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骋春 > 第40页
    但是池柘还是很给她的面子,继续解释道:“因为之前遇到点事,想要逃避,所以这次出门散心就不在用了。
    陈瞿西心想觉得这个借口有些耳熟。
    “那还有其他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电话卡都丢了,在机场的垃圾桶了。”
    池柘这个狗玩意儿。
    都到这了陈瞿西要是再听不出来他就是傻逼了,他就是搬了自己的
    不过这一套说辞从别人口里说出,听起来还怪假的。
    “好吧,抱歉,打扰了。”
    那两位女生也没在过多的纠缠,让开道路,往别处走了。
    池柘拿着他的羊腿过来,“送你了。”
    陈瞿西还没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地伸手,羊腿已经在他的手上了。
    “你就这么骗人的?”
    “不然呢?难不成跟她们两说我是同性恋,喜欢男的?这又不是什么值得大肆宣扬的事。”
    “对,你说的有道理,那你不还跑去参加恋综。”
    “春光迸溅哪一条规定说必须只能和异性在一起?它的宣传语怎么说来着,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份爱情,爱情还分同性异性。”
    陈瞿西一时间无话可说,春光迸溅的确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规定。
    但大概率原因是策划想不到一个同性恋会来报名参加恋综,谁没事会就此说明这个。
    羊腿虽然看着不大,但不轻,挺实诚。
    池柘将这个小羊腿找人分成两半,一半给了昨夜里收留他两的老人家,另一半给了他们最开始敲门的那户人家。
    陈瞿西早上的时候给老人家塞了两人的食宿费,一天三顿有着落,今晚冲着池柘的彩头,还加了个餐。
    最近时节的羊肉身上有一股奶味,吃起来格外的香。
    路老师他们的计划就是在这待上两夜,后天早上就要离开,之后就返回学校,还没到放暑假的时间,回学校后还有一门专业课要学。这个小部落里一个类似头领的人跟路老师交熟,知道他们待不了多久,所以在他们临走前的夜晚还举行了一场饯行晚会。
    是一种很纯朴的民风,有客他们就迎,不会斤斤计较。
    陈瞿西和池柘自然而然地蹭上了这场晚会。
    欢声笑语之际,陈瞿西默默坐在桌边喝酒,他从踏进蒙古这片土地,一路上喝了不少,都是酒,但百味。
    他喝的几乎都是自酿,每家的口感都有微妙的不同。
    “今晚应该搬了少说五家的酒。”陈瞿西低声跟身旁的池柘道。
    池柘的视线扫过陈瞿西面前的五盏碗,还有留有透明的白色液体。
    “你怎么尝出来的?”池柘端起他右手边的第一盏碗,抿了口放下,又端起第二碗,他也开始一盏接一盏地尝起来。
    “拿这么好的酒出来,都是学生,没啥酒量,也唱不出个好坏,浪费啊。”陈瞿西的另一边挨着坐的是路老师。
    “喝!”
    “全干了,别赖!我们可都看着呢。”
    他话音刚落,这群学生仿佛就为了打他的脸,桌子另一头的一群人不知道玩了个什么游戏,一个喝得比一个猛,酒下的很快。
    “你们少喝点啊。”路老师只好伸头嘱咐道,“喝多了胃会难受的,而且明天早上还要早起呢。”
    “年轻真好啊。”说罢,他自己酌上一口,眼底尽是怀恋,接着从口袋掏出一个牛皮克笔记本,只有巴掌大小,平常揣在口袋里,拿放的时候格外方便。
    他对待这个笔记本就像是珍宝一般,在陈瞿西的面前轻轻翻开一页,是用钢笔画的一个简笔地图,上面标着A B C…的字母,代表一个区域位置。
    纸张泛黄,上面蓝色、黑色的钢笔字迹稍稍晕开,能看出来这是个又些年头的物件了。
    “我大学的时候就专门用这个本子记录内蒙的草了。”
    “这么久都还没有用完吗?”陈瞿西意外。
    “草原上的草就那么多种,记一种不就少一种,又不是无穷无尽,而随着气候的变化,品种也在减少。跟二十多年前的草原比,其实品种都少了有一大半。”
    “全球变暖,天气回温,不是更适合植物的生长
    “这个草叫什么名字?”
    池柘凑过来,他身上的酒气掠过陈瞿西的鼻尖,他大半个身子都靠在自己身上。酒劲逐渐上来,陈瞿西呼吸停滞,热血一股冲上脑门,觉得自己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池柘手指的那一页,同样是钢笔简笔画,是一株小草,图案和池柘那天给男学生画的那个模样相似,似乎是一个品种。
    “沙芦草,又叫蒙古冰草。”
    “科尔沁有一部分地区也就是沙地,这种草很适合在这里生长。
    “噢。”池柘的尾音拖的有些长,然后从陈瞿西的身上起来。
    “来,明天我就就走了,相逢即是缘,我敬你们两一杯。”
    “山水有相逢。”陈瞿西和池柘同时端起碗。
    “有缘就会再见,要不是你们车子抛锚,我们现在不会坐在这里一块喝酒,哈哈哈哈。”路老师爽朗地笑上两声,“缘分真是说不好的,就像你跟小池,不也是因为旅游结缘的,能玩到一块,能一起走就是不可多得缘分。”
    陈瞿西之前没有跟他说自己和池柘因为录制节目认识的,只说在一个旅游团里,旅游团散了后他两意犹未尽,所以继续上路。
    “你们两家还在一个地方,以后还可以一块约着出去玩呢。”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要不是机缘巧合,他们这辈子都不会产生瓜葛。
    路老师他们是如此,池柘同样如此。
    如果他没有参加春光迸溅那档综艺,陈瞿西根本不可能会认识池柘。
    其实有时候,因为人生的每一秒都是充满未知的。
    路老师到底是年纪大了,明天还要早起出发,虽然心理年轻,但是身体不年轻,便离席回去睡觉,
    这群学生压根没将他们老师的话挺进耳朵里,越玩越嗨,一时间没有要结束的念头。
    陈瞿西和池柘肩挨着肩,吃一口羊肉便喝上一口,饱腹感十足。
    “有尝出什么不一样吗?”陈瞿西问他。
    他先前面前的五盏碗都移到了池柘的桌前。
    池柘咂摸了两下,酒液给他的唇部踱了一层亮光,唇形要比往常看起来还要饱满一点。
    酒喝多了另一个后遗症,口干舌燥,但现在桌子上除了酒就没其他液体,陈瞿西只能继续喝酒解渴。
    他摇摇头,“感觉差不多。过两天回深圳,你什么时候走?”
    一段旅途,大家都是来来去去,不回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
    之前路老师问过他两要不要搭他们的顺风车一块去市里,但他两想多待两天便拒绝了这个提议。
    还有路老师说错了一点,如果他和池泽就此从内蒙别过,他这辈子恐怕和池柘都不会有联系。
    “陈瞿西,我们算是朋友吗?”池柘问道。
    陈瞿西也说不上来,他过去二十多年,狐朋狗友一大堆,但向池柘这样的朋友绝无仅有。
    “我当时可以直接从山西直接回深圳,这个草原也不是非去不可,不过来了这趟不虚此行。”
    只要陈瞿西不是傻子,都能听出其中的言外之意,池柘明明白白告诉他就是因为陈瞿西这个人才又来的内蒙古。
    陈瞿西不觉得自己是吸引同性的类型,毕竟在池柘之前没有男的对他有意思过。更何况对方还是池柘,眼光应该要比天高,自己到底哪吸引到他陈瞿西本人并不清楚。
    “为什么是我?”
    池柘何许聪明,虽然他的问题没头没尾,但知晓他的意思,思考了几秒回答道:“有时候需要那么多为什么吗?就像你为什么不直接拒绝?有些事情本身就是无解的。”
    “啪。”陈瞿西一手拍在自己的胳膊上。
    草原上的蚊虫本就多,而且天气回温,和之前录节目时的反差极大,那时侯裹着大棉袄坐在室外半条命都快要被冻没半条命,现在陈瞿西脱下卫衣外套,里面就是一件短袖夏装,两只胳膊都裸露在空气外面,掌心拂过皮肤表面,小包疙瘩的触感,还痒,都是今晚被蚊子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