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食指在商明漪的肩头一戳，“轰，一个超级英雄出现了，就是这么简单。”
道理商明漪都懂，但她固执地反驳道：“动物和机器是不一样的。”
她要杠，徐行之就陪她杠，一脸兴味地摇晃着红酒杯，淡淡的酒香在两人之间弥漫。“那你具体说说看，哪里不一样？别拿咱俩专业方向那一套来说事啊。”
视频画面是以持续拉远焦距的方式展现的。
一开始，画面中央是虎乾生物位于湖京一环的巍峨大楼，随后凝缩成一个银光闪闪的小点，渐渐出现山脉、盆地、海洋、五大洲、蔚蓝色星球。
宇宙银河浩瀚无垠，地球成为那星空里密密麻麻小点中毫不起眼的一颗，迷失在星际航线的尽头。
星空仍在放大，行星环朦胧似缎带，抚摸着镜头，温柔穿过，前一秒还壮阔无比的巨大星团，下一秒再次沦为蝼蚁。
就这么一直放大，放大，每次以为摸到了宇宙的边缘，就立刻跳跃出去，仿佛是AI在嘲笑：瞧，渺小的人类，你的想象是如此匮乏，简直不值一提。
商明漪的双眼被星空照亮，拨开迷雾，目光坚定：“动物知道，什么是爱，师兄，机器不会知道。”
星图恢弘，徐行之尚能平静，此时，他却迷失在商明漪的眼里。
“不是所有动物都懂的。”他想到什么，显得失魂落魄，“母螳螂会吃掉伴侣，非洲鹰，黑猩猩，鲨鱼，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数十种纲目都会食子，连你常说的章鱼不也是吗？在章鱼的世界，爱和死亡是同一个词汇。”
“甚至连人，都不一定懂……不是吗？”
《月光》的尾声如塞纳河畔波光粼粼的春风吻痕，宣泄着造物主多余的情感，星空却戛然而止，屏幕突然一片漆黑。
议论声四起，商明漪淡淡说道：“机器不会去学他不可能有的东西。”她颔首，望着自己的手腕轻轻说道，“但我会。”
徐行之情不自禁地靠近，正想问她说了什么，却见大屏幕又突然亮了，他的表情瞬间凝固，手指屏幕：“那是什么？你，你的照片为什么会被投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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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儿是最勇敢的小女孩！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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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领导、学者、老师、同学，以及嘉宾们，晚上好。”
AI那典型又热情四溢的嗓音回荡在骤然安静的宴会厅。
被突如其来放上屏幕的是商明漪的入学证件照，画外音正在为人们介绍着：“照片中，是湖京大学的一名学生，我想，出席宴会的许多人都对她十分熟悉。”
易昌实无疑率先成了部分人关注的焦点。
他眉头紧锁，视线在厅里转了一圈，同时，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觑，继而在身边寻找照片的主人。
商明漪和徐行之所在的位置与他隔了重重人群，易昌实对一名研究生低声说道：“怎么回事？小商跟你们说过吗？”
众徒弟纷纷摇头。
“不知道啊，师姐这是干什么？”
“多媒体操作失误吧，难道把明天答辩的介绍视频放出来了？”
倘若不小心播错，不可能这么久还不切掉，这种情况要么是事先安排好的，要么，就是有人黑进了酒店中控。
易昌实喊道：“徐行之，徐行之呢！是不是跟小商在一起？叫他们俩赶紧过来！”
几个人同时在师门群里找商明漪，连发十几条，口吻急切。
一些没能来参宴的同学见缝插针问：【怎么了啊？商助教跑丢了？】
“她是一名优秀的博士生，在多篇核心期刊上作为第一通讯作者发表论文，但是，鉴于我掌握了一些证据，不得不在各位面前，揭开她非法实验、道德沦丧、行为不检点的面具。”
易昌实一愣，在屏幕上看见了为商明漪审核过，并发表的一篇论文。
作者那栏是商明漪、易昌实的名字，此刻被马赛克抹去了，可论文的大名明晃晃挂在上面，随便一搜，就能查到是谁写的。
他摘下眼镜，语气愈发严厉：“这是谁干的！怎么回事！”
自然无人吱声。
刚刚与易昌实交谈过的一名学者，正好是这本杂志的学术委员会主席，他顾不上被人议论，匆匆走向易昌实：“老易，这论文有问题？！”
同时问出这个问题的，还有另一个人。
“非法实验？！”徐行之着急忙慌地遮住商明漪，然后拉着她越过长桌，躲到大厅的边上，“小水，这什么情况？是不是有人诬陷你！”
商明漪要拨开他，不让他挡着屏幕，可徐行之愣是把她双脚卡着，一动不让动。
这会儿最好的办法是保护商明漪，不让别人发现她，虽然她有天然的优势可以应对尴尬和嘲讽，但，但……徐行之慌了，哪怕在雨林里被大猩猩踩出鼻涕泡，他都没这么慌过。