慨万千。
    医院,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地方——车祸夺走了父母的生命,然后,两场几乎
    要了她的命的车祸,也让她把医院当做家住了好长一段时间,而如今,天泓,
    她的丈夫,竟也在医院中度日。
    在东王李雯的指引下,雨婵到达顶楼最高级的加护病房,李雯示意她进入,
    而李雯则待在病房外。
    李雯伤心地说:“天泓不愿见到我,他现在只要一看到我,一定是又叫又骂
    又伤害自己,我……”
    雨婵按住东王李雯的手,眼神充满了了解。她善解人意地轻拍东王李雯的手
    背,这举止令李雯感动不已。
    然后,雨婵鼓起勇气,打开病房的门——躺在病床上的天泓脸色憔悴形容枯
    槁,两边的脸颊包满纱布,眼神毫无生气,那曾经盛满柔情的双眼一直盯着窗
    帘,一动也不动。他一直没有说话,从恢复神志以后,他变得终日癡癡呆呆,
    而且具有暴力倾向,动不动说会伤害自己,所以,院方不得不用安全带绑住他
    的全身,让他动弹不得。
    在雨婵看来,天泓像是死了一般。就如一具行尸走肉,没有灵魂,没有生命
    力的尸体。
    眼前的景象让雨婵好难过,她无法遏止地痛哭失声。
    天泓——我最爱的丈夫竟……天炜和雷黛莎,天尧和雨烟,天威和雨捷闻声
    回头,看见出现的是雨婵,他们脸上均浮现兴奋的神情。
    雨婵对他们做个噤声的手势,而他们则有默契地退到另外一侧,雨婵无声无
    息地走到床尾,定定神,一鼓作气走向天泓。
    那双湛蓝的眼珠突然映入一个他渴望不已的熟悉倩影,有那么一下子,他眼
    中浮现惊喜,但随即又归于死寂,因为,天泓以为那只是一个梦,一个不可能
    实现的梦境。
    不过,当那倩影逐渐靠近,而且,一对柔怀万千的眼神和一双灼热的手,轻
    轻触及天泓冰冷的双手时,一泓心中一阵悸动,蓝眼呈现无比的狂乱与喜悦,
    他不敢相信,豆大的泪珠无声地滑下他的面颊。
    雨婵抹去他双颊的泪水,用力咬住下唇,霍地放开天泓的手,天泓立刻又惊
    恐起来,但孱弱的身子却无法捉住雨婵。
    雨婵坚定地走到窗户边,用力拉开窗帘,窗外的天空霎时映入天泓的蓝瞳中。
    天空虽有些阴霾,但云端却透出七彩的阳光,而且,乌云造成了毛毛细雨,
    现在,太阳和雨水正在天空中水乳交融,天泓此时眼底的所见,就是雨婵常常
    挂在口中的太阳雨。
    雨婵不禁啜泣道:“天泓,我们俩终于如愿以偿,在台湾看到太阳雨了,还
    记得吗?以前,我曾告诉你,在英国看不到太阳雨,只有在台湾的基隆才比较
    有机会看到,不过,现在在台北,我们竟也看到太阳雨了……”
    天泓闻言激动得痛哭流涕,雨婵说“从前”?这表示……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奄奄一息的他,如今,却再度开口了。由于伤及唇部的齿颚,使他无法自然地
    侃侃而谈,但雨婵还是清晰地听见他说:“太阳雨?太阳雨?……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