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尉迟闻儒的妻子耶!一定要娶得人尽皆知、隆隆重重才行。”
    他故意可怜地吸吸鼻子,“除非你不想嫁我。”
    “我想!”她一下子喊了出来。
    “那我就放心了,不然,我绑也要绑你去拜堂成亲,才不管你乐不乐意。”装可怜之外,他又加上恶狠狠的威胁,“我会让你不能吃、不能睡喔!”
    “呵呵——”她一下子笑倒在他怀里,“又不是在逼我背棋谱,不要那么狠啦!”
    “谁让你一直不肯爽快地点头嫁给我?”害他快等白了少年头。
    “我是伯别人笑话你,说你让尉迟祖上蒙羞,没面子哎!”她也是一片好心哟。
    “胡扯。娶了你,可是给我们尉迟祖上大大地增光添彩,是争了天大的面子才对!”他垂眸,终於知道了症结所在。
    “真的吗?”她才不信,“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而你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大人耶!贵贱不是有别吗?”
    “错了,你才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大人,而我只是阿棋脚下一只乖乖的小狗狗。只要阿棋不嫌弃,我就开心极了!”
    可恶!到底是哪只乌龟王八蛋传给他的阿棋这种“贵贱之分”的?最好别让他知道,否则他剥他八层皮!
    “可我在外打理书坊,抛头露面耶!”
    “那又怎样?不知有多少男人羡慕我有阿棋呢!他们哪一个拥有这样有才有识的好妻子呢?”要知道,聂修伟便眼红得紧。
    “别人才不会这样想呢!”
    “管别人干嘛?只要咱们开开心心就好了啊!”
    “你不在意外面的风言风语?”一双杏眸认真地瞅著他。
    “我只要有阿棋就好。”他一眨不眨地回视她。
    “即使别人说你是因为我会经商,才娶我过门的?”
    “阿棋,我拥有京城最大的茶楼,又有替我打理生意的生死弟兄,我缺阿棋的经营之道吗?”
    “可书坊是我在打理呀!”
    “那是因为阿棋喜欢挑战、喜欢学习新东西。只要阿棋喜欢的、想学的无论什么,我都不会阻拦,只会支持阿棋。”
    默默凝视了他半晌,阿棋终於肯完全地投入他为她而张的怀抱。
    吸吸鼻,她语带感动,“尉迟,以後你可以搂著我睡了。”
    其实,尉迟的怀抱很舒服呢!
    第八章
    天空湛蓝,和风轻拂,黄鸥呜翠柳,白鹭上青天。
    啊!春天果真好过什么都没有的严冬。
    畅意地舒展开双臂,迎面扑来的暖暖和风,让尉迟闻儒忍不住叹息连连。
    只是,刚被从周公那里硬扯出来的某人,却没有什么赏景惜春的好心情。
    “尉迟,你无聊啊!大清早的不在家好好研究你的围棋,干嘛来我这里扰人清梦?”昨夜他三更才睡耶!
    “不是我要来,而是——”尉迟闻儒随手指一指漾波湖畔,正聊得不亦乐乎的两位小女子,“人家说非常想念你的小丫鬟,所以,就来喽!”
    漫不经心地弹一弹手指,尉迟闻儒笑得……十分碍眼。
    “去!少在我眼前笑得这么碍眼!”不就是终於偿了心愿嘛!有什么好得意的?“别忘了,这里是我聂某人的地盘,别太嚣张了。”
    “哪里敢忘呀!毕竟,我还要靠你来养家糊口。”尉迟闻儒殷勤地亲自倒了杯清茶,递给那个呵欠连天的“聂某人”。
    “说起这个,我倒有事要说。”他背了八、九年的担子总该卸下了吧?
    “如今你的阿棋不用再操心那书坊的经营,闲著也是闲著,就把那问茶楼交给她如何?”
    现在聂家的生意他都快自顾不暇了,能少一事是一事。
    “不可以。”笑咪咪地打了回票,尉迟闻儒笑得十分开心,“我盼了十几年,终於可以与阿棋夫唱妇随,一同畅游於围棋之中了。你说,我可能让其他琐碎小事占据我们的时间吗?”
    每日与阿棋围桌闲坐,或读书,或习字,终於可以重拾耐心,认真教她下棋,没有烦人的书坊事务,日子说有多惬意便有多惬意!
    “好了,别得意了。”实在看不惯好兄弟这副白痴的模样,聂修伟凉凉地泼他一身冷水,给他降降温,“不过是人家阿棋肯终日待在你身边了,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又不是终於抱得美人归了。”
    “可恶!你找打是不是?”劈头盖脸的一盆冷水浇下来,滋味实在是不太好受,“什么抱不抱的?谁像你呀!整日色眯眯的,只想寻个机会吃了你的小丫鬟,哼!”
    “哟?被戳到痛处啦?二况凉地一笑,聂修伟也学尉迟闻儒弹一弹手指,“有本事你也去吃呀?就怕吃不到,哦?”
    哼!明明爱人家阿棋小姑娘爱得死去活来的,还要装纯情,每夜搂著人家不放,可却连根小手指头都不敢造次,简直丢男人的脸嘛!
    “你管我!”他忍不住引用起阿棋的口头禅,“我那是尊重,尊重!你懂不懂呀?”
    “是,是,您那是尊重。”打哈哈地应了尉迟闻儒一句,聂修烽话锋一转,“不过,这茶楼的事,阿棋到底知道了没?”耸一耸肩,尉迟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啊?”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她都跷得了?那些银子的事也晓得了?死尉迟,你想害死我呀?”
    希望阿棋大姑娘的心眼不要太小,最好不要记起他曾捉弄过她的事。
    “放心,我家阿棋又不是凶神恶煞,她很宽容,不会杀你的。”顶多施点小计谋,小小报复一下而已。
    “算了,你的话十之八九不能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聂修伟痛下决心,“我还是自己先去认错比较好,然後那间茶楼我无条件送她。”
    “喂,茶楼本就是我的。”正主儿在这儿!
    “我管你!”反正茶楼现在在他手中,他想送谁就送淮,“我替你白忙了这么多年,你还不知足呀?”
    “说话要凭良心哦!”尉迟闻儒斜睨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从‘笑香楼’拿走了多少东西。每年送人的绝顶好茶比茶楼卖的还多吧?”
    “我又没送别人!黑山你认识吧?逍遥岛你也熟吧?”送来送去,还不是送了他们的结拜兄弟?
    “是哟!拿我的东西作人情,还真理直气壮。”并不是心疼银子,而是看不惯姓聂的这副小人嘴脸,“再说了,你在我茶楼真的白忙了吗?怎不说你是在拿茶楼做试验品,看你有多大能耐?”
    当初他并不想收下楚老爹的这份大礼,而是这聂某人在背後跃跃欲试地强迫他收下的。理由是他们几个兄弟可以多一个玩的地方,顺便他聂某人也可以小试一下身手,经营看看嘛!
    啧!当时他也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小孩童,偏一心往钱眼钻!
    真是商人本色。
    “至少,我打理得不错吧?”乾笑几声,聂修伟承认他当时确有私心。
    而他能在接手家中玉器坊後干出点成绩,原因便在於那几年在茶楼学到了不少的经营之道。
    “得了便宜还卖乖。”无可奈何地也笑了起来,尉迟闻儒随手指一指窗外,“那两个到底有什么好说的,聊了这么半天也不累。”
    “女人嘛!自然有女人的话题。”聂修伟颇有心得地说道,接著一脸笑咪咪地看著他,“喂,尉迟,决定了没有呀?”
    “什么决不决定的?”干嘛笑得这么奸诈?
    “成亲啊!”他双手食指一比,“怎么?还没决定吗?”唉0尉迟闻儒不由得长长叹一声,”我也想快点啊!可阿棋死不肯点头。“他总不能硬逼她拜堂吧?
    “这就奇怪了。”聂修烽挑挑眉,“你们两个不是已经讲开了吗?她干嘛不点头嫁你?”
    尉迟闻儒只能回给好兄弟一个苦笑。
    为什么阿棋不肯嫁他?
    因为她始终不甘心!
    不甘心耗了她无数心血的书坊,就此易手他人;不甘心花费了大量精力的印刷计划就此搁浅,并让别人窃去成果;不甘心输得这么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