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对。”
话音未落,他转身将商明漪拉下水,杀她个措手不及。
“啊!——呜——”
恶作剧成功,尖叫吞进水里,魏参一顿大笑,但他不敢真的被讨厌,所以右手与商明漪食指紧扣,一点也不敢松开。
商明漪头一低,闷头朝魏参大笑的胸膛实施报复。
“我真的会生气!”她的下巴被捧住,从水里抬头,颤抖着睫毛控诉,魏参则飞快抹去她满脸水,低笑道,“还没习惯吗?”
不知道是说习惯他的野蛮教学,还是习惯被水淹没的不适。
那个教练还在不厌其烦重复:“蹬腿!下沉!蹬腿!下沉!”商明漪听了,索性捏住鼻子沉了下去。
几秒后松开,发现自己真的学会水中闭气了,于是踩着魏参的脚浮上来。
哗啦啦啦,水花褪去,魏参正眼角含笑望着她:“恭喜你,水儿,你迈出了第一步。”
原来他的手放开了,这一套动作都是商明漪独立完成的。
“还是口诀有用。”商明漪抿着水珠说道。
学会新技能很新鲜,她连续入水出水好几次,然后拍魏参的胳膊:“好了!我们要学下一步了!哦,等一下,你的故事还要说吗?”
魏参心道:怎么能不说呢?这个故事里还有你的一份。
他引导商明漪平躺,霎时,黑发如一朵黑玫瑰在她脑后绽放,魏参爱怜抚了下她的额头,拿过发绳,帮她在水下将长发束了两道。
“轻松,听我说,别睁眼。”
幸福的生活就像爱情,唯有用悲剧做句读,才足以成为荡气回肠的故事,在亲眼目睹母亲为父亲殉情后,一段时间内,魏参根本不敢碰水。
洗澡洗脸,乃至最基本的喝水,都让他应激反应强烈到呕吐,不仅如此,他也不能闻汽油味、火味、天然气味。
最严重的阶段,连看到学校升旗时,红旗被风吹皱的波纹,他都会短时间失声。
只因母亲葬身水火相交之处时,一圈圈涟漪将她包围,却再没把她还回来。
“说出来不怕你恶心,我足足一年没洗澡。”魏参守在商明漪身边,看她指尖划出来的水波,“奶奶收养我后,王丽萍嫌我脏了她家的被子,等我放学,在楼下用高压水枪喷我。”
这不是挽救,这是霸凌,但才十几岁的魏参选择沉默。
他的声音冷了很多:“拜她所赐,我想通了。恐惧,并不能战胜恐惧本身,怕?没有用,你得不怕它,硬着头皮上,反正它害不死你,害死了不更好?”
商明漪倏地睁眼,以倒立的视角看魏参,发现他其实并不怎么喜欢笑,嘴角平平的,还微微下撇。
只是发现她在看,他才笑起来。
“你是不是想对我说什么?”商明漪抓住他,不小心按到伤口,魏参抖都没抖一下,稳稳扶住她站在自己面前。
“你真聪明,水儿,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孩子,不对,是最聪明的人。”
“谢谢你夸我,很多人这样夸过我。”商明漪毫不谦虚,“教授前几天也这样说。”
意识到氛围烘托得差不多了,魏参有点紧张,牵引商明漪远离人群。
眼下只有深水区最空旷,他带着她游了过去,当然,是他在后面托着商明漪的腰。
魏参深呼吸,换个话题缓冲一下:“哦,你说你要答辩,是在准备毕业?”
商明漪:“是虎乾生物的博士后资助,跟A+级论文发表答辩一起举办,不是毕业。”水深没过魏参的肩膀,体感压强增大,他停住。
“我也有一篇论文,教授说,要我第一个上台答辩。”
商明漪没发觉自己正被魏参极亲昵地抱在怀里,浮力让她脚悬空着,与魏参的身高差小了些,再近点,就能亲到他的嘴唇了。
她持续滔滔不绝:“那天会来很多人,虎乾的人也在,我不想读博后了,我要进虎乾做研究,他们每年都赞助研究员实验项目,我很想去印尼研究科莫多巨蜥。”
听到这,魏参不禁打断:“去印尼旅游不行吗?我也可以带……和你去印尼。”
“不一样哦,虎乾有合作协议呢。”商明漪向往道,“不光可以看,还可以观察幼蜥,还能拿到蛋壳!”她忘乎所以地撑着魏参的手肘,往上蹦了蹦,“我一直想要把蛋壳放在戴安娜的枕头上,对了,还有西斯群岛……你在干什么?”
她发现魏参右手在水下不知道捣鼓着什么。
“没什么!”魏参紧急挡住她下巴,不让她看清两人之间的空隙情况。
岂料,这一挡拉近了距离,两团柔软的、翘翘的软肉蓦地一撞。
魏参:……
商明漪埋怨道:“以前你的胸肌是软的,为什么今天这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