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宝?出门直走到底转个弯就是了,西街还有家珠宝当铺,你们倒是会做生意,趁着水涝来收珠宝。”
    凌砚行颔首谢过,沈木鱼笑嘻嘻的问:“那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吗?我本来还担心闹涝灾大伙都不开门呢,没想到县城里这么热闹。”
    账房揣起袖子,神情莫测起来,暗示着什么。
    沈木鱼秒懂,掏了锭银子给他。
    账房笑脸一掬,褶子都挤到了一块,“那咱们这玩的地可太多了,咱们客栈对面就是戏馆,出了两条街是茶馆,绕过巷子进去什么营生都有,二位要是感兴趣啊,明日午时咱们县上的冯员外要彩楼招亲,可以去看看热闹,若是被绣球砸中,后半辈子算是不用愁喽!”
    “这个时候招亲?”
    “你管人家什么时候招亲,冯员外可是咱们这儿十里八乡最大的财主,就连……”账房颠了颠银子的重量,低声道,“就连知县大人都得看他三分薄面,明日一同出席主持招亲。”
    沈木鱼恍然大悟,连忙又给账房塞了粒碎银子,说了声谢,同靖王对视一眼,齐身上楼。
    小县城的天字一号房不如醉仙楼的大气奢华,只能算得上干净整洁,一张床铺两个成年男子睡上去显然挤了些,得紧紧挨着,却方便了他们说些不易被人偷听的小话。
    “王爷——”
    沈木鱼才一开口,就被男人惩罚性的打了腰侧,顿时改口,“哥!哥,别打,我叫错了嘛。”
    凌砚行将人搂的紧了些,“早些睡,明日去彩楼瞧瞧。”
    “嘿嘿,多亏我问了吧,那个冯员外指不定和知县勾结了,谁家好人这个时候让女儿出嫁。”
    沈木鱼哼哼唧唧的讨赏,近距离的同靖王四目相对,眼中闪着期待的光,就差把“快夸我”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瞧瞧,他可没有给靖王拖后腿!
    凌砚行目光下移,落在那张一张一合的唇上,喉结紧了紧,如他所愿:“是多亏你,可要本王回头再给你颁个奖牌?”
    沈木鱼激动的像个抓到老师讲错题的小学生:“你自称错啦!”
    凌砚行失笑,手动帮他合眼睡觉。
    沈木鱼嘴巴还空着,闷闷出声:“我们扯平了,下次你就不能打……”
    凌砚行捏住他的嘴。
    沈木鱼只能干扑腾两下,掀不起风浪,老老实实的准备睡觉。
    江州的天气比京城暖和,但入了深秋之后,房内又冷又潮,寒意砭骨,风从门缝窗缝见缝扎针的钻进来,竟是比京城还要冷上三分。
    沈木鱼冷的哆嗦,睡梦中寻到一个暖炉,赶紧贴了上去,无意识的将双腿伸进靖王腿中,汲取温暖,双手更是来回乱抓,最后碰巧钻进了对方的衣襟,摸到滚烫的皮肤,发出一声喟叹,将“火炉”抱的紧紧。
    作者有话说:
    靖王手中线,木鱼身上衣
    王爷其实很细心,但就是嘴巴毒
    中书令:无所谓,不用管我的死活
    第57章 有些面熟
    凌砚行起的总是比沈木鱼要早,待沈木鱼从床上兜兜转醒,凌砚行恰好也已经写好了信条,别在信鸽腿上,将它从窗边放飞了出去。
    视线扫过来,沈木鱼穿衣动作一顿,对夜间将人当做暖炉的事情浑然不知,更不知道自己睡梦中的一激灵,险些叫大周摄政掌权的靖王断子绝孙。
    沈木鱼脸上透着刚醒来的懒散,眼神逐渐聚焦,对着靖王憨笑咧嘴。
    等对方的目光收走,才继续笑嘻嘻的把衣服穿上。
    洗漱完,他们便掩人耳目,去两家珠宝行查看“行情”了。
    如今江州大量百姓流离失所,家中的传家之宝值钱物件被迫典当,典当行和珠宝行内的珍宝多的不得了。
    成堆的玉器宝石以极低的价钱收进来,最终以只比市场价低那么一点的价格卖出去,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也正是因为如此,江州自水涝以来,不断的有商人南下,想借此大赚一笔。
    沈木鱼和凌砚行到西街的典当行时,里面已经有三家商户僵持不下剑拔弩张,掌柜被圈在中间左右为难,隐隐已经有要开打的预兆。
    凌砚行不动声色的抬手虚搭在他的肩膀上,把人划分到自己的领地,往后退了半步。
    没过多久,一顶奢华的朱漆泥金的轿子被四个下人抬到了冯记典当行门口。
    沈木鱼诧异的抬头,和靖王交换了一个惊诧的眼神。
    轿中款款下来一名五六十岁干瘦的男人,眼眶深深凹陷,三角的眼中透着精明算计的光,灰白的胡须和发鬓油光发亮,穿的是由金线银线密织的浮光锦,被日光照着折射出彩色的光。
    “老爷!”典当行掌柜的忧愁顿时散开,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