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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变成他的命,就要她小命堪忧?老天!究竟有谁能改变眼前这个疯狂的云涛剑仙。
    第六章
    一双平静的眼,映着眼节一片层峦叠嶂的山林,眸子定在虚空的云海苍茫中,逐渐陷入久远的过去
    「皇少,帝子在『千佛寺』遭袭,伤势严重,幸蒙多名圣手名医稳下伤势,现下沅帝怒极,朝中四位皇子和多位皇亲都被冠上叛乱罪,押禁『六都塔』,贤爵公也被关入塔中。」
    六都塔是关押重罪的皇族与重臣之地,一旦关进此地,再难逃出生天。
    「贤爵公不可能叛乱,这分明有人裁赃。」贤爵公是当今皇帝的手足,不仅辈分、声望高,对朝廷更是忠心,向来是被倚赖的要臣。
    「沅帝像中邪一样,对新国师言听计从。」这个忽来的国师,不晓得用了什么邪法,让沅帝和帝子像着魔一样,从不怀疑他说出的事。「现在风波烧向皇少,朝中老侍卫长受过您与老爷的恩情,私下急派人来通知,要皇少快快离开盛都。」
    「太荒谬,我与帝子向来亲如兄弟,岂会害他?」心中的愤怒难以言喻。「父执辈更为沅帝出生入死,怎么如此轻信奸人所言?」
    「帝子昏迷多日,刚方得清醒,亲口说出是皇少下手。」
    「怎么可能?!」他不敢置信。
    「属下也不敢相信,因为皇少一直陪着少夫人在渊跤草原,如何能分身前往千佛寺,但现在……」忠心的老下人忽一阵哽咽,终于再也隐忍不住地痛哭失声。「镇国公府被抄了,老爷被当场斩首,老夫人被送入大牢。」
    他震骇到不敢置信耳中所闻,「我、我要回去!我要跟沅帝说镇国公府是冤枉的,我要救娘——」
    「皇少,您不能回去,老爷被抓前命属下来,就是要您带着少夫人和小小姐走得越远越好,保下镇国公府这一脉,朝廷很快会派人来这,我们须尽快离开。」
    曾经满腔的忠贞,深远的抱负,一心只想为国家、百姓付出,不曾有任何异心。
    但这一刻地深深体会到,朝廷斗争是何等凶险,而身负的难雪沉冤更是残酷得数人难以承受。
    「爹,蝶、蝶……」
    远离盛都的山边小屋,各色繁花开满山坡,蝴蝶纷飞,二岁多的小女娃在他怀中快乐地挥舞着粉嫩的小手臂,小手臂上还绘着三只小蝴蝶。
    「乖女儿,小蝴蝶和你娘的小鸟刺青一样,美极了。」他亲吻女儿粉嫩的小手。
    「帮她画上蝴蝶,她就一直开心地嚷。」身旁美丽的女子掩唇笑着。
    一年了,被抄家灭族的悲与仇恨虽让他难以放下,但妻女陪伴身旁的踏实生活,使他深深感受到宁静平淡的美好。
    尽管不再有华服美馔、奴仆成群的排场,却也同时远离了朝廷的勾心斗角,远离了一切是非。
    「朝廷虽释放了老夫人,但老夫人已在老爷坟前自尽,临终前请皇少放下一切仇恨,好好跟少夫人生活。」老下人偶尔会去镇上打探消息。
    「娘知道朝廷放她是个钓饵,意在诱我回去,她老人家才会自绝生命。」平静说着,心却绞痛难抑。
    被抄家灭族的罪人,哪会有像样的墓地,他甚至不敢开口问,谁为母亲收埋?先人从异国来到北楚皇燕,一心为这个国家贡献,最后却是这般下场。
    双眼出现波动,起伏的胸膛说明他难再平静的心情。
    当忠心的老下人头颅丢到眼前时,他和妻子都露骇住了。
    「没想到被喻为朝廷之辉的当朝皇少,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山间小屋被团团围住,带头的人对他的狼狈嘲笑不已。紧接而来的是万箭齐发。
    他见状朝妻子大喊:「快带女儿走——」
    没想到却是妻子推开他,以身为盾,为他挡下万箭穿心。
    他握拳,最深、最痛的过往,让难抑的情绪越加翻腾。
    抱着仅存的爱女,逃过一波又一波的追杀,连着数日,他已身心俱疲,无力再对抗。只能绝望地请求上天怜悯,若保女儿安然,他就不执念复仇。
    他没想过自己会落到这独地步,必须卑微地乞求上苍垂怜,忍不住地,他再次拿出挂在胸口的红玉牌,玉牌是先人留下的,幼年时他曾遇险,危急时刻一个高人救了他,高人虽白发、淡须,却眉目清朗,仙风道骨的模样,让他深信这是天降的仙人。
    仙人告诉他,因他胸前的玉牌,所以与他有独特缘分,这一生若有危急可将玉牌对着日光,他会寻路而至。
    但是从镇国公府出事至今,他不知已拿王牌对着阳光多少次,救他的高人却始终不曾出现。
    大雨的黑夜,怀中的小身躯从发烫转为冰冷,从一开始的扭动到后来毫无动静。
    他抱着小小的身躯,神智涣散,喃喃自语着:「小蝶……是爹没用,爹去陪你……」他抱着女儿走向悬崖,在寒风大雨中,坠崖的身形任黑暗吞没。
    或许是他这一生的福气已尽,上天不再垂怜他,仙人不再出现搭救,他终究没盼到奇迹……
    当一阵冷风拂来,莲日缓缓睁开眼,双瞳已不见波动,犹是那波澜不兴的眼神,衬映着眉心一点朱红。俊美如玉的面容,早已褪去曾经的英朗神采,转为一股幽沉的儒雅气息,那神态似乎永远带着微笑,笑这世间一切的是非与善恶,都是可以算计掌握的。
    莲日转身走进身后的山壁石门,来到大莲殿上,宽广的神殿,四面墙璧皆透黑幽蓝光,森森冷调,神秘凄诡。
    殿中央矗立着一尊幽黑的巨大佛像,此佛尊,双目透出蓝芒,一掌持法印,另一掌捧着众多鲜红的心脏。
    从佛像巨掌中淌洒下的艳红,浸染了下方血池内的无数莲花。
    纯白的莲,长久吸收着血腥气息,渐渐成为鲜红血莲,在术法催化下,摇散的花瓣附着到身躯上,感受到血液体温,马上焚烧出最美的火焰。
    浓黑的血池中,有一张石台,莲日沉目看看躺在石台上的轮天,轮天身躯吸收了血池内强大的术法闇气,顶门上的红识珠已深深嵌合。
    血池中有一朵特别大的血莲,因吸取了时日甚久的血气,连花瓣都转为红黑,整株都飘散着抽丝般的红色血雾,一颗属于法末的幻识珠在花心中。
    莲日才伸手要碰上幻识珠,四周的红色血雾马上转为实体化的藤蔓,紧紧缠绕上他的手,藤蔓上的尖刺甚至绞进皮肉中,鲜血沁出。
    此时大殿四周的气息像沉滞般,唯有寒意流荡四周。
    「与其关切它的情况,不如尽快为它找具适合的身躯。」幻无生低沉的气音声在他身后响起。
    「你对法末的幻识珠真是紧张。」他从袁小倪手中抢回幻识珠后,还来不及为此珠稳定灵气,幻无生就出现将珠子取走。
    莲日甩开缠在手上的红雾藤蔓,拿出一块方中,拭去掌上的血。
    「法末的幻识珠较特别,一旦离体需得以特殊方法稳住。」幻无生道
    「我记得十多年前见到他们,轮天便是现在模样,但法末不同,那时他显然刚换过身躯,而且还是一具颇有年纪带病的躯体,照理,法末的上一副身躯应该还未到天限之时。」
    法末和轮天二颗幻识珠就像闇佛的一个分身,执行闇佛启识于脑海的意念,他们必须每三十年更换一副年轻的躯体,否则寄识的肉体会开始腐烂,连带损及困在体内的意识。但明明时限未到,何以急着换身躯?还挑了年纪不小的病躯,搞得没多久又得再更换一次,最后寻觅上泰罗武的身躯,下场却是幻识珠被打出来。
    「遇上艰难的环境时,就得视情况更改生存方式,没什么好奇怪的。」
    「轮天、法未依你的命令,找出指定的莲日圣座,而你属意的人为何是我?」不同于轮天、法末为闇佛寄识,他是幻无生亲自指定的莲日圣座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